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逃跑失败的我将被老攻狠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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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暴雪准时来袭。 不到三个小时,白雪便覆盖了整座城市,从郁濯的位置一眼望去,雪花渐欲迷人眼的景色难得一见,悄无声息地,就在地上结下了厚厚的一层。 这在轮椅上呆坐的几个时辰的举动,并非是郁濯蠢得不想逃走; 而是肉体在近一年无法动弹的后遗症下,身体就像是出了故障的机器,报废得久了,即使突然修好,也是极不利索。郁濯哪怕单单只是抬起手臂,就耗费了大半的劲,更不用说从这屋子里逃出去了,恐怕连身体上盖着的厚厚毛毯都拿不下来。 有着这一番顾虑,郁濯就算是心急如焚,也知道吃不了热豆腐,这种情况要是没有一段时间的好好修养做康复训练,他甚至连站起都是一种艰难。 郁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浩南就在隔壁的卧室甚至没有关门,他若是有着任何响动被那个疯子发现了,那就是真的逃不出去了。 就这样,郁濯硬生生地看了一夜的雪景,在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等到白浩南终于出门后,他才可以卸下伪装地在屋里尝试着各种起身动作。 白浩南这里的暖气设施的质量很好,即使是他本人出门了,也没有关掉。这样,即便郁濯在屋内只穿一层单衣也不会受冻,更别说晚上还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后,就算是热得冒汗了也不敢轻易褪去,唯恐白浩南这个疯子发现一丝痕迹。 而如今白浩南走了,郁濯倒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尝试着站起身子,扶着墙慢慢走动。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屋内唯一一面全身镜前,那镜子中的虚脱模样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 原本的健康肤色在近一年的病痛折磨后化为了不正常的透明白,脸颊两边凹陷进了一大块,显得整个人面白饥瘦,虚弱得不成样子。 而事实也的确没错,恐怕如今的他不管是耐力还是抵抗力都不及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曾经的自己在打架与格斗方面即使不如白浩南,拼尽全力下也能和他斗个天昏地暗,要是换上现在的自己,恐怕白浩南随随便便的一巴掌就不止将他给打翻了,可能得要他半条命不说。 这种肉体上战斗力的大打折扣郁濯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 是男人就有虚荣心、有胜负欲,这种体质大幅下降沦为废人般的模样,郁濯心里也不是一番滋味。 但在斟酌过厉害关系后,他还是选择将这种惆怅抛之脑后。 现在首当其冲的任务还是他该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然后报警将白浩南绳之以法。 想到这,郁濯开始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近大门; 结果也如他所料的,哪怕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了,白浩南也依然谨慎地锁好了房门。 而这个屋子里所有的通讯工具也莫过于白浩南房间的那台电脑,而郁濯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白浩南一定设置了密码,事实也的确如此。 和这个疯子斗了这么多年,郁濯也已经对这些变故见怪不怪了。 既然如此,他便安心安逸地在屋内做起了简单的康复训练,免得以后逮到了机会却被体质给拖了后腿,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接近日暮的时候,白浩南终于回到了家,而郁濯也以摆好了该有的姿势与神态,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轮椅之上扮起了他的“活死人”。 所幸白浩南即使以不明原因将他给接住在了一起,平时除了输液擦身外两人也没了别的多余互动,白浩南自然也发现不了一些细微的奇怪之处。 对于白浩南这种神经病,郁濯就算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也交手无数次了,他也根本不知道这种疯子每天都在想什么、都在做什么。 按道理说,在自己已经成了无趣的“残废”后,白浩南就算善心大发地没有杀自己,那也应该去寻找下一个乐子应该早已将自己抛在脑后不管不顾了; 可如今却将他这个木头人接过来一起住的这一奇葩举措,郁濯就有点想不通了。 虽然白浩南这种人做任何事可能都只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理由,但这作为原因也未免太过牵强。 到底是想让沦为木头人的自己,作为他胜利后的战利品来每天瞻仰来满足恶趣味?还是想让自己明白,除了死这一条路,即使变成残废也根本逃不脱他的掌控? 想不清楚郁濯也懒得再想; 与放松警惕的白浩南同处一室无疑是他最好的机会,能不能掰下一局就看自己能否借助这一优势反败为胜。 终于,白浩南卧室那边的翻书声戛然而止; 他穿着睡衣走出,在后面看着郁濯轮椅的背影很久很久,久到连郁濯自己都以为他发现什么破绽了,却没想到这人只是从房间内又拿出一张棉被盖在自己身上,然后细细压紧。 郁濯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倒是格外冷嘲热讽。 这白浩南现在倒是变得格外有意思了… 以前他知道自己怕冷了以后可是费了多大劲来折腾自己?不仅将过敏后全身抽搐的自己放到冷风口里受冻,还在之后和他的一场又一场交手溃败后,被他扒光身体地放置于浴室大冷天地冲冷水澡,还美名其曰“失败者该受的温柔惩罚”。 一想到这,郁濯连带着自己身上盖着的一层层毛毯都觉得恶心至极。 待到白浩南一进屋睡得差不多了,郁濯才终于将身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褪去。 他蹑手蹑脚地一步步行走在屋子里,甚至在经过白浩南房间时,他都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厨房拿一把菜刀直接将这疯子给大卸八块。 思考过后郁濯还是放弃了这种打算; 先不论他这种连走路都要扶墙的体质拿不拿得起菜刀,就算拿起了,在曾经那些和白浩南斗得你死我活的岁月里,他这种行为还做得少吗? 哪一次不是被白浩南像耍猴一样地给压制住后,尝遍了皮带炒肉的滋味? 郁濯在挣扎过后还是选择了跑路。 他轻而易举地就在鞋柜之上拿起了钥匙,只是在抬手时刻,那右手臂处一道浅淡的伤口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印象里,他并不记得这道伤口的出处。 只是在拿起钥匙轻轻开门之际,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只好自欺欺人地将这种逃跑的轻而易举转化成上天对他的眷顾。 待他走出房门之后,他还不忘再将门反锁来达到将白浩南困于房内的目的。 虽然白浩南可能还有备用钥匙,但起码能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终于逃脱苦海的郁濯忍住了内心翻涌的雀跃。 外界的温度不比屋内,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郁濯的全身只剩一套单衣单裤,在这零下几度还下着雪的夜幕无疑是冷得举步艰难。 他穿着拖鞋走在雪地里,稍微一撇头,就能看到那院子里正在沉睡的狼狗。 郁濯不住在心里嘀咕着这吃人的玩意儿怎么还没被冻死,却还是为了避免将这玩意儿吵醒,只好忍着寒意脱下拖鞋,选择赤脚踩在了雪地里。 屋内的门离院落大门不过十几米远,但郁濯如今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摧残,脚下的每一步都是一种凛冽的折磨,寒意渗骨的煎熬恐怕也不过如此,连嘴唇都给冻得乌青,更别说下半身那早已失去感知的麻木双脚了。 郁濯耗了很久才终于走出了院落。 只是他忘了,现在凌晨几点的夜幕哪怕是大街小巷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人,更别说这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了; 恐怕单是让他走出郊区,都得一个晚上都不止,更别提他还是个病患,非得冻死在这冷风里不可。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这已经是他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了,要是再在那个屋子里耗下去,白浩南迟早会发现自己已经恢复清白,到那时候,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才能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郁濯不顾被冻得通红的脚踝,全身缩紧得像是一个粽子般迎着大雪亦步亦趋。 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会被活活冻死在这儿; 但一想到白浩南起身看见自己失踪逃跑后的神情,他又会止不住地发笑。 白浩南说得没错。 在每次都是自己溃败的情况下,偶尔一次难得的胜利的确会令他极其快意。 有着这一丝隐蔽的、属于男人间胜负欲作祟,他的确要少累很多,甚至到了最后不清醒的状态,他还是觉得只要不死在白浩南的手里,都是一种另类的胜利。 终于,他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在最后要倒之际,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找到了一面墙,靠着这面墙在风雪里轻喘,低头一看,脚踝已经被冻得发紫,牙齿颤得全身发抖,连嘴巴都已经无法合上,睫毛都是结出了厚厚一层冰沙,离冻死也已是一步之遥。 这样也好… 郁濯苦笑。 他和白浩南这个疯子之间终于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好事。 他欣慰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却在最后一刻感受到了光亮的存在… 天亮了? 郁濯睁开眼,入目便是从开着灯光的小轿车上下来的男人,除了白浩南还能是谁? 没想到这都能够被那个疯子找到… 郁濯突然想到了手腕之上的那个伤口,依靠曾经当过警察的专业知识,一瞬间就明白了那个伤口的用处—— 白浩南竟在他身体里面植入了跟踪器?!! 郁濯在下一刻恍然大悟。 难怪…难怪他能逃得这般顺利,难怪白浩南能这么快就找到他,难怪白浩南敢这般大摇大摆地将钥匙摆在那么显眼的位置。 郁濯咧开嘴轻笑,即使是失败者,他依然保持着该有的风度,尽量靠墙挺直来腰板,微抬下巴,就这么以蔑视的神态眼睁睁地睥着白浩南一步步靠近。 白浩南的手里拿着一副狗链,上面还有一个系狗用的项圈,挂着的铃铛边走边响,每一个响动都牵扯着郁濯内心摇摇欲坠的仅剩尊严。 郁濯承认,他竟有些害怕白浩南会强制性地将那项圈系在他的脖子上,然后让他像条狗一样地在地上被牵着走。 这真的很奇怪… 明明连死都不怕,却在看到那条狗链和项圈时会脸色一变。 白浩南在走到离他半米之远时停下,然后停滞不动。 郁濯也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彼此间不作声响。 最后,白浩南抬起手,正当他想要将项圈系在郁濯脖子上时,郁濯却潜意识地偏头躲开。 白浩南的手在寒风中一顿,倏尔,他展颜一笑,眉目宠溺。 那个项圈最终被白浩南调节了大小,戴到了郁濯清瘦的腕上。 就这么,链子的另一端被白浩南紧紧地握着; 他连拖带拽地,硬是将墙边闷闷不乐的某人给塞进了开好暖气的车里,随着风雪的继续,车辆行驶在前,给白雪皑皑的地面划上了一条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