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剧情(be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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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房间里很是整洁。窗口处坐着穿着蓝白条纹的少年。他面向窗外,手上停着一只小鸟。 小鸟朝他叫了两声,少年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似乎有了几丝血色, “你是我哥哥吗?” 小鸟依旧叫着,扑闪着翅膀。少年起身,将裤子脱下,还是坐在那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隔着一扇玻璃门,男人将里面少年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他皱紧了眉头,无力地将头靠在玻璃上,眉宇间都是疲惫。 他犯下了大错,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少年一开始只是养成了随时随地对着他脱下裤子的习惯,可到后来连他也认不出了。任何自称是他哥哥的人他都会微笑着迎上去,和那人亲吻拥抱。 少年的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他又要上班,无法一直看着他,只能把少年送到疗养院疗养,可这病情怎么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现在少年已经认不出他了,可还记得其他人,比如爸爸,比如妈妈,比如中野纯。 可就是不记得他。 他从医生那里听说,有些人会因为应急反应而对一些字眼产生强烈的恐惧和抵抗,甚至想起来就会呕吐,发狂。他明白这是自己的错,是他把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让少年好起来,可这是连医生都无法保证的事情。 “替我办出院手续吧。”他低声和旁边的医生说。 旁边的医生也很无奈。他见过太多精神病的家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还是不得不把病人送回他们这里。他说, “你可要想好,照顾病人是件很花时间和体力的工作,况且也不一定有效果。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伤人迹象,但是也不好说。” 如果小健太真的会伤他,他倒是心里能开心一点。只可惜少年见着他就反射性地将身子蜷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脸上都是抗拒。 那就以行动来求得弟弟的原谅吧。他暗暗下了决心,只要弟弟这次能够好起来,不管弟弟要怎样他都愿意。 照顾病人是项比想象中还要辛苦和累人的工作。他每日下班后给那人做饭,喂饭,洗澡,洗衣服,有时也给那人讲故事,哄着那人入睡。有时候他刚做完这些就累得睡了过去。 过度的疲累是会让人麻木的。他日复一日地望着少年的脸,少年却依旧麻木如一具空壳,像是灵魂被人抽走了一样。 他不再碰那人,而是自己纾解欲望。只是有时还是忍不住,隔着被子紧紧地抱着那人,一遍遍呼唤着那人的名字,像是要将那人丢失的魂魄寻回, “健太,回来吧,哥哥错了。” “健太。” “小健太。” 可是说出去的话从来都没有回应,他渐渐习惯了在弟弟身边自言自语,将一天的事情都讲给弟弟听。他讲起两个人以前的故事,讲起他是怎样看见还是个小婴儿的他,讲起他伸出手指却被婴儿小小的手整个握住,讲起小学时候他背他回家,不小心发现他在自己背上睡着了。他毫无保留地讲着一切,像是个孤独的说书人,唯一的听众是木偶人般的弟弟。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坚持多久。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努力了就有希望,即使他照顾弟弟再久,也许最后还是要把弟弟送到疗养院去。 但是在此之前,除非自己做不动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将弟弟交到其他人手中照顾。在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弟弟,他的爱人,当然要他来照顾。 至于公司的女同事们都知道他有个拖油瓶弟弟而纷纷避开他的行为,他也是一笑置之。他在乎的从来就不是她们,而只是那个人。 只是他用错了方法,现在终于得到了报应。他本该乖乖放那人走,再也不对那人有非分之想。可他控制不住,弟弟是他的玩偶,坏掉碎掉也是他的东西,他绝不肯放手。 天气阴沉沉的,但这是他难得的假日。弟弟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个小毯子。这倒不是弟弟没办法行走,而是弟弟太久没出来,他怕海风把弟弟吹着凉,特意给弟弟置办的东西。 轮椅一侧挂着温热的水,另一侧挂着零食和纸之类的东西,一切都准备得很齐全。海面上还算平静,没什么波浪。而且似乎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海滩上没什么人。 他脱掉了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黑色泳装。跪在弟弟前面,他对着弟弟的眼睛说, “健太,我去游一圈就回来,你要始终看着哥哥哦。” 那人的眼睛仍旧是空空荡荡的,但他早就习惯了。他慢慢朝海边走去,一边用海水往自己身上泼,让自己适应海水的温度。 海水冷得刺骨,这让他有点哆嗦。事实上今天并不是他身体的最佳状态,但错过今天想要和弟弟一起来海滩玩就很难了。 就算只是稍稍和弟弟分离,他都会忍不住开始为弟弟担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精神状况是不是还好?还想得起以前的事情吗?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害怕健太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死去。可日复一日地下班回家,看到那人就端坐在那里,他就感到安心下来,似乎又有一日平安度过了。 只是这股担忧却总是挥之不去,在他脑中盘旋着。他在海水中站住,朝着那人的方向回头。 那人仍旧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 他下了水打算游一百米就回来。游着游着他发现今天的海有点奇怪,一波波的浪头又快又猛,打在他的脊背上。他本想躲过去,却被海里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几乎让他在海里栽了个跟头。 他有点后悔了,不过也很庆幸幸亏他临行前改变了主意,没让弟弟跟自己一起下水。虽然弟弟水性比自己好,但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也很难不出事。 空气的味道变了,变得又冷又咸,水流渐渐变得有些湍急,像是暴沸的汤那样,海浪一波波地拍打着海岸,成片的浪花撞碎在岩石上,发出慎人的声响。 男人努力地掉转回去,朝着海岸的方向游过去。可一个浪头打过来,将他压到了水面下,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口鼻处都被灌进海水,喉管和鼻子都火辣辣地痛。他的膝盖猛地一痛,被水下坚硬的石块撞得肿了起来,几乎不能动弹。 也许今天真的不宜出门,男人咬着牙,竭力将身体浮在水面上。他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要保持镇静,太过拼命挣扎的话体力很快就会不支,最后还是会被海浪卷到水下窒息而死。 弟弟,弟弟应该没事吧?他记得自己停放轮椅的时候特意选了个高的地方,现在看来是明智的选择。 在海浪中浮浮沉沉,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可现在他离岸边还有二十米,巨大的水花在他头顶打下,体内为数不多的氧气再度被挤压殆尽。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下去,他努力睁着眼睛,看向岸边的方向。他并不是想要有人来救他,只是很担心弟弟的安危。 至少弟弟是安全的,他是罪人,死了就死了吧,他自嘲似的想。 然而岸边的轮椅上空荡荡的,上面并没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什么?他全身颤抖起来,弟弟不见了? 强烈的求生的意志压倒了一切,他努力在水里挣扎着,想要找到弟弟的身影。 弟弟身体是健康的,可是精神状况却不好,如果被有心人拐走了怎么办?他心里焦急,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是谁把弟弟带走了么?可直到五分钟前浪还没起来的时候,他还看见弟弟好生生地坐在那里。 眼前的视野渐渐暗了下去,那是氧气不足的预兆。他拼命在水里摆动着自己已经僵硬的双腿,却还是无法靠近海岸一丝一毫。 该死,为什么到最后我都没能好好保护你?要是我再聪明点,再强大点,你是不是就会过得更好,变得更幸福呢? 原来我说的是爱你,做下的却全是伤害你的事情。如果我当初好好地让你住在疗养院,那么至少你是安全的。如果我离你远远的,至少你不必再害怕我。 黑暗的水又冰又冷,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沉重,眼皮渐渐沉重到睁不开。耳边只有无穷无尽的水声,像是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外星球一样。 一只手拉住了他。 少年从背后抱着男人,带着他上浮。他只觉得耳边一空,人间的喧嚣似乎又回到了他身边。身后的手尽力地推着他,把他推向海岸。 是谁?是谁在推他?他一边尽力地摆动双腿,一边朝着背后看去。 “哥哥。”那人轻声说,“我……” 可他没来得及说完。背后一米高的大浪将少年淹没了。少年离海岸太远,过来救援的渔民们只来得及抓住男人。浪太急也太猛,众人都不敢太过深入,以免自己被卷入海里去。 少年只在那白浪中晃了晃,就被卷走了。 “不!不!求求你!不!” 男人的声音像是野兽绝望的嘶吼。渔民们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将男人死死地按在地上,防止他像疯子一样奋不顾身地想要去拉少年的手。他们都明白已经为时已晚,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少年已经离他们数米远,以那道激浪的速度,是怎么也拉不回来的。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这个幸存者。 男人被死死按在沙滩上的烂泥里,他全身瘫软无力,嘴里还是喃喃道, “不要,求你……” 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看到的最后一眼,就是少年被海浪卷走的样子。 弟弟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又为什么会选择跳海来救自己?最后的最后,弟弟想对自己说的,又是什么呢? 可是这一切已经没人知道了,所有问题的答案都随着少年而一并消失在深海中。 渔民们搀扶着他离开海岸,见他神色还算正常,也就慢慢离开了。他失魂落魄地顺着防浪堤走着,想要寻找少年的影子,哪怕能让他找到尸体也好。 街边的路灯一盏盏亮起,不知道从何处传来饭香味。低矮的房子挨挨挤挤地靠在一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窗前坐着吃饭的一家三口。他突然想到如果没有自己,也许健太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他继续走着,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觉得自己早就空掉了,唯一能支撑着他活下来的是,他觉得弟弟还能变好,变得正常起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连这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因为弟弟已经死了。在那样的大浪下,能活下来的几率不过万分之一。 他越走离居民区越远,四周的灯火也逐渐稀疏,黑黢黢的树影投在他身上。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不自觉地避开他,这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像是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 扑面而来的海风气息清新中带着一股咸腥,从头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圣咏,仿佛天使降临。 失魂落魄的男人抬起头,看见半山腰的小教堂灯火通明,金黄色的灯光顺着半开着的门透出来,带着些温暖人心的善意。 那圣咏就是从教堂里发出的。也是在听到那悠扬的歌声的时候,男人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意识到了腿间的疼痛和腹中的饥饿。他太累了,情不自禁地朝着灯光走去,像是黑暗里彷徨的游魂会不自觉地被篝火所吸引一样。 他走向那扇半开的门。尽管他又累又饿,但他并不想找个地方吃饭或者休息。他只是觉得心里的空虚和难过越来越大,像是个黑洞一般要将他吞没。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走进那扇门。按理说他家里从来不信神佛之类的东西,只是恰巧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只有那扇门为他打开了。 教堂里很小,里面空无一人。四周摆着金色的烛台,上面插着圣洁的白蜡烛,发出温和的光线,整间教堂温馨中透着几分暖香,圣母像显得那么庄重又那么悲伤。 在教堂的一角摆着檀香木的告解室,后面白色的衣影摇动,低沉而庄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上去是个老人, “孩子,你有什么要告解的吗?” 像是被无形的力量蛊惑了一样,男人不由自己地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在此之前他从未来到过这个地方,更不认识这里的人,他也从来不是个善于对其他人敞开心扉的人。可是今晚的他似乎特别需要和人谈谈。 “我,我伤害了一个人。”他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头深深地垂下,像是背负着沉重而巨大的十字架。 每句话他都要想很久,像是他把自己的心掰碎了给别人看,他的语气是那么沉痛,那么悲伤,似乎普天下所有的珍宝都无法抵得上他失去的那一个。 “他对我很重要,可我却伤害了他。我很后悔,想要弥补,却怎么也没办法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那人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着他说下去。他不催促,如神一般悲悯地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众生。 “可他却救了我,明明他已经疯了,却还是救了我,可是他死了。”男人神经质一般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男人忽然流下泪来,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他的声音是那样让人心碎,像是失去至爱的孤狼在荒野中的嚎叫一般,其中夹杂着那么多的惨痛和悲哀。 “他救了你,是希望你能活下来。”告解室后的人说,“不管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希望你活下来,你还不明白吗?” 男人忽然愣住了,他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现了少年的身影。少年站在水中,白色的浪花簇拥着他,少年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又那么平静,他说, “哥哥,我……” 至少在那一刻,少年认出了自己。那一刻,名为奇迹的东西真真正正发生在他身上,仿佛神谕。 他突然明白了少年其实是一直看着他的。不然怎么解释恰好在那个时候,少年跳进海里,抓住了自己的手呢?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死的念头,现在那些想法都烟消云散了。既然弟弟想要他活下去,那么他就得活下去,无论生活对他来说有多么痛苦而毫无希望,他都得活下去。 很多年过去了,属于春田健太的那间屋子仍旧保持着他们离去的样子,一点都没动过,连上面的灰尘都没掸掉过。自少年消失在海里的那天起,那间屋子的窗户就再没打开,仿佛要将少年残留的味道尽数封存起来。只有男人日复一日地变老,他的背不再那么挺直,腰身慢慢隆起,头发渐渐稀疏,慢慢从青年变成中年,再从中年慢慢变成老年。餐桌上永远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年沉睡着,光线柔柔地打在他脸上,他的睡容那么恬静又那么美,像是一朵睡着的花。一只大手搁在少年头顶,像是骑士在守卫公主,不让她被噩梦惊醒。 他会活下去,带着少年给他的生命活下去。即使面对死亡他也不会畏惧,因为他知道,当呼吸化为空气,会有少年站在白光中等着他,他们将一起迈入那永恒的寂静中,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