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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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投射过来,整个屋子加上这层滤镜活脱成了鬼屋。 飞艇低低地悬停在窗口外,牵引钢索的手柄掉到颜续手边儿,阿南德从舷窗探出脑袋。 现在的场景和昨天在监狱岛几乎一模一样。 颜续深深看了一眼还处在震惊中的提临,抓紧手柄,从窗子跳出去。 钢索收短,到最后一段,阿南德伸手一把将他拽上飞艇。他盯着舷窗里空荡荡的蓝天——提临没有追上来,大概是走急了没带反重力磁极出门。 他坐在舱室地板上,抬起头迎上阿南德和柯琳期待的目光,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指指自己后颈:“总控停了。” 阿南德还要再问,他把手指凑到唇边:“嘘。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颜微漪死了。 那个动不动就摔碎他的碗,饿他三天不给饭的女皇陛下,死了。 突然想喝酒。 他看向酒柜,发现那上面只剩一排排空酒瓶了。 快到不可接触区,飞艇平缓地降下高度。 颜续看着脚下的街区,在空中看它就像一个水晶球。 “把我放在隔离墙上。”他开口。 抓着牵引绳,脚稳稳地踩在厚厚的隔离墙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不可接触区公民纷纷抬起头看他。 情绪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高涨激动,他看着一双双眼睛,说:“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墙高近十米,颜续怕街面上站着的人们听不清他的话,从兜里摸出来那枚刚从身上拆下没多久的压缩炸弹。 ——不可接触区公民没有人会不认得它。 颜续举高它,而后松开手。 曾经把这里的人们禁锢在红卡星球上的压缩炸弹摔到地砖上,猛的磕了一下,没有破碎,它外形像孩子们玩的小橡胶弹球,骨碌碌滚了两圈,被路上的一粒石子绊住,停下来。 人群面面相觑,但鸦雀无声。 柯琳也落在隔离墙上,她拿起一把尾部带尖钩的刀,利索地剖出了自己后颈里的那枚压缩炸弹:“看!” 人们脸上的表情这时才有变化。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它没有爆炸!!!” 街道变成一锅沸腾的水,狂喜飞快地传导下去。颜续在城墙上坐下来,两边腿之间徐徐过风,不一会儿,他看见了一台起飞的低速家用型飞艇。 白色的外观,飞艇靠下的部位有抽象的涂鸦,距离太远,颜续只能看到一团“红绿相间的毛线”,大概是来自他们家5岁小孩的手笔。 每一个不可接触区的公民家庭都拥有一架飞艇,大型的或小型的。 在十年前被缝进人体炸弹时,便期待着重获自由。 各种型号的飞艇陆陆续续起飞,横七竖八的在空中拉出向上的斜线,五颜六色,看起来如同在不可接触区绽放的礼花。 震耳欲聋的狂欢声和飞艇引擎声连环轰炸,颜续感到一种异样的平静。 他和柯琳回到飞艇,两位船长立即开始探讨要去哪个星球旅行。 最后二位敲定了一颗位置接近古地球的小恒星,听说在那里能看见太阳从东方升起。 地球毁灭于一千年前的一场战争。战败方人为干涉了一颗彗星的轨迹,使它直接撞击地球。 侥幸逃离的人类在银河系度过漫长的漂流,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以生存的星球。 “颜,你想去哪?”柯琳面向他。 颜续从未离开过红卡星球,他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你们找个偏僻点的小镇,把我放下。” 另一边,首都克里斯顿北郊区,那幢曾经软禁过颜微漪的住宅。 辖区的整个警署几乎全员出动冲进这里——毕竟首都的犯罪率极低,一年也遇不上案子。可最近不知犯了什么邪,短短一个礼拜,先是首相,现在又是这个没有身份证明的神秘独居女人。 警员正各司其职地取证时,一队身穿白色皇家亲卫队军服的军人包围了这里。 亲卫队队长一板一眼地对警署署长说明接下来这里由他们接管,说辞还没用完,立即就有个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开口:“请原谅卫队长的无礼。” 老署长讶异得瞪圆了眼睛:“马尔斯王子!” “王子”这个称呼让马尔斯感到刺耳——亲王才是王位继承人的专用封号,但那个封号并不属于他。 他面上仍维持着滴水不漏的笑容,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很特殊,尸体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理?这将十分有助于我的医学研究。” 署长受宠若惊:“当然可以,王子殿下。” 马尔斯带着颜微漪回到他的实验室,帮忙搬尸体的闲杂人等一退出去,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找了十年的人,就在首都,他眼皮底下——可他居然只来得及找到一具尸体! 助手机器人把这个女人从防菌袋里扒出来,打横抱起来放进充满营养液的睡眠舱当中。 他盯着颜微漪那张已经开始巨人观的半张脸,伸手帮她拨开被脑浆糊住的头发:“睡美人,我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的。” 助手机器人突然由稍息改为立正,身体朝向马尔斯这侧,全包的白色树脂头部故障了似的闪烁起绿色指示灯——这代表它正在接收文件。 三秒之后,它流利地发音:“殿下,我连接了罗德镇的监控摄像头,在M2—117路段拍摄到这张照片。” 说完,机器人对准屋子里的白墙投射出照片影像。 马尔斯眯起眼睛看影像中的男人,半晌,从怀中摸出一张照片。照片来源于一个专门靠偷拍名人隐私赚钱的狗仔记者。地点是亲王公馆,提临带着传说中怀了王族子嗣的beta正往大门走。 那名beta的领口有些宽,露出了左侧锁骨下方的数字刺青边缘。只看上部分的边缘,能最先辨认出后面三位数是“654”,而“8”的上弧部分比“0”宽,所以第一位数字毫无疑问是“0”。 “0654”。 照着影像仔仔细细地比较之后,马尔斯揣回照片,扭头看机器人:“做得很好。” 照片上的当事人颜续,在三天之内泡遍了罗德镇的酒馆。 劣质高度酒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在天寒地冻的罗德镇,三杯这种酒下肚,他可以半小时不用披御寒的外套。 他习惯直接坐在吧台旁,因为这个位置能看见酒柜上摆满的酒。莫名会有种“这些酒全是老子的,只是老子还没喝到它们”的满足感。 缺点就是这里有些显眼,时不时会有做皮肉生意的凑来搭话,大多数都表示愿意给他打个折扣。 他敬谢不敏地回绝:比起用钱购买性爱,他更愿意拿真心去换。 接下来搭讪的是一个alpha男性,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束成一个低马尾。脸上佩戴金丝眼镜,笑意盈盈地朝颜续推来一只酒杯:“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颜续注视着冒着白雾的湛蓝酒液:“酒里放了东西?” 这个alpha人畜无害地回答:“那样太卑劣了。” 于是颜续端起那杯酒嗅了嗅,里头有浓郁的薄荷味。杯子底部正慢悠悠地陆续吐着一个个气泡。 镶在墙角横梁上的电视播完球赛,转播起了新闻。 第一条就在说比邻星球上的战况,人工氧气层被大面积破坏,大量难民无人接收。 “哗啦!” 坐在附近卡座里的络腮胡男人摔碎了手里的酒杯,而男人对面的小个子当即就一拳捣在他脸上,两人一边骂一边打,周围的人自觉围过来起哄。 电视机上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发音瞬间就被分贝更大的脏话盖得听不清了。 事不关己的似乎只剩下颜续和坐在他旁边的金发alpha。 “客人,请抬脚。”清洁机器人客客气气地开口。 余光里一片白,颜续还特意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个机器人的头部像个白色的橄榄球,大概是什么特价款,连充当眼睛鼻子的装饰都没有。 金发alpha说道:“人类这种生物天生热爱打仗。胆子大一点的去参军开炮,胆子小的就窝在这里打打骂骂。” 颜续并不认同,觉着他以偏概全,瞥了对方一眼,端起那杯蓝色的酒:“我骂你了么?” alpha指了指屏幕上转播的战争画面:“战争从未停歇,可为什么只有克里斯顿战争的资料,是绝密?” 颜续皱起眉,倏然看向这人,却发现他的脸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变模糊了。手脚软绵绵地迅速脱了力,他这才留意到一直站他旁边的那个怪异机器人。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清洁机器人,它在刚刚给自己注射了麻醉剂,用人体无法感知的超微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