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不是他想走的,实在是挨打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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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孕激素的作用,魏璃愈发沉沦孩子父亲的气息,这样难以自制的欲望在随着孕期的推进日日递增,让他每天早晨与赵止行的分别像离乳期的孩子般难受。 品级越高的omega筑巢期的反应越明显,魏璃恨不能整个人都黏在赵止行身上,与对方强壮的大腿交缠,让男人的膝盖不甚温柔地按摩他敏感的阴囊和阴茎,揉捻他急需抚慰的水汪汪的生殖腔,靠这样的刺激疏解不能性交的痛苦。 情人极度的依赖叫赵止行莫名的安心,他不吝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情人,甚至开始思考两人婚礼的事宜,也许魏璃真的是个离不开自己的、值得信赖的爱人,不会因为过于美丽的外貌而水性杨花,也许他俩的婚姻会是完满无暇的。 赵止行不想经历父亲那样千疮百孔的感情生活,他想到母亲事故现场的照片时仍会有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他并不爱自己的父母,也坚信父母不爱自己,他爱的只有魏璃。 在他看来魏璃几乎一无所有,这点让他充满施予的快乐,却也让他在发现爱人多出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只属于个人的生活与记忆时,会有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愤怒感。 赵止行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他忍不了,二十多年留下的心结,越抽越紧,拧成了打不开的绊。 可魏璃是人,他也有自己不完美的生活故事。 在赵止行去公司的时候,魏璃的思绪会清明一些,怀中攥着男人留下的柔软的贴身衣服,边痴恋地吸着那一抹散不掉的红酒味,边思考自己对未来的选择。 他可以假装这是场意外,因为对方惯常的粗暴而导致的必然结果,接着希冀对方能因此感到愧疚从而善待自己;抑或是真正的逃离,逃到一个他控制不了的地方,一个有足够发达的影视产业的星球,继续自己光彩照人的梦想,当年华老去时找一个不介意他被标记过的普通alpha,或孤独而自由地度过一生。 他有足够的钱,赵止行对他很大方,这一年间给予了他许多,也从未查过他资金的流向,魏璃很早开始偶尔会将联名卡上的钱转到自己从小一直使用的独立卡上,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想到此番种种,又叫他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了,他也渴望爱,也曾以为自己得到了爱,只是一次次残忍的责打落在皮肉上时,现实都把他重新唤醒,狠狠摔打在长满荆棘的土地上。 不是他想走的,实在是挨打太疼了... 这是魏璃在医院整整呆的第三天,他知道自己还有四天的时间。 一旦回到家中肯定再难有逃脱的机会,当肚子里的胚胎再长大一些的时候,自己一定战胜不了母体对孩子的感情而将它生下,那时便太迟了。 他的母亲便是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生下自己的,魏璃永远记得美丽的母亲对着alpha永远会摆出迷人笑容的脸,在面对自己时却转眼变得冷淡且不耐的样子。 母亲没有苛待过他,却也从未爱过他,总会不时当着他的面嗤笑着提起,自己若不是过早的怀孕,也不至于堕落成一个卖笑的三流戏子,孩子真是个拖油瓶。 是自己耽误了母亲,魏璃从小是在这样的愧疚中长大的。 他没得到过爱,更没有信心去爱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爱这个孩子,不如让他早早的离开,而不是让他背负着愧疚长大,这是魏璃早早下过的决心。 在赵止行手心里,他必须一次成功,否则只有堕入地狱这唯一的结果。 魏璃每天被命令躺在床上,连上厕所都要人搀扶,晚上洗澡再由赵止行抱着,他一开始怕羞不习惯,过了两日才渐渐与和气的beta护工小松熟识,在对方例行打扫消毒的时候叫住了他。 “小松哥,待会儿吃完午饭后,你能推我到院子里散散步吗?”魏璃脸蛋迎着和煦的阳光,冲正在专注擦拭床头柜的小松请求道。 “那...我问问李医生吧?”小松停下手中的活计,对这名毫无架子的大明星十分感念。 “那麻烦你啦。”魏璃翘起嘴角,露出个感激的微笑。 还不等小松干完活去找医生,就到了李墨例行巡房的时间,他检查时见过魏璃身上的伤,对这名年轻的演员颇有几分同情,在检查了胎相后首肯道:“待会儿推个轮椅出去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总是好的,赵总要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见。” 圣心医院安保做得好,在魏璃“想好好养胎,太多alpha看守不自在”的合理请求下,赵止行将配给他的保镖减少到了两名,并且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叫孕期对其他alpha细微的信息素感到作呕的魏璃难受。 午饭后被小松推着散步的日子持续了两天,魏璃素行良好,只是会带着随身的背包,逛久了便请人出医院买些被允准吃的饮料或零食,自己就坐在轮椅上,在绿树葱葱的医院大门里头闭目养神一会儿。 魏璃的这份乖觉让保镖们都有些松懈,主要也是圣心医院的环境实在叫人放松,高贵的孕期omega们在各自丈夫或护工的陪伴下闲庭信步,没人会相信这样的地方会发生些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住院第五日,魏璃照常将他柔软的背包当作抱枕环在胸前,在逛到花圃附近的洗手间时,自然而然地对护工道:“小松哥,我想上洗手间,麻烦你帮个忙。” 小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轮椅直接从侧面的斜坡推进omega洗手间,摁上了自动门锁。 来到仅剩两人且没有摄像头的空间,魏璃从背包中掏出面镜子,在小松搀扶着自己站起来时猛地摔碎手中的镜子,在死死攥住对方胳膊的同时捡起一块最大的玻璃碎片,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小松,是我对不起你。”魏璃在极度紧张下浑身抖得厉害,锐利的玻璃尖甚至浅浅戳进了细嫩的颈部肌肉,艰涩地吐出迥然不同的命令语气:“小松,你把工作服换给我,否则我就用它割破喉咙了。” “你!你想干嘛!”小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惊失色,一定不敢动地认这名上一秒还平静至极的漂亮男孩抓着自己。 “求求你...帮我这一次...”雪白的颈部皮肉渗出了刺眼的血珠,魏璃眼底闪着疯狂而绝望的光:“包里...包里有大把的现金...你...待会儿可以逃...也可以把钱先藏起来...等赵止行放了你..再找出来..够你用很久..或者买房产...” 魏璃语无伦次,像个亡命之徒般死死盯着开始解开护工服的小松,对颈间的疼痛浑然不觉。 “我帮你...我帮你...魏璃...你别...别伤自己...” 小松被那双美丽眼眸中的决绝震慑,他本可以冲出门去对保镖们大喊,却生怕他真往喉管刺一记,配合地脱下了身上的宽松的护工制服。 “谢谢你...你收好钱...一定要收好...”两人互换好服装,魏璃手里依旧攥着玻璃片不放,一手扯开背包向对方展示自己所言非虚,只去了几张现金和夹层里的芯片塞进口袋,拉上拉链遮掩住大半张脸蛋,走出了洗手间的大门。 这是他几日来一直观察的洗手间,因为门口的两棵大树是天然的掩体,他每次都会让护工停在这儿陪自己上厕所,顺道观察保镖们的行为方式——因为是omega专用的独立厕所,进出的又大多是住院的富贵omega,保镖们多会避嫌地躲在大树后方,只敢不时探头确认一下。 魏璃尽量自然地从自动门出来,模仿小松的动作微微欠身,他这几日进入厕所后都假意要上大号让护工中途出来,就是为了避免这一天会有人起疑。 离医院大门越来越近,魏璃后背的汗水已经将里衣浸透,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脚步有多虚浮,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几乎要激动得瘫软倒地,可直到坐上无人计程车的那一刻,魏璃才终于放松下来,在自动车屏幕上输入机场为目的地时,颤抖的右手输错了三次。 计程车启动,魏璃瘫软在并不如豪华轿车那样宽敞舒适的座位上,喉头处的伤口开始叫嚣着疼痛起来。 魏璃抬手,这才发现手中仍捏着那块玻璃,食指与拇指指腹裂开了两道分明的伤口,鲜血已经将光亮的镜面染红。 魏璃将镜片扔在地上,两指塞进口中,把腥甜的血液重新吮吸回自己的身体。 这应该是他倒数第二次会感到疼痛,下次应当是在手术台上,再往后,便不会有人让自己再感受那样钻心的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