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给郁欢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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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才跟珍儿离婚的?” 望着不远处坐在窗边的少年,郁成海神色不明地问顾剑。 时隔两月,翁婿俩再次见面,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全然不复生日宴时的和气。 顾剑定定地看着少年,见少年似有所感地扭头望过来,他温柔地笑了笑,才转头看向郁成海。 “我第一次听一个父亲,用这样的词汇形容自己的孩子。”男人表情温和,一双黑眸却古井无波,“离婚那几天你没来找我,现在却约我喝茶,想必是有所求,既然如此,就不要试图激怒我,那样真的太过愚蠢。” “我生他养他,到头来,他却抢自己姐姐的丈夫,我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子!” 郁成海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不应该再如此失态,愤怒外放的情绪,粗鄙的言语,都不应该出现在郁氏家主身上。 顾氏刚开始发布离婚消息时,他虽然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对于女儿终于跳出火坑的欣慰。 但他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舆论风暴。 前脚,郁珍儿的桃色绯闻沸沸扬扬,后脚,顾氏就宣布离婚,这让人如何不浮想联翩? 这个社会,对于男人和女人的要求,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人们仿佛忘了顾剑和郁安的破事一般,有志一同地将矛头对准了郁珍儿。 以往,郁成海自己,对于身边的女人也不见得有多尊重,但当这种不尊重落到自己女儿身上,他就完全无法忍受了。 “既然你没有诚意要谈,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回头我把欢欢欠你的抚养费打给你。”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 郁成海连忙喊住人,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尽量心平气和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能对外澄清珍儿的事,你心知肚明,她根本就没有背叛过你,你才是过错方,却把全部责任推到一个女人头上,未免有些卑鄙。” “商场上的人,还讲究人品?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郁董吗?”顾剑似笑非笑地饮了口茶,“你不如直接摆出你的筹码,看我有没有兴趣还更实际,对了,出价之前,你先想一想我爷爷,脑子或许会清醒一点。” 被一个晚辈这样毫不留情地下面子,郁成海脸都绿了。 但为了女儿的名声和姻缘,他咬牙道:“我可以把那块地,原价过给你。” 绯闻这种东西,如果由当事人来澄清,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只有让“受害者”亲自背书,群众才有可能会相信。 “听起来很诱人。”顾剑屈指扣了扣桌子,旋即话锋一转,“但顾氏已经启动另一个项目了,一块地而已,无足轻重。” “你……” 听闻此言,郁成海下意识便认为,对方这是在吊着他抬价。 当初他会同意跟顾氏抢地,一是因为女儿的坚持,二则是想给不知好歹的顾剑一个教训! 当时,顾氏对那块地的重视程度人尽皆知,现在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态度? 顾剑懒得理这人心里怎么揣测,他见郁欢晃着小脚,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面前的茶水一口没碰,干脆直接亮明了自己赴约的目的。 “我可以帮郁珍儿澄清,甚至,还可以帮她彻底洗白,作为交换,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要娶欢欢的母亲为妻,然后以郁氏的名义,让他光明正大地,跟我结婚。” “这不可能!” 那样做,无异于是在打珍儿的脸! “而且,郁欢的母亲生下他后,拿了一笔钱就走人了,这么多年过去,她有没有家庭暂且不说,找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用找。”顾剑胸有成竹地说,“只要你说你的结婚对象是郁欢的母亲,那么她就是,难道还有人会要求你们验DNA吗?” “你……”郁成海难以置信这人的胆大妄为,“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给郁欢一个光明正大的出身?你置珍儿于何地?!” 如果这人不是没有心,只是一颗心完全跟珍儿无关,那让付出五年痴心的她情何以堪? 看着气得直捂心口的人,顾剑不喜不怒。 “郁董,郁珍儿和白锦之已经在交往了吧?只是,白夫人似乎对您女儿很不满意,据我所知,她最近好像在给白锦之安排相亲,安排的对象家世不论,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身家清白、洁身自好,这个要求针对的是谁,想必您很清楚。” “白锦之虽然喜欢郁珍儿,但他同时也是个大孝子,您猜,他是会选择喜欢的女人,还是养育他近三十年的母亲呢?” “如果结果不如人意,你觉得,你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爱情两个字的女儿,还能承受得住第二次情伤吗?” “我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你也还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郁欢,这是等价交易,非常的公平。” 说着,他看了看表,“我待会儿还要去疗养院看望爷爷,只能给您五分钟时间考虑,行与不行,都是一句话的事。” 秒针一下一下地走,郁成海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顾剑却说到做到,五分钟一到,便要再次起身,然后毫不意外地再次被人喊住。 “你保证,你能把珍儿身上的脏水,全部都洗干净吗?” “当然。” “结婚之前,我会立下遗嘱,我的全部财产,都将归珍儿所有,哪怕是我的合法配偶,还有亲生儿子,也无法分得丝毫。” “应该的。” 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年轻人,郁成海闭了闭眼,起身离开时,他幽幽留下一句话—— “你最好说到做到。” 顾剑能拿捏他的软肋,他也不是不能向年轻人学习,谁让顾剑自己暴露出来了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到车上,第一时间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得意洋洋地按下,但谁知,出来的,竟是一片信号不良的沙沙声。 “顾!剑!” 郁成海咬牙切齿,用力得几乎要将手里的录音笔生生捏碎。 而被他亲切问候的人,却正一边护着恋人上车,一边微笑着发出一条信息。 收到信息后,特助第一时间奔赴商场,挑了几份名贵的礼物,悄悄送到了几位世家夫人手里。 如果白夫人看到,便能认出,这几位,都是她的闺中好友。 她对郁珍儿的排斥和厌恶,可少不了这几位的功劳,甚至给白锦之安排的相亲对象,有不少都是她们张罗的。 这几人家里或多或少都跟顾氏有合作,这么一点小忙,当然是乐意之至,更何况顾总还这么懂事,送礼送得大方又贴心。 “爷爷会喜欢我吗?”下车时,郁欢还在扯着顾剑的袖子问。 他已经问了一路了,顾剑也安抚了一路,但他心里还是不安得很。 他现在的身份可太不光彩了,私生子的出身不光彩,跟顾剑在一起的方式不光彩,身为郁成海的儿子,更不光彩。 毕竟,郁成海就是害得老人家长居疗养院的罪魁祸首。 少年忧心忡忡,意外的是,对于他的到来,郁老爷子却似乎早有准备,而且态度还颇为和善。 老人家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形容枯瘦,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劲儿。 他高兴地拉着郁欢的手,摸着他手上的戒指,连声赞道:“好好好,好孩子,好孩子……” 老爷子一连说了好多声好,对郁欢的满意是肉眼可见的。 或者说,只要他孙子喜欢,他就万分满意。 这些年,看着日渐冷漠的孙子,他不止一次地后悔,当初不该强求留下顾氏,害得孙子牺牲了感情和婚姻,在坟墓一般的婚姻里,对着讨厌的人,终日难见一个笑脸。 前段时间,只是一个照面,他就知道,他的孙子,重新活过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干净得恍若稚童的少年。 临走时,老人家依依不舍地拉着郁欢,“你们要快点结婚啊,我还等着给你们封大红包。” “很快了。”顾剑笑道。 “爷爷,您保重身体啊,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您,说不定到时您身体好了,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 “好,借欢欢吉言,爷爷等你们来接我回家。” 疗养院门口,车子开出去老远,老人家还坐在轮椅上,久久不肯让护工把他推回去,少年也探出车窗,用力冲他挥手,直至双方再也看不见彼此。 “你刚刚,往爷爷的饮水机里加了什么?”顾剑冷不丁地问。 郁欢一惊,“啊,你看到啦……” 顾剑把人揽到怀里,“那饮水机的水每天一换,加在里面没有用,你想给爷爷什么东西,直接给我就好。” “是毒药哦~”郁欢故意装出阴险的样子吓唬人。 顾剑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好笑道:“那你说说这毒药的品种,还有购买渠道,回头我就让人拿饮水机的水去检验,要是跟你说的对不上,我就打一个笼子,把你这个小骗子关进去,无期徒刑。” 郁欢:“……” “好吧,那不是毒药。”恶作剧不成,少年郁闷不已,“只是一点补药而已,对身体有好处的。” “我知道,不过下次给人家东西不要偷偷摸摸的,补药应该是有瓶子,也有包装的吧?” “包装?” “你丢掉了吗?” “啊……是、是啊……” “那再买好了,顾氏旗下有医药公司,我让人把现有的、适合爷爷的补药种类都送一份过来,你挑一些,让司机给爷爷送去,就算尽孝了。” “好。”郁欢乖巧点头,但隔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尽量选透明的补药哦,无色无味的那种,我听说那样的比较健康。” 也比较方便替换。 谁让灵泉水,就是无色无味的呢。 顾剑揉着眉心,笑得无奈又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