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四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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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四人对峙 下午返校,平时冷冷清清的学院路再次拥堵成粥,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交织一片。旁边的轿车似乎是等不及了,一个提着行李的男生从后座下了车准备步行到学校。此人正是梁陆,穿着黑T和卡其裤——居然和自己买了同一款裤子?徐嘉禾按压下调车窗,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但却没有叫住对方。 “冷吗?”坐在驾驶座的母亲开口问道,一边说一边顺手关了空调。 “没,我就随便看看。”徐嘉禾再次让车窗缓缓关紧。 女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徐嘉禾,没再吭声,前面的车辆终于挪出一个位置,她脚松离合缓慢向前移动,但挪动几米后又被堵在路中间。 “小禾。”女人手指头点了点方向盘,用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你昨天住同学家,没给人家添麻烦吧?” “没,他家正好有客卧。”徐嘉禾心跳骤然加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今天下午回家,爸妈听说自己是去篮球队朋友家住了一晚后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没再多过问……但此时母亲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不是唠叨。”女人停顿了一秒,“以后尽量不要外宿,毕竟你……” “我知道。”徐嘉禾打断了母亲,眉头紧锁,他太清楚母亲下一秒会说些什么,但现在自己并不想听。 女人叹一口气,继续道:“不说了不说了,爸妈不是想干涉你的交际,只是担心你,毕竟你……只是以后提前来个电话让爸妈安心,昨晚我差点报警,都是你爸拦住了。” “对了,你们张老师给我说竞赛的事儿了,让你好好准备。过了初赛是不是要去佩城统一决赛?妈先帮你把机票和宾馆定了?” 徐嘉禾右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思忖片刻:“……先看初赛成绩吧,不急。” “对了小禾,我问过你们老师了,也就这一年必须住校,等高三了妈帮你办走读,在这附近租个房,晚自习就回家,住宿舍太不方便了……” “妈,你就在这儿停下吧,太堵了,我自己走过去。”徐嘉禾再次打断母亲,索性拉开车门逃离唠叨,梁陆应该已经到宿舍了,徐嘉禾想赶在另外两个舍友到校之前和梁陆单独说清楚。自己不想再听命于他,更不想再因为胁迫而委曲求全。 一周过去,再次用钥匙打开6094门,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徐嘉禾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面对梁陆时自己战战兢兢的丧家犬模样。 梁陆转头看向门外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熄灭,语气也变得冷淡:“我发的微信你怎么不回。” 梁陆一边问一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逼人的气势碾压着眼前的男孩,还顺手要接过徐嘉禾手里的行李,本想帮他提进去。 但是徐嘉禾握紧了手提袋,并没有松开,眼神里都是不同于往常的笃定。 梁陆颇为意外的眉梢一挑,低头盯着男孩,顽劣地笑笑:“吃错药了?还是来大伯母了……哦对,大姨妈,我又记错了。” 徐嘉禾侧身绕过他,将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语气冷硬道:“梁陆,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好奇还是猎奇或者是故意耍我很有趣……我们都不要再继续这种关系了。” 梁陆微怔一秒,拉出自己的椅子一坐,语气依旧揶揄:“屄我都操了两次了,你嘴里瞎跑什么火车?还是,你想让他俩也知道?” 梁陆扬了扬下颌,示意靠里的两个座位——李一烁和江与城的位置。 从口袋里摸出烟,啪嚓点燃打火机,梁陆随意叼进嘴里。二人再次对视,梁陆用右指夹住烟头,吐出一口烟雾,看到对方皱着脸没有吭声,他再次开口:“开玩笑的。你乖一点,我不会说。” 徐嘉禾将背后的书包往椅子上一挂,深呼一口气,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波澜不惊:“他俩已经知道了。” ? 梁陆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嘴角上扬,烟气从鼻孔里冒出:“知道什么?知道你除了屁眼还有阴道可以肏?” 说起这种粗俗用词的梁陆完全不同于平时模范生的君子模样,再次听到这种词儿,虽然还是有点羞愤刺耳,但徐嘉禾已不再像最初那般羞耻难忍。 梁陆不顾炽热的疼痛,直接用大拇指将未吸完的烟头捻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发出脆耳的落地声,嘴角轻轻扯起:“你不愿意也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脸颊的燥热慢慢消去,徐嘉禾突然萌生一种报复性的快感,“他们已经知道我是双性了,也不介意我继续住校。你要是想在学校里大肆宣传也可以,反正两年后一场考试就能远走高飞了,大不了再换一所高中,反正我的成绩去哪都没问题。” 整个宿舍安静了半分钟,楼下的鸣笛声被双层隔音窗户阻挡在外。徐嘉禾说完这番话感觉自己突然放下了巨大的包袱,压在心头十七年的苦楚也全部消失了,对,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一直压抑自己,明明自己也是一座独一无二的宇宙。 “啪——”推门声重重响起,打破了二人僵持的气氛。 “你他妈先给我说清楚昨天下午你和秦薇那事儿,不坦白别想让我配合……诶,嘉禾你已经到了?”李一烁聒噪的声音填满了整个宿舍。 进屋的人正是江与城和李一烁,江与城烦躁的神情溢于言表,李一烁原本皱眉但看到徐嘉禾后不自觉露出傻笑,再往里走又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梁陆,笑容顿时凝固。 江与城看着先进屋的二人,似乎猜透了一切,将书包飞抛至桌面,扔给徐嘉禾一罐可乐,然后靠在床杆边,语气淡淡:“嘉禾,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徐嘉禾沉默地点点头,顺势拉开了易拉罐。 “你俩又背着我商量什么?”李一烁左瞧瞧江与城,右瞧瞧徐嘉禾,最后将视线降落在脸色铁青的梁陆身上,“和谁说清楚,梁陆吗?” “多管什么闲事。”梁陆忍无可忍轻蔑笑出声,又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支,“徐嘉禾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多想想办法下次月考走出年纪倒数吧。” 李一烁脸色涨红但又不以为然,瞟了一眼徐嘉禾,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语气颇为洋洋得意:“你以为你是谁,我都和嘉禾上床了,江与城也……” “咳咳咳——”徐嘉禾刚喝的可乐全喷出口,呛了满怀。一旁的江与城也愣住,随后揉搓几下下巴,有些尴尬地走过去狠狠掐住李一烁的后颈。 “操你妈,疼!”李一烁抬起腿对着后面就是一个反踹。 还没来得及点燃香烟的梁陆抿了抿嘴,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捏碎香烟,烟丝从手心里掉落也没察觉。只是将视线死死抓住徐嘉禾,而对方只是用手指挠着不太明显的喉结,轻轻发出咳嗽声,虽然没有给予回应,但梁陆看出来,李一烁说中了。 梁陆本以为,徐嘉禾可以是别人的舍友,可以是他人的同学,也可以是全年级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唯独只能是在自己身下被反复亵玩、一人独享的性爱玩具。 结果,江与城能拥有,而李一烁这种傻逼也能碰。 …… 懊悔、愤恨、耻辱、嫉妒一时间涌上胸口,像是无形之中被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本以为自己会是他溺水身亡之际唯一的救助,只有自己才能吞咽他肮脏又新奇的欲望。他将臣服于我、沦陷于我、投降于我、最终会爱慕于我。结局的相爱会使所有的肉体胁迫与言语侮辱都将会变成免罪符……结果现在才发现,只有他是我的唯一,我却不是他的唯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看好他?为什么没有拿绳子拴紧他?为什么没有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 是不是,只要把徐嘉禾藏起来,他才会乖乖的只听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