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少年的味道,他忍得骨头都在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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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京城的天气还有些寒凉。 听闻东宫的主子病了,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天没亮便赶过来请脉。 但诊脉过后,他却久久未言,还皱着眉,反复又搭了好几次脉。 “殿下近日,可有疲惫缺觉?” 郁欢点头,“是有些,睡得都挺好,只是每每醒来,仍觉疲乏。” “胃口方面,最近可有变化?可会呕吐?” “并未呕吐,反而胃口大增,只时常心血来潮,总想吃些平日不常吃的东西。”东锦代为答道。 老太医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方方面面,巨细无遗,脸色还越来越严肃,看得东锦心里直打怵。 “胡太医,主子这身子到底是怎么了?” 胡太医看了眼东锦,又看了眼北丰,“殿下,还是屏退左右,老臣与您单独说吧。” 半个时辰后。 皇后:“欢儿,你莫与祖母开玩笑,你可是一国储君,什么叫你有孕了?” 郁欢愧疚地握住皇后的手,“祖母,都是欢儿的错……” “这如何是你的错?”皇后惊怒,“是谁欺辱了你?” 没想到祖母是这个脑回路,郁欢语塞,干巴巴地说:“无人辱我,孙儿是自愿的。” 见他一心袒护,皇后心念一动,“是顾寒?!你们……” “祖母,是孙儿心悦于他,所以在他出发前……” 郁欢急忙解释,皇后却压根不信,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她比谁都了解。 她只恨自己看走了眼,竟误把豺狼当忠犬,惹出这么一遭祸事来。 欢儿若是被骗的还罢,将那登徒子千刀万剐,除了祸根就是,现下却分明是连心都被人哄了去。 未来的国君,哪能如此受人掣肘? “欢儿,你太傻了……”皇后扶着胀疼的额头,“祖母原已给你看好一门亲事,那丞相的嫡孙女……” “祖母,那位闺秀已经有两情相悦之人了,正是她刚中状元的表哥。” “这你如何得知?” “鹿鸣宴上,我曾与他交谈,他说想请皇祖父赐婚,问我是否合适。” “那户部尚书的嫡次女……” “那女子不愿入宫,一心向学。她近日正在四处奔走,意欲兴办女学,孙儿见她颇有大志,还赞助了一些银钱。” “确实好志向,入宫可惜了,不入宫……也可惜了。” 这样知书达理,心怀天下的女孩,不正是最好的皇后人选么? 皇后叹息,继而又道:“那马翰林家的女儿……” “那姑娘喜爱女子,性比男儿。女子蹴鞠队,便是她一手组建的,祖母您还欣赏过她们的比赛。” “那忠勇侯的长女……” “那闺秀……” “停停停停!”皇后制止郁欢,“你不是心悦顾寒吗,怎的对京中的适婚闺秀如数家珍?” 郁欢:“……” 皇后气笑了,“这都是顾寒调查的吧?” 郁欢乖巧眨眼,小声狡辩,“是我让他去查的。” “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皇后用力戳他的额头,“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呢,就学会为他跟祖母说谎了,以后还不给人生吃喽?” “祖母您这是答应了?”郁欢一下抓住重点,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 “答应什么答应!”皇后没好气地斜他一眼,“你连孩子都揣上了,给我不答应的机会了吗?” 女子落胎都有风险,何况欢儿这身子。 “祖母您最好了!” “先别跟我撒娇。”皇后让人坐正,语重心长地说:“这孩子可以生下来,你跟顾寒的来往祖母也可以不管,但你们的关系不可公开。你后院还是需要女子,那样,也可以给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 “可是……” “没有可是。欢儿,你听祖母说,若你只是想收一个男宠,大臣们就算心有置喙,只要你不过分,便不会有太大反应。但你看顾寒,五大三粗的,哪里像男宠?” 在她几十年的磨练下,众大臣的心脏已经被折腾得十分坚强,但也不能太过挑战他们的底线不是? 一国之君,焉能屈居人下? 郁欢眼神飘忽,“男宠,或许,也不都是阴柔斯文的?” “呵。”皇后掀唇冷笑,定定地看着郁欢,一脸‘你继续编,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郁欢悻然,“……我知道了,祖母。” 见他乖巧,皇后抚了抚他的发顶,又碰了碰他尚未显怀的肚子,轻轻叹了口气。 “也怪祖母思虑不周。当初只是想着,你母族败落,父子不和,文臣武将,没有一个笼络的渠道。便看中了顾寒的武学天赋,让你们相伴长大,希望他能对你效死尽忠,却忘了你身子特殊,失了分寸。” 近几月连续不断的捷报,也确实证明,他们当初没有看错人。 顾寒,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将星。 若他是真心待欢儿,欢儿的帝位必将固若金汤。 这么一想,倒也不全是坏事,而且他们两人的孩子,若能集两人所长,更是大郁之幸。 皇后心性豁达,坚毅果敢,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不怪祖母。”郁欢抿唇,抱住慈爱的老人,恹恹地说:“是欢儿不懂事。” “当然是你不懂事。”皇后拍拍他的背,无奈又心疼,“但祖母能拿你怎么样呢?回头我会跟你祖父说,让他下旨,派你去边关慰问将士,鼓舞士气,届时让替身去,你便藏在皇庄,安心待产。” “不,我亲自去,不用替身。”郁欢笃定道:“既是劳军,未免让将士寒心,总得露面才好。我的身体并无不适,让老太医跟着,走慢点就是了。” “说的好听,我看你就是想去找顾寒!” 皇后糟心不已,摆摆手便把人赶了出去,这倒霉孩子,多看一眼,她都怕把自己的肺气炸。 太孙劳军边关的圣旨一下,朝堂沸腾,民议纷纷。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揣测皇帝让太孙笼络军心的用意。 “父王,不能再等了。” 景王府书房,郁璋面色凝重地道。 自古以来,储君笼络军权,都是帝王大忌,但当今圣上却不但不忌讳,反而鼎力支持。 剧情里,可是端王世子继的位,端王世子的亲妹妹,便是书中女主。 他实在不知,这郁欢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能让剧情为他扭转得面目全非。 难道说,男主就那么重要,谁得了他,谁就能得天下么? 可是这让他怎么甘心? 初到这个世界,他原本只想抱男主和端王世子的大腿,荣华富贵,美男在怀即可。 但真正身处其中,充分见识到权势的美妙后,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离那至高之位,竟只有一步之遥。 若没有郁欢,他身怀千年智慧,再将男主笼络在手,区区一个端王世子,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望着桌上的镇纸,景王沉凝半晌,终是摆手道:“你去办吧。”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但比起郁欢,璋儿明显更加亲近他,也更好控制。 如果可以自己登基,他又为什么要等自己亲爹死了,再被儿子册封为太上皇呢? 郁璋推开书房房门的刹那,一道黑影从屋顶掠过,起落无声。 半个时辰后,城外一道快马,疾驰边疆。 郁欢知道顾寒在他身边留了人,却不知,自己的日常起居,一颦一笑,都会被人记录在案,送往边疆。 更不知顾寒早已在第一时间,便收到他怀孕的消息。 接连三封密报—— 第一封,告知他即将当爹; 第二封,告知他夫夫即将重逢; 第三封…… 顾寒扫了一眼,“嘭”的一声拍碎一张桌子,起身就冲去了主帅营帐。 此次挂帅的是陈老元帅的长子,陈锋,他接过密报,第一眼关注的却不是有人意欲刺杀太孙的消息,而是—— “火器?那是何物?” “不知,对方看管极严,暗探不好下手。这次太孙劳军,我亲自去迎,一探究竟。” “哦对,还是太孙的安全更为重要。”陈锋一拍脑门,赶忙吩咐道:“你点齐精锐,明日出发,务必小心。” “不,我连夜就走。” 只要一想到,有人正像毒蛇一样,在暗中窥伺郁欢,他就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殿下身边保护。 哪里还等得了明天? 郁欢的身子不同以往,要准备的东西又杂又多,所以到头来,顾寒这个接人的,反倒更早出发。 太孙仪仗离京的这日,郁璋特意赶到城门相送。 他的言谈举止间,带着十分的孺慕和亲近,仿佛两人是多么要好的兄弟。 “大哥,边关危机重重,时有胡人蛮夷出没,你身份贵重,可千万当心。” 郁欢点点头,“我会的,你在京中,也照顾好父亲和祖父祖母。” 双方作别,车队驶出老远,郁璋仍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的,感情十分外露,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无人看到,他袖中的手正紧紧握着,激动得关节泛白。 等郁欢一死,脏水被泼到端王世子头上,自己身为郁欢唯一的,感情甚笃的亲弟弟,便能打着为兄复仇的名义,顺理成章地接收他麾下的所有势力,包括男主,然后强势杀入朝堂。 郁璋一夜一夜地做着美梦,梦中,他身穿龙袍,左手玉玺,右手男主,身后各色美男环绕,脚下还踩着郁欢,狂笑不止,好不快哉! 殊不知,他派出的杀手刚一到位,就掉入了黄雀的陷阱中。 官道旁的一处密林,二十余名黑衣人,有的摔入深坑,被坑底插满的刀片当胸穿透;有的被暗箭射成刺猬;有的被巨网悬挂于树梢;还有的,被炸断了手掌,正抱着自己的手满地哀嚎乱滚。 从枪声响起,到战斗终止,前后不过十个呼吸。 枪声也只响了一两声,随后的,都是枪管炸膛的轰鸣。 看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士兵们无不心有余悸。 这武器好生厉害,若不是他们早有埋伏,若不是顾将军眼疾手快,将石子打入对方的枪管,躺在地上的,说不定就是他们了…… 顾寒捡起一支完好的火枪,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手扔给随行士兵,冷声道:“把这些收好,交给陈将军。这些人,活着的带回去审,死了的丢去喂狼。” 密林里一番鏖战,正在官道缓慢前行的车队,对这一切是浑然不知。 一别数月,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少年心里唯有惊喜和安宁。 “阿寒!” “属下来接您,殿下。” 透过掀开的车帘,两人四目相对。 贪婪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寸寸逡巡,郁欢被看得面颊发烫,若不是顾及周围耳目众多,他差点从车上跃下,直接扑入男人怀中。 “殿下,属下已在前方空地备好午饭,休整一个时辰吧?”顾寒伸出手,举到少年面前。 郁欢昂了昂下巴,瞥了他一眼,才矜持地把手搭上去。 宽大的袖袍下,两只手刚一接触,便紧紧交握。 顾寒死死克制着将人锁入怀中的欲望,但那晚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嗅着少年的味道,他忍得骨头都在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