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对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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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是在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雌穴有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些肿胀一样,他摸了一下,除了那里比平常湿外,也摸不出别的异样来。 难道是因为他自己做春梦做的太激烈了,所以影响到了? 祁衍只剩下这个怀疑,这让他羞耻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手指无意识蹭到腿根的时候,又摸着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凹凸不平的。但这两天他明明没有受过伤,所以应该是……长了个痘痘吧? 难怪按起来有点刺痛。 祁衍不知道那是被贺实咬出来的牙印痕迹,他自己看不到,当然也不可能去询问别人,再加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就没往心里去。 跟贺实一起吃早餐的时候,祁衍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心跳也没办法平复下来,这让他慌乱,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开始往歧路上走了。 幸好贺实吃完早餐后要去公司开会,即便只是短暂的分离,也让祁衍轻轻松了口气。 司机带他去了一趟医院,每次护理的时候,眼部都会有轻微的刺痛感,祁衍已经习惯了。蒙在他眼睛上的纱布慢慢被揭开,当他能感受到光的时候,整个人兴奋了起来,但医生告诉他还不能将纱布完全取下,得等伤口完全好了才可以。 祁衍知道自己要恢复视力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并没有那么急迫,乖乖的点点头。 回去的时候贺实还没回来,阿姨正在做饭,琳达就接替了贺实的工作,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跟果果还有小猫咪一起玩。 桃桃还是很怕生,叫声都弱弱的,被抱在怀里的时候,小小的身躯一直在颤抖。它还太小,寻常还要喝奶,果果也小,根本喂不了,喂猫的事就也交给了琳达。祁衍有些过意不去,再次表达了感谢,琳达笑道:“没什么的,小猫这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又笑道:“贺先生真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听到她提到贺实,祁衍的心又是一阵慌乱,早上贺实醒的时候两个人还抱在一起,但只有他不自在,贺实却像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连说话的腔调都没变过。这让祁衍心虚,怀疑自己是不是春梦做多了,所以才会往那方面想。 至于他为什么老做春梦,也是让他觉得困扰的问题。 琳达没有注意他的神色,继续道:“我其实刚来应聘的时候,还觉得他有点严肃,没想到却对朋友这么好,真是让人意外。” 祁衍呐呐的,“嗯,他是真的挺好的。” “所以祁先生能有这么一个朋友,真的很幸运吧,一般朋友是做不到这个份上的呢。”琳达露出羡慕的眼神来。 祁衍笑了笑,“是啊,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能对我和果果这么好。” 两个人的过去倒是来往很深,那时候贺实就是个人见人厌的私生子,母亲是妓女,租的房子在祁衍家那栋楼上面,风评很不好,就连一向很温和慈祥的外婆,都因为流言而对这对母子有很深的成见,还交代过祁衍不要理会对方,以免招来灾祸。 但偏偏,祁衍就是个心软的性子。 这个年代怎么会还有人吃不饱呢?怎么会有人放着钱和金饰不拿,只拿食物呢? 所以肯定是因为太饿了吧? 就因为那一面之缘,祁衍就在心底认定无论外人怎么说,面前的少年都是一个好人。所以他偷偷的收留贺实,给他吃的喝的,他受伤了给他抹药水,偶尔看到他流落在外面不能踏进家门的时候,就把他领回自己家,避开被外婆发现,让他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祁衍那时候的床不大,但两个人都瘦,祁衍还算是正常的体型,贺实就瘦的跟猴子一样,下巴都是尖尖的,只有一双眼睛里总是泛着凶狠和倔强的光芒。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点都不挤,贺实睡着的时候总是靠着墙,让中间留下一条十多厘米的空间,大概是过了两年,他跟祁衍一起睡的时候才不会那么防备了,看着祁衍的时候眼睛里也会带着笑意,只是依然话很少。 那时候外婆也已经接受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贺实母亲打骂他的时候,小老太太还会跑上去将贺实护在身后,跟贺实母亲对骂完了,然后将人带回家,大声的道:“孩子,你别怕,以后你就住在咱家了,你给阳阳当弟弟!我做你的外婆!”中气十足的吼完,又进厨房去给他们做好吃的。 这样的事时常发生,贺实的母亲脾气暴躁,跟整栋楼的人都吵过架,她行事又放荡,有时候故意在半夜三更淫乱的叫床,说出的话难以入耳。这里住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自然看不惯她这一套,但无奈她签了好几年租房的合约,就算赔给她违约金她也不肯搬,于是就只能这样耗着。 直到她去世为止。 祁衍怕她,很少跟她打招呼,直到她不行了,才知道她早就得了重病,平常就是撑着,不肯去医院做手术,实在痛的狠了就大把大把的吃止疼药,最后终于在接客的时候晕倒过去,被送入了医院。医生诊断她没有太长时间了,催她联系家人,她却咬紧了牙关不肯联络,最后还是她的同行找了过来,把贺实带到了医院。 祁衍也跟了去,等看到病床上素颜状态的女人时,他几乎不敢认,不敢相信是那个浓妆艳抹趾高气扬的女人。他平常也不喜欢对方,觉得她凶,连自己的儿子都那样打那样骂,还不给贺实吃饱,简直不配当父母,但一看到她现在这样,心就软了。 贺实却没心软,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眼睛里只有冷漠,出口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有钱给你缴费。” 女人的小姐妹听到都生气了,贺实母亲却露出如他一辙的讥笑出来,“谁指望你了?”她将手指上一枚金戒指取了下来,还有脖子上一条金项链,全部都塞在小姐妹的手心里,闭了闭眼,才艰难的道:“我的遗产,给你了。你帮我办一下后事,把我烧了,骨灰扔了吧,随便扔哪去。” 小姐妹惊呆了,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到底还是握紧了手心。 贺实转身往外走,还不忘拉上发怔的祁衍。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母亲扯着嗓子充满怨气的喊道:“我从来都指望不上你!我就不该……不该生下你!” 贺实头也没回,走的还越来越快。 当天夜里女人就走了,后事是小姐妹操持的,确实如同她所说的一样,直接拉去火葬场烧了,然后骨灰扔了。祁衍心里不忍心,试着劝过贺实将骨灰拿回来,十五岁的贺实抿紧了嘴唇,一双眼睛里满是深邃的沉静,坐在他的床上岿然不动,却也没有只言片语。 骨灰终究没去拿,女人租的房子也被清理干净,贺实的东西全是祁衍去拿的,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连件好点的衣服都没有,只有一些过往用过的作业本。祁衍挑挑拣拣拿了下来,也不敢跟贺实说,直接堆进了仓库里面,然后去帮外婆做饭。 外婆又包了特别好吃的包子,满满的一蒸笼,闻起来就很香,祁衍捡了几个最大的用盘子装了送到卧室里去,推开门才发现贺实在哭。 少年将头埋在膝盖上,肩膀用力的抽动着,细微的呜咽声传来,听的祁衍难受不已。他连忙关上了门,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就朝贺实抱了过去。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起不了作用,他能做的就是在贺实难受发泄的时候,自己陪着他。 这一陪就是陪了一夜。 贺实第一次哭的这么久,祁衍开始还抓着纸巾给他擦眼泪,后来就将他搂着侧躺在床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胸口哭,一边还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婴儿一样。最后两个人都困倦了,就着这个姿势都睡了过去,到第二天早上才饥肠辘辘的醒来。 外婆原本开门来看过了,见他们这样,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扰,所以没叫他们。 祁衍醒来的时候,贺实已经醒了,依然是窝在他怀里的姿势,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了泪水,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祁衍一只手是垫在他脖子下的,被枕的发麻,但他没抽出来,只是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实,你还难受吗?” 贺实盯着他,慢慢的摇了摇头。 祁衍轻轻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你别担心,阿姨不在了,以后还有我,还有外婆,我就是你的亲哥哥,外婆也是你的亲外婆。” 贺实垂着眼睫,既没反对,也没点头。他就此在祁衍家住了下来,街道办事处来过好几次,给他发了一些钱,还给他安排了住宿学校,所以贺实高中后就开始住宿,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等外婆走后,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祁衍的恢复能力没有贺实的好,外婆走后好一段时间他都是恍惚的,根本接受不了现实,等终于平缓下来后,贺实的父亲又找到了他,想把他带到另一个城市去。 祁衍那时候才知道了贺实的身世,他其实心里是不赞同贺实去的,觉得对方很势力,而且他老婆肯定不会喜欢贺实,去了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但贺实道:“我要去。” 祁衍心情有些复杂,他当然不会以为贺实是为了钱才要去的,贺实能正常上学之后,他的成绩就一路高升,证明他的智商和能力都没问题,以后在工作方面也会有很好的出路,就算不靠那边,也能活得下去,而且他过两年就毕业了,毕业后可以工作赚钱给他缴纳大学的费用,他完全不用担心会没有钱上学。 所以他不明白贺实为什么要去,那个男人明明是抛弃了他十六年的人,除了提供过一颗精子,还给过他什么呢? 贺实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嘴角露出一点浅笑来,但是笑意达不到眼眸,他道:“她不是说指望不上我吗?我现在就证明给她看。” “是她运气不好罢了,她没等到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