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紧捏住对方手腕:不许走!(蛋:白白的日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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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很无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温度渐渐退却下来,便伸手轻轻将人推到一边去。 他坐起身,垂下头施术整理了一下衣襟,又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看了看一地东倒西歪的酒瓶只觉头疼。 他转头看向倒在床褥之中的少年。 少年身形颀长,平躺在床上便几乎要将整张床的空间占满。 上衣衣摆微微往上撩了些许,露出一段劲瘦的腰腹,随着呼吸微微上下起伏。 肌理匀称分明,线条流畅优美,力量爆发感与美感结合得恰到好处,看着便令人血脉喷张。 沈墨不由自主地盯着瞧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过去将人的衣摆往下轻轻一拉,将泄出的春光一一遮掩。 他刚想抽回手,安安静静地睡着的人忽然翻了个身,一下子便将他的手掌压在腰腹之下,制住了他抽手的动作。 沈墨不由抬起眼看向对方。 少年大约睡得并不安稳,双眉微微拧了起来,许是因为刚刚哭过,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黏连在了一处,眼尾微微发红,脸上爬满尚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梦,他的眉头忽然一下子蹙得更深了些,喉里还低低地溢出一声模糊的梦呓,随即眼睫又变得湿润起来,晶莹的泪珠从眼头溢出,蜿蜒着越过高挺的鼻梁滑向压在面颊下方的床褥,洇出一片淡色的水痕。 沈墨不由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对方的泪珠,随即缓缓地从人身下一点一点地往外抽自己的手。 他怕将对方扰醒,动作很慢,只在最后关头时微微用了些力道,一下子整个抽了出来。 少年却在此时忽然睁开了眼,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随即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他刚从人身下抽出来的手。 对方的手劲很大,五指紧捏住他的手腕,像是要将他的腕骨捏碎一般,沙哑着嗓音低声道:“不许走!” 沈墨微怔,分辨不出对方此时是否是清醒的状态,只好柔声安抚道:“我不走。” “不许走。” 对方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眼角不断淌下透明的湿痕,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似的。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眼圈发红,眼白部分布着鲜红的血丝,看着便令人心疼。 沈墨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又伸手将人揽到怀里,手掌来回轻抚着对方的背。 他像是哄崽子似的一遍遍轻声道:“我不走。乖,不哭了。” 少年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肢,像是年幼时做的一样将脸埋进对方的胸腹之中。 他像是平时憋了太久,此时一被人揽到怀中,嗅着令人心安的气息,紧绷的心神彻底松懈下来,像是要将以前受过的委屈都一并哭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将人的衣襟染得湿润温热一片。 白哭得很安静,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但越是这般安静压抑便越是让人心疼。 沈墨不知道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委屈地哭成这副模样,但见对方又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好将疑问憋在心底。 他笨拙地轻抚着对方的脊背,感到对方眼泪止住时才顿住动作,轻声问道:“抱歉,刚刚是我吵醒你了吗?” 白在他怀中仰起脸来,双眼湿漉漉的,红得像只兔子。 他摇了一下头,沙哑着嗓音轻声问:“哥哥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 沈墨向来架不住崽子的撒娇,尤其是用这般哭红了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向他撒娇。 于是他抱着小崽子睡了一夜,本以为他们的关系能重修于好,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冷淡。 但是他还是没能琢磨明白这小崽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在第二天醒来时听到对方的逐客令立时整个呆滞住了。 对方像是完全不记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十分平静,出口的语气也十分平淡。 沈墨昨天几乎是哄了对方半个晚上,还被对方发狠地啃了好几口,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又气又委屈,头脑一热,竟伸手一把将衣领拽得大开,微微偏过头,另一手指着脖颈上的一片暗红吻痕,冷笑了一声,“看看你做的好事。” 只见对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青紫一片,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错落其上,甚至有几处还布着并不太明显的牙印,看着便觉淫靡不堪。 白微微睁大了眼,呼吸登时粗重了几分,视线不受控制地紧紧黏在上头,正欲看得再仔细一些时对方却转过了头。 他见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愠色,只觉微微有了些热意的心火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凉得他心尖发颤,身躯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 他垂下头,微微闭了闭眼,双手缓缓攥了起来,用力得指尖泛白,掌心深陷。 半晌之后,他嗓音沙哑地低声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沈墨微微蹙了下眉,“……什么?” “昨天是我喝醉了,无意冒犯到您。” 白的头垂得更低了些,掌心几乎要被指甲掐出血痕。 “对您做出这种事我很抱歉,请您原谅我,若是您希望,白可以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 说到后面时,他的声音已变得十分低弱沙哑了,却强自维持着平缓的语音语调,尽量清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手从口袋取出那一颗玻璃球,恭敬地用双手捧着递送到对方身前。 对方并未开口,空气静默许久之后,他感到对方微凉的指尖轻轻触到了他的掌心,随即将他掌心里的事物取走。 他只觉浑身发冷,好像交出去的东西并不是一颗普通的玻璃球,而是他的心脏,他的命。 对方触碰到他时,那一点轻柔的触感像是裹了层棉花的利刃,随着对方的动作一寸寸地刺入他的胸口,直到完全没入。 他听见对方清朗温润的嗓音响起,却完全不敢细细去分辨对方到底说了什么,只装作没听见一般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周遭空气又静谧下来,像是结了冰,冷得他甚至感觉自己听见了血液在缓缓冻结的声音。 他只觉眼前视野模糊一片,看不清任何的视物,耳朵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像是个又聋又瞎的残废,只想将自己藏起来再埋入地底,谁也找不到他。 沈墨气恼地取走了自己的信物。 却见对面盘膝坐着的少年身躯在轻轻颤抖,眼角的泪珠顺着面部线条淌到了下巴尖上,一颗一颗地砸落了下来,浇灭他满心的怒火。 他顿时觉得无奈极了,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珠子,往里头注了一点神力进去又给人放到了掌心里。 “我没有……” 他想说自己没有生气,但实际上真的生气了,于是说到一半便顿住。 他张了张口,最后轻叹一声,“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白像是害怕对方反悔又将信物收回,在对方将那颗玻璃珠子放回掌心时立时收拢了五指,连同对方的手指都一并拢在了手心里。 他感觉到对方约莫是想抽回手去,忍不住微微加重了些力道,但下一瞬便松开了对方,只将玻璃珠子拿了回去。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些,柔软的淡金色短发垂落下来,以沈墨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他白皙的后颈。 沈墨耐心地等着他说话,然而半晌过去对方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忍不住又轻叹一声,只当少年处于叛逆期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底,也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