第22章 拒绝他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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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体不太舒适,但也不影响言雨春面无表情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泽维尔对于庄园里的事务并没有插手太多,就连他的专属秘书盛修更多的是安排他的行程,庄园平静的就好像没有多了一个主人一样。 泽维尔虽然说是放假,但其实空闲的时候不多,他现在坐在炙手可热的位置上,虽然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但胜利就在眼前,和谈或者彻底击败对方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而笼络他是很有必要的,也因此他的日程表上几乎排满了聚会的行程。 “又是宴会吗?这次是龙越中将?”泽维尔靠在椅背上,看着邀请函,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 盛修道:“是的,明天是他儿子的婚宴。” “噢,我知道,我跟他曾经在一个军营过,不过那小子不太行,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受伤了,其实并不重,他却坚持要进医院休养,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意图。”泽维尔嘴角流露出一点轻蔑来,“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盛修扶了下眼镜,平静的道:“这只是您的猜测,上将大人,关于这件事,医生出具了他的伤情证明,那他就可以暂时退出战场。以后这样的话,还请您不要放在公开的场合去说,不然我们会很困扰。” 泽维尔有些意外,“修,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 盛修道:“我只是不想增加无谓的工作。” 泽维尔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因为对方同样是东方血统,所以你才表现出这样。” “这跟血统没有任何关系。” 泽维尔摸了下下巴,眼神望着窗外,突然道:“说起来,你跟言也是同样的东方血统,你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盛修一本正经的回答,“您的晋升宴会上,中将夫人来祝贺的时候,是我接待的,那时候有聊上几句。” 泽维尔还想问他聊了什么,又觉得这样的问题实在有点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便忍耐住了。他的目光落回盛修的身上,好奇问道:“你也满了二十岁了吧?有结婚的打算吗?” 盛修似乎有些意外,顿了一下才道:“还没有轮到我,上将大人,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可能在年底之前。”联邦政府推崇自由婚恋,并且因为战争原因人口大量减少的关系,将男性最适宜的结婚年龄定在了二十岁,女性定在了十六岁,但同样因为战争原因,男女的界限太过分明,难有自主接触的时机,所以又会有一个相亲仪式,给没有伴侣的适龄男女举行一个宴会,只要是看对了眼,就可以结婚。 泽维尔想了起来,“没错,二十岁的时候有一个宴会,我那时候也参加过来着,不过很遗憾,着实没有碰到对胃口的人。”他突然又想到些什么,微微皱起眉头来,“老约克跟言认识的时候,也是因为那样一个宴会是吗?” 盛修道:“是的,约克中将原来有两任妻子,但都因病过世了,他才去参加宴会,在宴会上遇到了后来的中将夫人。”这段往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毕竟当时也算是一件很让人惊叹的事。言雨春原本并没有资格进入那样的宴会里,双性人在那时候还没有婚恋自由,并且一满十六岁就得被送入军营里。然而言雨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一张进入宴会的邀请函,并且在那里成功的“勾引”上了约克,让约克为他着迷,甚至违背了联邦政府的法律而娶了他。 那时候一个得力的中将比一条不算是明文法规的“律法”来说要重要得多,所以联邦政府很快批准了他们的婚事,因此言雨春坐上了中将夫人的位置,成为了双性人群中第一个改变命运的人。 泽维尔突然有点烦闷起来,一想到言雨春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勾引了老约克,心里就莫名有些不高兴。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手上的请帖上,看了下内容,又勾了下嘴角,“不是说可以带家属吗?那我就叫上我亲爱的叔母吧。” 泽维尔去找言雨春的时候,言雨春正在牛棚里,正如他所预料的,牛棚里那唯一的一头母牛正到了要生产的时候,但却好像有点困难。泽维尔走到牛棚边,牛棚里清理的很干净,牛粪的味道并不算重,但他看到明显有些洁癖的叔母正毫无形象的蹲在那里时,还是有些惊讶。 毕竟在他心目中,言雨春一直是一个穿着笔挺的西装浑身一尘不染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或者喝咖啡的形象,而此刻他只穿了件衬衫,袖子也挽了起来,并且折的不算平整,脸颊上冒了些汗,脸色也不再是从容,而是带了些急迫。他抬头看到了泽维尔也没有打招呼,而是急切的看着跑过来的女佣,问道:“荣叔还没回来吗?” 女佣也着急的摇摇头,“还没有,有可能兽医不在家,去别的地方看诊去了。” 言雨春也猜测是这样,他皱了皱眉,道:“要来不及了,只能帮它生产了。”母牛开始用蹄子踢自己的肚子,喉咙里也发出难耐的叫声,而尾部那里已经流出黏液出来,散发着一股腥气。 泽维尔原本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看到言雨春的脸色,也开始担忧了起来,问道:“需要帮忙吗?” 言雨春道:“要,过来帮忙按摩它的腹部,也许它会感到好受一些。” 他们能做的也有限,只能尽力安抚母牛,一边顺着抚摸它的肚子,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牛犊的头部终于被生产了出来。泽维尔还是第一次看到母牛生产的过程,又是惊讶,又带着一点欣喜,忍不住道:“它生了。” 言雨春道:“你别叫的太大声,会吓到它。噢,你别碰,让它自己来,它可以的。”他看到泽维尔要去扶小牛犊的头部,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 十几分钟后,小牛犊彻底的被生了出来,言雨春早已准备好了柔软的稻草,将它放在上面,又用毛巾轻轻的清理它身上的秽物,脸上总算露出一个笑容,“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小牛崽。” 在那一瞬间,泽维尔盯着他怔了怔。 几分钟后荣叔带了兽医赶来,言雨春和泽维尔才得以离开牛棚。泽维尔的衣服也弄脏了,手上倒还干净,不像言雨春,手上都是黄色的黏液,衣服上也溅了星星点点的印子。他们走到水龙头下洗了手,言雨春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泽维尔先没说,而是指了指他衣服上的污渍,“不需要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吗?” 言雨春道:“等一会,我还得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泽维尔将第二天要带他去参加宴会的事说了,言雨春脸上没什么反应,倒是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可以。” 泽维尔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还以为你会拒绝。” 言雨春也奇怪起来,“我为什么要拒绝?在你还没到来的时候,这些场面都是我在应付的,我敢说,我去龙越中将家里的次数比你去的次数还要多。” 泽维尔看到他脸上生动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跟他说聊一点,便顺势问道:“你去他家做什么?” 言雨春似乎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多了,简单的解释道:“有些生意上面的来往,还有人情方面的。不过说起来,他是唯一能接受我拜访的政府要员,其他人更喜欢对我避而不见。” 泽维尔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言雨春看着他,露出一点嘲弄的笑容来,“为什么?泽维尔上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毕竟以前你也曾是拒绝过我的人之一啊。”他说完便往厨房去了,因为他叫厨房准备了营养的饲料,要给刚生产完的母牛补补身体。 泽维尔心生疑惑的晃悠到了办公室,脑海中一直在回响着自己到底拒绝过言雨春什么。说起来,他对这个叔母并不熟悉,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倒隐约记得,那是在流民营出来之后,他已经到了能服兵役的年纪,第一次刺破手指将血滴在一根玻璃管里,之后通过血型分析,才知道他原来算是约克中将的侄子。然后他就被送到一套房子里面,接待他的却不是约克,而是言雨春。 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泽维尔也记不清了,大概是一些嘱咐上的话。说实话,泽维尔对这门亲戚并没有什么想法,除了让他进入一个更合适他自己的部队外,别的助益也就没有了。至于后来他功成名就之后,也吩咐人惯例的来看过几次约克,自己却没有怎么来过。 拒绝过他?对他视而不见? 泽维尔面对这样的“指摘”,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等盛修进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修,我曾经拒绝过言吗?除了我的晋升宴会外,他还来找过我?” 盛修面对他的询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而是专业的回答道:“有的,前年十月份,去年五月份,言先生有致电说要来拜访,您没有同意。” 泽维尔愣了一下,“他找我什么事?” 盛修道:“不清楚。” 泽维尔一颗心缓缓的沉了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遗憾。“我当时为什么会拒绝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