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去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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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周日,阳光明媚,吴母邀了几个好闺蜜一起到家里喝下午茶,顾母赫然在列。 吴斐难得安静地坐在他母亲身旁,时不时帮着众位长辈添茶递水,被问话被打趣也应得乖乖巧巧,跟过去不可一世的样子可谓是判若两人。 顾母看他这样,顿觉心疼不已。 她拉过吴斐的手,把人带到一边,温声问:“小斐,你跟阿燃还没有和好吗?是什么事闹了这么久?” 吴斐笑容一僵,垂下眼睫,须臾,他强笑着抬眼,“没什么事,顾姨您别担心。” 他这么一说,顾母更担心了,“小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姨还盼着你给我做儿媳呢,你告诉阿姨,是不是顾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顾母很清楚,如果闹脾气的是吴斐这边,她儿子有一万种方法能把人哄回去,端看他愿不愿意罢了。 但若出问题的是顾燃…… 吴斐眼睛适时一红,“顾姨,我做不成您的儿媳了……顾燃他……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这怎么可能?”顾母下意识就不信,“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阿燃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话音刚落,她心里就打了个突,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孕期出轨还搞出个只比顾燃小三个月的私生子的丈夫。 她忍不住在心里怀疑,难道,这种事也能血脉相承的吗? “阿姨,顾燃跟那个人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而且一直同居着,您去问问钱良他们就知道了。” 顾母皱眉追问,“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孤儿,听说是被父母抛弃的,连高中的生活费都需要自己打工挣,还挺可怜的,不过现在好了,有顾燃照顾他,他不需要这么辛苦了,之前顾燃给我的卡,现在就在他手里呢。” 他言简意赅,但一个为了物质出卖身体、出卖尊严,蛊惑富二代的心机孤儿的形象,一下就被他给勾勒得清清楚楚。 顾母当下就坐不住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吴斐慢慢喝了口咖啡,然后皱眉放下。 他从来都不喜欢喝这种苦死人的东西,但顾燃喜欢。 * 会在学校的办公室里见到顾燃的母亲,郁欢还挺惊讶的,不过他并不害怕。 “阿姨好,我是郁欢。”他毫不含糊地给自己未来的婆婆鞠了个躬,脸上也带着乖巧的笑。 顾母顿了一下,冲旁边陪着的老师说:“老师您先出去吧,我想跟这个孩子好好聊一聊。” “好的,您自便。”老师恭敬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室内顿时只剩下了两个人,郁欢笑意不变,顾母却陡然沉下了脸。 她“啪”的一下甩出一叠资料,“我这辈子见过很多出卖身体往上爬的人,也处理过很多,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之前见过的大多数都要厉害。” 她儿子的性情还有才能,是她公公一手教导的,有时候连她丈夫都自认不如,所以他早早地便开始给儿子铺路,期望将来顾燃能把顾氏集团带上一个新的高峰。 这个儿子,也是她最大的倚仗。 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来搅乱他的心志! 郁欢眨了眨眼,纠正道:“阿姨,我跟顾燃是在认真谈恋爱,不是包养哦。” “不是包养?”顾母轻笑,“那你名下的那套房是从何而来?你现在身上穿的、用的,又有哪样不是我儿子给你的?” “可是这些,都是在顾燃清醒且自愿的情况下,赠送给我的啊,如果他突然反悔的话,我也可以还给他的,不过我只能还给他本人,而且是在他知情,且愿意接收的情况下。” 顾母眯了眯眼,“顾燃他,知道你这么厉害吗?” 在她摆开气势的情况下,从小在她跟前长大的吴斐都会怕她,但眼前这个人却始终举止自若。 要不是资料写得明明白白,她还真的无法相信这人会是个孤儿。 “我很厉害吗?”郁欢受宠若惊,“我只是阐述了事实还有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已啊,阿燃他一直说我笨呢。” “呵,你要是笨,那这个世上还有多少聪明人。”顾母不以为然,只当对方是在跟她装疯卖傻,“咱们直说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唉……”郁欢叹了口气,“阿姨,您难道觉得,在这段关系中,我拥有主导权吗?若顾燃想要我,您就是把我弄走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若他不想要我,那我死缠烂打也没有用,所以——” 他起身,“让我离开的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顾燃,亲口跟我说分手,届时海阔天高,我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是非您儿子不可呢。” 说完,他再次乖巧鞠躬,然后利落走人。 顾燃被郁欢泪眼涟涟地扑进怀里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恋人刚刚遭遇了一场“恶婆婆怒甩支票”的狗血恶性事件。 “宝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顾燃抱紧人,焦急询问。 但郁欢却只是趴在他肩头,默默无声地流泪,时不时呜咽出声。 这样的哭法,简直能把人的心哭碎。 顾燃不顾周围同学的侧目,抱起人就出了教室。 听着他柔声哄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同学们纷纷哄闹起来—— “我天!刚刚那个真的是顾燃大佬吗?怕不是被人魂穿了吧?” “啊啊啊啊!好温柔啊!冷血大佬温柔起来简直杀我!” “不不不,还是美人垂泪更杀我!可爱!想日!唉,多想一夜暴富,然后霸气地把美人抢过来啊!” “醒醒!你是个女的,日不了……” 听着耳边热闹的说笑声,吴斐默默摁断了一只笔。 郁欢不肯说,顾燃却不可能查不到。 面对儿子的质问,顾母也表现得很淡定,似乎早有预料郁欢会告状。 呵,那些莺莺燕燕,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一套吗? “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贪慕虚荣的货色,抛弃了小斐,还来质疑你的母亲?” “妈,我想您心知肚明,我没有出轨,郁欢也不是小三,您不需要把对父亲及他的情人的厌恶情绪,转嫁到我们身上,这不公平。至于贪慕虚荣,郁欢从来没有问我索要过任何东西,我是把副卡给了他,但几个月以来,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超过两百块的扣款信息。” “他那是想放长线钓大鱼!”顾母一掌拍在桌子上。 “那您知道我的副卡被吴斐拿着的时候,他每个月的消耗是多少吗?要说贪慕虚荣,您一直看好的吴斐似乎更符合您的指控。” “小斐怎么能跟一个孤儿一概而论?吴家需要贪图那点小钱吗?”顾母不假思索地驳斥道。 始终保持冷静的顾燃听笑了,“同样的钱,普通人花了您觉得人家虚荣,富人花了,您就觉得是日常小事,您不觉得,自己有失公允吗?” 顾母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是在指责我?!你看看自己的态度,看看你都从那种人身上学到了什么?” 顾燃:“……” 明明他在辩的是道理,怎么突然就扯上了态度问题呢…… “您现在不理智,我不跟您理论,但是我希望您不要插手我的感情问题,再过三个月,我就十七岁了,我完全拥有自主处理感情的自由和能力。” 道理讲不通,他便干脆不讲了。 只是临走之前,他特意补充了一句,“我相信,父亲和爷爷肯定也是支持我的,或者,我请父亲来跟您说,您会更好理解我的诉求?” 门被轻轻关上,下一秒,一个杯子“嘭”的一声砸上了门板,然后四分五裂,散了满地扎脚碎瓷。 吴斐挑拨离间后,等了很久顾母的动作,但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了个寂寞。 几天过去,顾燃依旧跟郁欢出双入对,他甚至还对郁欢更好了一些…… 以往多是郁欢从文科一班跑过来找顾燃,但现在,顾燃竟然也开始时不时地跑过去找人。 钱良打趣他,他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说:“郁欢性子软,吃了亏也不知道说,我不放心他,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他没有拿到保送名额,需要抓紧时间复习,不然考不上A大怎么办。” 吴斐很想冲到顾母面前,大力摇醒她,快来看看你儿子,都快变成色令智昏的昏君了!为什么还不去棒打鸳鸯!!! 但是……他不敢。 他只能保持沉默。 而有道是,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