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妃是男的,但当真是旺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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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坚持要替他铲除情敌的男主,郁欢心力交瘁。 他深吸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将郁沫儿身上最重要的秘密抖搂了出来。 “在我的梦里,她现在身体里的灵魂,是从未来世界回来的。你看她现在的一言一行,是不是感觉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我皇姐生于皇家,再蠢也不至于连字都写不好吧?你听我的,且留她一条命,若她真的没有利用价值,你再杀也不迟。” 他说得苦口婆心,顾擎将信将疑,不过多少是听进去了一些。 但他的关注点实在是有点歪,“你做的这个梦,只说了郁沫儿的奇异之处吗?就没有关于我的?阿兄天天都梦到欢儿,为何阿兄却不是欢儿梦里的主角!” 郁欢:“……” 要不你还是跟女主一起毁灭吧,我累了,真的。 他心塞地翻身,闭眼,顺便逃避掉对方无理取闹的问题。 除了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外,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他不想告诉对方,这只是一个类似于话本的小世界,更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对方要造反的事。 一旦说了,他便要立刻直面亲情与爱情的抉择。 哪怕他不想选,顾擎肯定也会逼迫他给出一个答案。 郁欢闹心不已,顾擎也觉得分外的委屈。 他坚持认为,自己怎么都比郁沫儿那个孤魂野鬼,更有资格进入他家心肝儿的梦境才对! 因为没能成为郁欢梦境里的主角,顾擎开始变本加厉地折腾。 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到最后,身心俱疲的郁欢气得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浑身不停往外冒冷气。 于是顾大将军越发幽怨,越发想把某人打下山崖了。 * 迎亲车队离京三十五天,方才抵达边城之外十里处。 顾擎吩咐队伍在此安营,然后陪着郁欢安顿好,直到寅时才掀开营帐走了出来。 这时,莫千和真正的小山已经恭敬地等在帐外了。 “王爷,马已经备好了,夜晚天黑,您路上当心。”莫千递上缰绳。 顾擎接过,然后转头看向小山,“本王明天一大早就会来迎亲,照顾好你家主子,同以前一样,不要让闲杂人等接近他,尤其是郁沫儿。” 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管她有没有用,他都得先去请位高僧来镇一镇才行,免得欢儿被阴气所伤。 “小山知道,王爷尽管放心。”小山恭声应道。 顾擎翻身上马,但正要扬鞭前行,忽而又顿住了动作。 骏马咴咴地在原地踏着蹄子,他回头,问遍地红颜知己的莫千,“我家王妃近日对本王越发冷淡,可我思来想去也没找到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你说我该如何才能讨得王妃的欢心?” 莫千:“……” 莫千是顾擎的心腹,他对于自家将军想要举事造反的决心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乍闻这个问题,他简直想呵呵对方一脸。 他想说,别白费心机了,就算现在你俩处得再如胶似漆,等到图穷匕见的那天,肯定都得玩完。 “你怎么不说话?”顾擎不满。 莫千心里叹气,不过迫于淫威,到底还是提供了自己混迹情场的经验,“若抛开日久生情这个耗时耗力,但却稳妥的法子的话,那共渡绝境,在危难之中给与对方依靠,绝对是最容易培养出感情的方式。” 顾擎听罢,若有所思地走了。 看着他自信离去的背影,小山莫名有些不安,“千哥,你出这主意,我怎么觉着有些不靠谱儿呢。” 莫千被质疑得很不爽,毕竟,这可是他从万千花丛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他拍了一下小山的头,没好气地说:“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待会王妃醒了,肯定会问你话的,你可不能穿帮。” 像小山这种专门为了王妃而培养的暗卫,要是暴露了身份,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小山晃了晃脑袋,不以为意地说:“放心吧,王妃他就不爱想事儿,你瞧我的吧!” 小山说得信誓旦旦,莫千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妙计,特意守在帐篷外面偷听,结果,王妃醒了后,小山趁着他没醒神,扑上去就是一顿暴哭! 莫千:“……” 见鬼,这他娘算哪门子的妙计! 莫千无力吐槽,但更令他惊掉下巴的是,郁欢还真的吃这一套…… 见小山哭得实在凄惨,郁欢连问都不忍心问他了,生怕他这段日子遭遇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委屈,只一心安慰他。 “别哭了小山,没事了,我以后一定会看好你,不会再让他们绑走你了,别哭了啊。” “呜呜呜……主子,小山好想你!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回来伺候主子了呜呜呜……” “别怕别怕,有我呢,别怕啊。” 莫千:“……” 这么好骗的主子,为什么他就没有遇到呢? 他现在跟小山换一个岗位还来得及吗? 营帐内一主一仆温情脉脉,莫千看得嫉妒又牙酸。 他瞄了眼山顶逐渐升起的太阳,大声咳了咳,然后粗声粗气地提醒道:“王妃殿下,该梳妆了,城内的迎亲队伍恐怕已经启程了。” * 这日艳阳玄空,惠风和畅,灵鸟高歌,彩蝶齐舞,连花儿,都绽放得格外的卖力。 北境边城城门大开,唢呐长鸣,锣鼓喧天,百姓夹道相贺,人声鼎沸。 迎亲队伍如一条红色长龙,从王府门口逶迤前行。 龙头处,新郎官身着织金喜袍,头戴玉顶金冠,骑着高头大马,虽然病容未消,时有咳嗽,但也神采奕奕,颇有一种蒸蒸日上的喜气。 队伍中有军汉拎着篮子,大笑着,豪气地向人堆里抛洒喜钱和糖果。 孩子们纷纷叫嚷着捡拾争抢,百姓则嗑着瓜子,议论纷纷。 “快看,我就说咱王爷好着呢!那些见天唱衰的,可见都是胡人派来的细作,就想动摇我们的军心,搞得人心惶惶的!” “非也非也,看王爷的脸色,重伤必定是真的,只不过最近可能好了一些,但病灶是否根除犹未可知啊。” “这王妃一来,还未进城呢,咱王爷就好了这许多,看来这门亲事呐,果真能冲喜呐!” “是啊是啊,别看这王妃是男儿身,但当真是旺夫啊!” 旺夫的王妃殿下妆发华丽,喜袍曳地,端坐于帐内,听着逐渐接近的喜乐声,忍不住绞紧了手指。 明明昨晚才分开,但想到即将见面的人,他竟然还有点紧张。 他晃了晃额前用来遮面的红色珠帘,心里不免担忧。 此前老北境王请求赐婚的理由,就是顾擎重伤需要冲喜,但今日这重伤的人不顾他的劝阻,坚持要亲自出城来迎亲,要是被他父皇怀疑了可怎么办。 而且从今往后,自己的命运,就要跟这个男人彻底绑定在一起了…… 与此同时,另一顶小帐篷里的郁沫儿也是心旌摇摇。 她在脑海里不断想象着,那千古一帝该是何等的风采,等盛装打扮的自己一露面,对方眼里又是何等的惊艳! 从一见钟情,到两情相悦,到宠冠后宫,再到母仪天下,共入皇陵,甚至连后世会如何歌颂他们这段帝后旷世绝恋,她都已经在脑海里排演了一遍又一遍。 但可惜,今日的大戏却迟迟没有轮到她的戏份。 此时大帐前,美人明艳如火,遗世独立,看呆了一众跟着来迎亲的将士和看热闹的百姓。 面色苍白的高大男人翻身下马,迈着坚定的步子,缓缓来到美人面前,伸出手。 “欢儿,阿兄来接你了。”顾擎轻声说。 看着男人脸上虚弱的病态,虽然知道是伪装的,但郁欢还是没忍住心疼了一下。 二人相对而视,一人清冷沉凝,一人势在必得,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山风徐徐,红衣猎猎,长发飘飘,围观者紧张不语。 郁欢眼前的珠帘泠泠作响,良久,他从广袖中徐徐探出手,然后被一把握住。 男人此前一直耐心地把手平摊在他面前,作邀请状,毫无催促之意,但观他这下的动作之快,可见也不是没有忐忑。 顾擎牵着人,将人整个拥入怀中,然后一提气,一纵身,便轻松带着人跃上了马背。 他一握缰绳,胸前系着大红花的骏马便扬了扬头,嘶鸣一声,朝着来路挥蹄狂奔起来。 下一瞬,锣鼓相击,喜乐再响。 百姓们跟着迎亲队伍,带着十里红妆,欢呼着往前追那对共乘一骑、潇洒离去的新人。 喧闹声逐渐远去,等来等去等不到新郎官的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郁沫儿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冲出了营帐,然后她就傻眼了! 只见她面前空空荡荡的,除了一队正在收拾营地的士兵,别说新郎官了,哪里还有半个迎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