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番外（4）北境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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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俊誉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狼崽。 他正窝在母狼的肚子底下，和其他几只小狼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空气很冷，洞穴里很漆黑，能听到外面狂风呼啸的声音，鼻端是凛冽的凉意，还有狼窝里浓郁的腥臊味儿。 这股子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 宫俊誉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临死之前。 他还清晰地记得韩谦的面容，他身上的香气，以及他滴落在他手背上的，滚烫的眼泪。 他记得韩谦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低头亲吻他，颤声威胁他：“……如果你丢下我，我就不爱你了，你听到没有……” 小狼崽闭上了双眼，把自己紧紧团了团。 他又何尝愿意离开他的小爱人。 一定是上天也不忍看见他们分离，才让他又活过来的。 宫俊誉想，只希望他还在华国，或者是依然还在地球上也好，那样他总会有找到谦谦的一天。 …… 宫俊誉作为狼的这辈子的父亲，是这个狼群的首领，也就是狼王。 那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雪狼王。 他们生活的地方终年积雪，整片大地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宫俊誉他们这一胎的小狼崽一共有三个，他上头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他排行第二。 这片雪原上有好几个狼群，他们的狼群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有三百多头狼。 宫俊誉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努力生存下去，跟着母亲学习捕猎的技巧，再长大一些之后，就参与狼群的大型狩猎。 在雪原生活的第四个年头，狼王在一次狩猎中战死，宫俊誉以绝对实力征服狼群，取代父亲，成为了新的狼王。 成为狼王之后，他的责任更大，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宫俊誉领着狼群不断扩大地盘，将其他所有的狼群打败，收编进自己的族群，在冬季时朝南方迁徙，试图寻找人类的踪迹。 时间进入第五年的时候，宫俊誉终于看见了人类。 那是一支十多个人的小队。 他们开着宫俊誉从未见过的改装越野车，带着各种工具，打破了雪原的平静。 年轻的狼王立在雪山之巅，俯视着雪原上突然出现的人类。 那些人有华国面孔，也有白皮肤高鼻梁的欧洲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随着冷风吹入狼王的耳朵里。 宫俊誉听得很清楚，这些人类是来勘探矿石的。 两头健壮的雪狼下属在宫俊誉身后朝着人类发出低声的咆哮。 ——这些外来者侵入了他们的领地！ 宫俊誉制止了小弟们的躁动。 如果这些人类伤害了他的家族成员，他不会放过他们。 但人类不主动找事的话，宫俊誉也无意为难他们。 两头年轻的雄性雪狼听话地后退几步，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们的王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王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 末世之后，狼群自然也都进化了，他们有了各种强大的异能，族群中优秀的成员甚至大幅度地进化了智商。 而他们的王，就是最优秀的那个。 他是一位强大又极具智慧的王。 宫俊誉浅灰色的双眸一直注视着下方的人类。 他有种冲动，想要去问那些人类，知不知道韩谦的下落。 但是——他无法开口说话。 恐怕只要他一出现在人类眼前，人类就会将他当做敌人来攻击他。 天色渐暗，宫俊誉转身离开。 从这天之后，宫俊誉每天都会尾随着那些人类，观察他们的行动。 同时也是暗中保护他们。 这片雪原危机四伏，每一种动物都进化成为了食肉类型，包括旧世界时的素食动物雪兔以及驯鹿，它们现在全都是危险的猛兽。 半个多月之后，越野车轰鸣着载着那群人类离开雪原。 他们走的那一天，狼王立在山巅之上，看了那个方向很久很久。 他有他的责任。 虽然曾经他是人类。 但是现在，他的肩膀上担负着带领整个族群生存的重任。 也许将来哪一天，有新的狼王打败了他，他被驱逐出狼群的时候，他会独自去往人类的世界，寻找韩谦。 …… 在这之后，雪原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某天午后，刚刚领着狼群完成一场成功的狩猎的狼王，正惬意地趴在一个小山坡上晒着太阳。 忽地，狼王的耳朵动了动，他猛地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抽了抽鼻子，紧接着就拔腿狂奔！ 两个狼小弟都懵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慌忙跟了上去。 宫俊誉迎着凛冽的寒风奔跑着，他闻到了，他闻到熟悉的气味了！ ——那是谦谦的味道！ 厚厚的积雪在狼王身后飞扬，狂奔了将近两公里，宫俊誉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近了，已经很近了。 但除了谦谦的气味，还有许多其他人类的气味，数量超过了三十个。 宫俊誉冲上一个矮坡，粗喘着气看向下方。 那群人同样也开着改装过的雪地越野车，车身上有浅色的纹路。 其中有几个人，是上次来勘探过矿石的队伍里的。 几辆越野车一直在往北开。 狼王浅灰色的双眸锁定在其中一辆车上。 他听见了车里的人的对话。 “爸爸，我们被强大的异兽盯上了。” 宫宸曜和韩谦一块儿坐在后座上，他们身上都穿着厚重的防寒服。 这次宫宸曜和韩谦还有叶思谦一起带队来北境雪原，是为了一种新发现的未知矿石，这种矿石可能蕴含着庞大的能量。 现在已经是新历第七年了。 京城发展得很顺利，在第三年的时候，京城发行了新的纸币，纸币上印着韩谦的头像。 在那之后，以京城为中心，一年又一年，他们清理危机重重的森林，打通了一条又一条通道，将周围的一座座城市连接起来。 前不久，宫宸曜他们终于打通了去往华国北境现存的唯一一座城市的道路，这座城市名为冰城。 就是冰城的人发现的那种未知矿石。 他们暂时叫它晶矿，虽然检测出来晶矿里面有庞大的能量，但他们不知道怎么提取它的能量，具体的储量也没有完全勘测出来。 宫宸曜作为京城的城主，过来和冰城这边的负责人商讨有关于晶矿的事情。 既然人都来已经来了，就想着亲自到发现晶矿的地方来看看。 车内，韩谦并不害怕宫宸曜所说的话，他问：“能知道是什么异兽吗？” 有经验的变异者能通过气味感知到异兽的种类。 宫宸曜说：“是一匹狼。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杀机，它好像只是对我们好奇。” 韩谦点点头，“它现在对我们没有表现出敌意，也许只是因为没见过人类而已，或者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威胁到它，但保不准它会突然袭击我们，你时刻关注一下。” 宫宸曜：“爸爸放心，我知道，它还带着另外两匹实力稍弱的狼，它们跟上来了。” 宫俊誉早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那也是它故意露出来的破绽，如果他想隐匿踪迹，宫宸曜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宫俊誉的心情极其激动，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 鼓噪极了。 那是童童的声音！ 车里还有叶思谦的气味。 他们都活着！ 宫俊誉带着两个狼小弟一路尾随着韩谦他们的车队，直到车队停在了一座雪山脚下的空旷地带。 勘测队拿出工具开始干活，机器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其余的人拿出干粮和水相互传递补充能量。 宫俊誉立在远处，视线一直锁在韩谦身上，浅灰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的谦谦还是那么年轻俊美，和当年一点儿都没变。 狼王的目光太过于明显，山脚下的韩谦想忽略都不可能。 他抓住身边叶思谦的胳膊，小声说：“我觉得那匹狼在看我。” 叶思谦一挑眉，转身就要走，“我去会会它。” “别！”韩谦拉住叶思谦，“我没感觉到恶意，能不打架还是别打架了，这里是北境，不管是在旧世界还是新历，这里都没什么人进入过。” “我以前也只在记录片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北境的生态的内容，我们对这里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这里的动物都变异成什么样了，最好不要轻易和这里的异兽对上。” “好吧，”叶思谦亲了一下韩谦的侧脸，笑着说，“都听爸爸的。” 山坡上的狼王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形整个暴露在了下面那些人类眼前。 宫俊誉闻到了，韩谦的身上，有浓郁的、其他雄性的气息，那两种气息分别属于宫宸曜和叶思谦。 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那是一种雄性对自己伴侣的标记。 童童和叶思谦，竟都和谦谦有那样的亲密关系。 叶思谦就不提了，可是童童……他们是有违伦常的。 片刻之后，宫俊誉压抑住了浮躁的情绪。 他不知道在他死后又复生的这些年里，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但他依然选择包容韩谦。 经历过生死，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宫俊誉暴露后，队伍里自然有人看见他了，顿时就惊呼道：“有狼——！” 所有人都看过去，看到了半山坡上那匹巨大的雪狼。 它的体型是旧世界的狼的好几倍，一身雪白的皮毛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眸子同样是浅色的，它的目光深邃，看上去极具智慧。 好几个人都唰唰拿出枪，漆黑的枪口指着宫俊誉。 宫宸曜发话说：“都别开枪，狼是群居动物，伤害他有可能会引来狼群。” 那匹雪狼似乎能听懂宫宸曜的话，它浅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冷意，竟有种睥睨般的感觉。 好像是在不屑宫宸曜的话——就凭你们也能伤到我？ 旁边有人犹豫着道：“它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韩谦点点头，忍不住赞道：“它好帅啊。” 雪狼眼里浮现些许笑意，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但他并没有离开。 宫俊誉跟着人类的队伍，一直到夕阳西下，才在小弟的催促下回去。 接下来几天，宫俊誉每天都会在狩猎完毕之后，跟上这支人类队伍，什么也不干，就只是远远看着。 准确来说，是看韩谦。 每天被一头猛兽这样盯着，这头猛兽还毫不遮掩，明目张胆出现在他们眼前，韩谦就是再迟钝也不可能不知道。 韩谦跟叶思谦还有宫宸曜商量过之后，一天中午，雪狼又来看他的时候，韩谦主动朝着他走了过去。 山坡下，韩谦举起双手用力挥了挥，大声喊道：“嘿——！狼大哥！你是在看我吗？” 韩谦看到雪狼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害怕他，还会主动和他说话吧。 自从那天第一次见到雪狼，韩谦就认为他是有智慧的，就像人类一样的智慧，所以现在不愿意用“它”来称雪狼，而是用“他”。 宫俊誉没有动。 他的确是愣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太激动了。 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小爱人越来越近，日思夜想的容颜近在咫尺，以及他身上独有的甜蜜气息扑面而来，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宫俊誉迷恋地注视着韩谦。 他又听到韩谦说：“狼大哥，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当然，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心爱的人。 韩谦又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呀？是不是以前没有见过人类？你一直在看我——是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韩谦读懂了雪狼眼里的情绪，开心地笑了起来，“狼大哥，你真有意思，好像是个人类一样，其实我也喜欢挺你的，我是第一次被一匹狼帅到了。” 宫俊誉深深盯着韩谦的笑脸，良久之后，眼里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他的喜欢，可不是普通的喜欢。 韩谦摆摆手，“我走啦，下次来找你玩儿。” 说完这话，韩谦就回到了队伍里。 狼王立在原地，注视着小爱人离去的背影。 第二天他再来的时候，韩谦果然又来和他说话了。 韩谦已经确定了雪狼的善意，靠得更近了些，并得寸进尺地说：“狼大哥，我可以摸摸你吗？” 他眼馋这身丝滑的皮毛很久了。 就，很想rua。 雪狼光是四脚着地站着，就要比韩谦高出很多，韩谦的身高接近180cm，却只和雪狼的腿一样高。 狼王闻言，缓缓蹲坐下来，朝着韩谦低下了头颅。 韩谦惊喜得眼睛都亮了，他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雪狼侧脸的毛。 好软哦，好好摸。 韩谦盯上了雪狼的耳朵，他正想上手摸一下，宫宸曜不悦的声音从远处来。 “不准摸它！” 宫宸曜没有靠近。 这匹雪狼明显只对爸爸温和，而宫宸曜身上有猫科动物血脉，靠得太近可能会被雪狼视为冒犯。 韩谦悻悻地收回了手，一脸的不甘心。 这么高大英俊帅气的雪狼，还这么友好地随便给他摸，这机会可不多啊！等他们离开北境雪原，就再也摸不到了！ 宫宸曜又说：“过来我给你摸。” rua大猫也是不错的！ 这里太冷了，晚上还能抱着大猫猫睡觉。 韩谦朝雪狼挥挥手，一步一回头地说：“那……我走咯，下次再见。” 宫俊誉站立起来，目送着韩谦离开。 从这一天开始，年轻的狼王心浮气躁起来。 宫俊誉成为狼已经五年多了。 狼四五岁时就会成年，同时也会进入发情期。 族群里最强大的头狼发情了，尽管已经尽力克制，可他身上的气息变化依然隐瞒不了其他的狼。 已经有许多美丽的雌性雪狼主动向狼王释放出求偶的信号。 宫俊誉自然也能闻到雌狼的气味。 可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唯一能令他浑身发烫的，只有他的小爱人。 …… 一天清晨，韩谦收到了来自狼王的“礼物”。 一只刚刚死去的，体型巨大的驯鹿。 那会儿韩谦正和其他人在一起围着简易的炉子生火吃早饭。 忽然“砰”地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旁边，把地上厚厚的积雪砸得飞溅起来。 这声响吓了大家一跳，还以为有异兽袭击，有人都已经掏出了枪，结果待雪花落下，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只驯鹿。 驯鹿的脖子被咬断了，伤口还在流血。 是最新鲜的食物。 韩谦立马朝上看去，高大的雪狼正立在山坡上，俯视着下方的人类。 韩谦站起来大声喊道：“是给我们吃的吗？” 狼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但是韩谦看见雪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喔哦——！”韩谦欢呼一声，“谢谢狼大哥！” 韩谦招呼队友们：“快来！咱们把这只鹿处理一下！” 狼王的浅色眸子里流淌着柔光，专注地看着忙碌的韩谦。 变异的驯鹿非常大，如果是以前，他们这么些人肯定吃不完，不过进化后的人类饭量也跟着进化了，这只鹿刚好够他们吃一天的。 韩谦他们的队伍里都是些强者，当然也能轻松猎到猎物。 但是送上门来的免费午餐，谁不喜欢呢？ 大家一面用刀分割着驯鹿，一面笑容满面地谈笑着。 “想不到这匹雪狼居然这么好，还给咱们送吃的。” “话说这狼护了咱们一路吧，我怎么有种被圈养的感觉。” “屁，人家那是护送你吗？人家护的是韩先生！” “这狼怎么也知道欣赏美丑？它就是看小韩先生长得好看吧？” “该不会是想抢小韩先生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呸呸，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狼！物种都不同，怎么可能？！” 宫宸曜臭着一张俊脸圈住韩谦的腰，酸气冲天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可以猎到驯鹿。” 叶思谦也挤过来，“我也可以。” 韩谦无奈道：“知道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厉害！这也要比你们幼不幼稚啊。” 叶思谦没好气说：“那匹狼是公的！” 任何觊觎爸爸的雄性生物都是他的情敌。 韩谦：“过几天我们就走了，以后就不会再见到他了，你们就别吃醋啦。” 接下来的几天，雪狼又如法炮制，给他们送了好几次猎物。 弄得宫宸曜和叶思谦的醋意越来越大，逮到机会就要摁住韩谦强吻一番。 …… 韩谦他们的队伍缓缓在向更北的方向移动。 宫俊誉也带领着他的族群，慢慢将家族的地盘向北扩大。 但是北境往北，那是他们这个族群也从来没有涉足过的地方，他们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更加强大更加危险的生物。 这一路上因为有宫俊誉带领的雪狼群的跟随，人类的队伍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但这份平静，在他们跨过一个冰湖之后被打破了。 日升月落时分，灰蒙蒙的天幕之下，数百双发着幽光的绿色眼睛盯上了这支人类队伍。 那是另一个强大的狼群！ 三十个人对上几百头变异的巨狼，即使队伍中有强大的异能者，在雪原狼的主场里，人类也毫无胜算。 这三十几个异能者，对于这群狼来说，就是一顿美味佳肴。 战斗一触即发！ 宫宸曜化为一只白色巨猫扑进了狼群，转瞬间鲜血就洒满了雪原，几头体型小的雪狼惨死在大猫爪下。 叶思谦载着韩谦和另外两位辅助异能者升上半空，他一面朝下方喷着滚烫的火球，一面寻找合适的方位，好让韩谦他们能够及时给下方的人加持辅助异能。 雪原上浓郁的血腥味儿冲天而起。 狼群咆哮着凶狠地攻击着闯入他们领地的外来者。 那其中有一头体型格外巨大的雪狼，应该是这群狼的狼王，它看出人类中实力最强的是那只大猫，双眼中露出凶光，低吼一声悍然冲了过去。 宫宸曜原本就被好几头巨狼纠缠着，一旦那头狼王一加入，局面会立马一边倒。 韩谦在半空中看得紧张，巨狼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犬齿闪着寒光。 韩谦惊呼一声：“童童！小心——！” 千钧一发之刻，一道影子从斜方猛地撞过来，利爪生风，将那头巨狼撞翻出去！ 是一直保护着他们的那头狼！ 韩谦惊喜地大喊：“狼大哥！谢谢你——！” 紧接着，又有一群雪狼加入了战斗！ 这些新来的雪狼是宫俊誉的族群，他们是来帮人类队伍的。 两个狼群的数量不相上下，都有几百匹狼，战况一时非常激烈。 宫俊誉的体型变得更大，冷静地带领着族群的成员与对方狼群厮杀在一起。 这些雪狼们有的释放出异能，有的直接用最原始的方式撕咬。 要论个体的实力，这些雪狼们也都旗鼓相当。 但是宫俊誉的族群，有一位出色的狼王。 在宫俊誉的指挥下，对方狼群越来越吃力，也越来越没气势，被逼得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最后，狼群的首领带着剩下的雪狼夹着尾巴逃了。 宫俊誉来得及时，韩谦他们的队伍没有人死亡，有几个受伤比较重的，队伍里的辅助异能者很快就给他们治好了。 宫俊誉族群里的狼，受伤的就比较多了，也战死了十几匹狼。 韩谦走到狼王身边，歉疚道：“狼大哥，谢谢你，对不起。” 高大的雪狼几乎浑身染血，这些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其他狼的，他的背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雪白的皮毛沾染上鲜红的血液，却有种惊人的美丽。 其实比起狼群以往曾经经历过的更为艰难的战斗，今天的伤亡已经不算多了。 因为今天有人类的异能者主动在雪狼们战斗的时候，给他们加持了许多辅助异能。 韩谦又说道：“狼大哥，我和我的队友可以为你那些受伤的兄弟姐妹治疗，但是你要告诉他们，不要伤害我的队友。” 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狼王长啸一声，韩谦就见没有受伤的雪狼们乖乖地聚拢在另一侧，留出空位好让异能者们为受伤的狼治疗。 韩谦惊异道：“狼大哥，他们都好听你的话，你好厉害啊。” 正常的狼群都有这么听话的吗？韩谦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狼王浅灰色的眸子里染上了笑意。 韩谦也笑了，“你的伤我来帮你治疗好吗？” 雪狼在原地蹲坐下来，然后趴在地上，好方便韩谦操作。 韩谦走上前去，弯腰伸手触碰到雪狼的身体，他脖颈间挂着的一枚吊坠滑落出来。 宫俊誉微微扭头，目光落在了那吊坠之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一截骨头。 谦谦为什么会随身戴着一截骨头？ 它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宫俊誉身上的伤口缓缓愈合，韩谦确定他的伤已经完全治愈之后，这才直起身子。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吊坠掉出来了。 韩谦像往常一样动作熟练地抓起吊坠想要塞回衣领中。 当他的手指碰到指骨的瞬间，刺目的白光大盛，几乎照亮了整片天地，所有的人类以及雪狼都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当韩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面前的雪狼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银发的年轻男子。 这个男人半趴在雪地上，四肢修长，肌肤是健康的浅麦色，他身上的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极富有雄性的力量之美。 韩谦愣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试探地叫了一声：“狼大哥？” 宫俊誉动作有些生涩地撑起胳膊，慢慢抬头看向韩谦。 看到对方面容的那一刻，韩谦的手倏然紧握，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张脸他午夜梦回了无数次。 当年便是这张脸的主人，将他从小山村里带出来，给了他新生，也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 是誉哥！ 一定是誉哥！ 韩谦呼吸急促，死死压抑着心底的狂风暴雨。 爸爸都能重生了，说不定誉哥也可以的！ “誉……”韩谦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发哑，喉咙紧到发疼。 他稳了稳心神，才又轻轻说道：“誉哥？是……是你吗？” 韩谦紧张得手心冒汗，深怕说话大声吓到眼前的人。 宫俊誉做狼太久，一开始有些不太习惯双手双脚，他慢吞吞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伸出手，将韩谦抱在了怀里。 紧紧地，似乎要将韩谦嵌入自己的身体中。 宫俊誉的嗓音也很生涩，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 “是我。” “谦谦。” 雪白天地间，韩谦刹那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