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怀孕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韩谦打懵了。

    也让宋帆云和叶令卓愣在当场。

    还是叶令卓先反应过来，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笑得像个孩子似的，激动得不行。

    “谦谦怀孕了！太好了！谦谦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叶令卓兴奋地跪在韩谦脚边，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谦谦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我、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肚子？宝宝没有踢你？你说宝宝会长得像谁？像你最好了，长大了肯定帅气！得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今晚我就去查字典，我俩一起查，姓叶叫什么名字听起来比较厉害……”

    叶令卓还在说个不停，宋帆云沉声打断他，“是我和谦谦的女儿！当然是跟我姓！”

    叶令卓头也没回，只握着韩谦的手，凤眼迷恋地注视着韩谦，强调道：“是我跟谦谦的儿子。”

    宋帆云：“是我的女儿！”

    叶令卓：“是我儿子！”

    “够了！”宫俊誉尚算理智，呵斥一声道，“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谦谦生的，都是我的孩子！”

    叶令卓才不听！

    叶令卓摇着韩谦的手撒娇，“谦谦谦谦～～你告诉他们，宝宝是我的。”

    叶令卓把一只手放在韩谦平坦的肚子上，美滋滋地说：“你看宝宝都踢我了，他在回应我的话！”

    “白痴！都还没成型呢！”宋帆云白了他一眼，“把你手拿开，别碰我女儿！”

    宋帆云开始打电话，叫了下属来安排事情。

    他一直没有去韩谦身边，但是面色反常地紧绷着，显然心里也是很紧张。

    郑乐章在一边听得冷汗唰唰直冒，他本来早已经对韩谦的地位有足够的认知了，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

    这几个男人任何一个在人前都是位高权重的上位者，一个眼神就能压得周围的人抬不起头来。

    可在这里，他们却像幼稚的小孩抢糖吃一样，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郑乐章还听到宋帆云在吩咐下属说让他们去找三个奶娘。

    这是二十世纪！不是古代啊！

    郑乐章眼见着宫俊誉和叶令卓围着韩谦嘘寒问暖，只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找个缝把自己埋了！

    那位肚子里，怀的才真是太子！或者是公主！

    韩谦这会儿胃已经不难受了，他靠在宫俊誉怀里，慢慢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

    在这之前他有过好几次体检，医生早就说过，他是有怀孕的可能的。

    韩谦下意识地把手搭在小腹上，心里是开心的，却又有点儿苦涩。

    这个孩子，为什么没有来得早点，为什么要在爸爸走了之后才来？

    老天如此不公。

    从他十八岁开始第一次和宫俊誉做爱，这么多年过去，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偏偏爸爸刚刚过世，这个孩子就来了。

    宫俊誉仿佛知道韩谦在想什么似的，他揉揉韩谦的头，轻声说：“小韩叔叔走了，老天爷看你不开心，所以送这个孩子来陪你。”

    韩谦抿唇笑了起来，“誉哥什么时候也这么迷信了？”

    宫俊誉屈起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尖，宠溺笑道：“带你这个小妖精从山上下来，就是最不科学的事情了。”

    叶令卓凑过去在韩谦脸上亲了一口，凤眼含笑，“生一个小小妖精！要有我的眼睛！”

    韩焕得知消息从部队回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他身上还穿着军装，风风火火地进门就一把抱起韩谦放在自己胳膊上原地打了个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要有儿子了！媳妇儿你太厉害了！”

    宫俊誉皱起眉头。

    宋帆云冷声道：“把谦谦放下来！”

    韩焕这才意识到不妥，嘿嘿一笑停下来，抱着韩谦坐到沙发上，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就亲了下去。

    韩焕平时在部队回来的少，也是好多天没见着韩谦了，现在见面了自然是想得紧。

    他把韩谦亲到满脸通红，才在叶令卓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和韩谦分开。

    一晚上的时间家里已经单独腾出了个院子放孕检仪器，医生护士都住进去，韩谦也做过B超验过血了，B超单子上清清楚楚地注明了胚胎的大小，几个男人一人一张像宝贝似的拿着。

    “才那么小呢，能看出什么来呀，”韩谦偷偷问宫俊誉，“誉哥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叶令卓和韩焕想要儿子，宋帆云想要女儿。

    韩焕把头伸进韩谦的睡衣里，亲吻着他平坦的小腹。

    “痒啊，别亲了。”韩谦哭笑不得推推自己肚子上的隆起，“出来！”

    宫俊誉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韩焕赖着不起来，声音从布料下传来：“儿子女儿都一样。”

    韩谦：“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要有儿子了？你就是重男轻女。”

    韩焕从他睡衣里出来，理直气壮道：“我不是！我那是顺嘴说的，女儿我也喜欢！只要女儿别长得像我这体型就成。”

    韩谦轻哼了一声，抬手弹一下韩焕的脑门儿，“算你识相。”

    ……

    这一晚韩谦没有去姚靖舟家。

    姚靖舟也没放在心上，韩谦并不是每天都会来的，偶尔天气不好，或者是周末的时候，他就不会来。

    这一晚姚靖舟想着韩谦入睡。

    第二天韩谦还是没来。

    姚靖舟等到天黑又等到深夜，失望地睡下了。

    第三天，姚靖舟满怀着期待的心情回家，本来以为今天韩谦总该来了，可韩谦依然没来。

    姚靖舟作业也写不下去了，压着烦闷出来问他妈妈：“妈，小谦这几天来过吗？”

    丽娜答：“没有，我还想问你来着，小谦是不是病了？好几天都没来了，不然你去看看他吧？”

    “嗯。”姚靖舟点点头。

    到这时姚靖舟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韩谦的家在哪里。

    他只知道韩谦家里很有钱。

    韩谦虽然对姚靖舟好，黏他，会跟他抱怨爸爸不管自己，可其他的家事却没有告诉过姚靖舟。

    姚靖舟仔细回忆了一下，在记忆里翻出了一个学校的名字。

    是他们所在的区第十五中学。

    姚靖舟的记忆力绝佳，他很肯定自己曾经听到韩谦说过十五中。

    隔天姚靖舟向老师请了假，直接去十五中。

    这会儿的学校门岗管理的并不严，姚靖舟虽然顶着外国人的外表，但门卫大爷只是问了一下，根本没拦着就放人进去了。

    姚靖舟一进校门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虽然这几年京城国际友人多了起来，但大多都是来做生意的商人，极少见到外国的青少年。

    姚靖舟不仅是金发碧眼，而且还格外帅气，他身上穿着韩谦送的衣服，身形修长挺拔，五官深邃精致，整个人活脱脱是外国电影里走出来的王子。

    有些大胆的女孩儿都忍不住结伴去搭讪了。

    姚靖舟看上去很有礼貌，似乎很好接触的样子，但却带着淡淡的疏离，将所有的人都划在他的安全范围之外，令人莫名不敢靠得太近。

    十五中的高二年级一共有十个班，姚靖舟挨个问过去，没有在任何一个班里问到有关于韩谦的信息。

    十五中没有韩谦这个人。

    姚靖舟的面色更冷了，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阴霾。

    那个三天前还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少年，就好像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消失了。

    姚靖舟抿着唇，直接往回走。

    姚靖舟很聪明，他很小的时候甚至因为太过聪明而让家里的亲戚感到害怕。

    他一眼就能看穿大人们那些含而不露的话背后所要表达的意思。

    比如当年他爸爸还在世，家里条件还很好的时候，有个亲戚对他妈妈说：

    “哎呀，你这条花裙子可真漂亮！费不少钱吧？我弟对你可真好，哪像我们家那口子，一年到头也不见他给我买件新衣服！我还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呢！我们老家那边都没有卖这种款式的，只有京城才买得到吧？我一见这裙子就特别喜欢，你跟我是穿一样的码子吧？妹子你能不能把这裙子卖我？你买的多少钱我一毛不差都给你，绝对不让你吃亏！”

    只有四岁的姚靖舟睁着大眼睛，直直看向那个亲戚，用稚嫩的嗓音说：“大姑，你想要我妈妈把裙子送给你，并不想给钱，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口要，说了这么多话，都没有把你的目的表达出来。”

    当时姚靖舟的大姑恼羞成怒，红着脸尖叫着表示自己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说姚靖舟瞎说话，并且骂姚靖舟是小杂种。

    姚靖舟的绿眸冷漠地看着像小丑一样跳脚的女人，没有任何同理心。

    姚靖舟的大姑被小孩子这样的眼神吓到骂他恶魔。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两次之后，姚靖舟很快就意识到，大人们喜欢聪明孩子，却不喜欢太过于聪明的孩子。

    于是姚靖舟学会了藏拙，把自己假装成一个除了成绩好，在其他方面和普通小孩一样的孩子。

    在韩谦每天往他家跑的时候，那些以前时不时就会出现欺负他的小混混再也没有出现过。

    姚靖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都是韩谦的手笔。

    他只是因为没有交朋友和谈恋爱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和韩谦建立关系而疏忽了，以至于没有去过问韩谦的私事。

    同样的错误姚靖舟不会犯第二次。

    姚靖舟回到他家的棚户区那一片，很轻易地就在一个乌烟瘴气的游戏厅里找到了当初欺负他的小混混。

    那几个混混一看见姚靖舟就想跑。

    不跑不行啊！

    他们几个前几个月被修理得很惨，鬼知道那个小少爷是从哪里弄的那么多练家子做保镖的，那拳头打在身上骨头都要断了！

    人家说了，让他们以后别再招惹那金毛小杂种，也不知道那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被那小少爷看上了……

    姚靖舟冷声道：“站住！”

    站个屁！他们可不想再挨打！

    姚靖舟向前走了几步，又开口道：“如果你们还跑，我现在就把自己的胳膊卸了，去告状说是你们打的！”

    三个小混混一听，吓得一头冷汗，赶紧跑回来，点头哈腰地笑着说：“别呀！您千万别把自己弄伤！您老找我们什么事？哎哎，你别过来！就、就站那儿说话！”

    姚靖舟停住脚步，绿眸沉下去，问道：“你们知道韩谦家住哪吗？就是那天救我的那个男孩。”

    “不知道。”

    姚靖舟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们是真不知道！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姚靖舟道：“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真的不知道？那我就——”

    “别别别！我们还是知道一点儿的！那会儿本来想跟踪他，但是还没跟上去就被发现了！”

    三个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了推，其中一个支支吾吾说道：

    “他天天都从旁边那条路上上轿车，有好几辆不同的车，几辆车轮着接他，有时候不止来一辆，那车牌……车牌号码都特别牛……”

    “我们几个问了人，是说那车牌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肯定、肯定不是什么厂长家的，再怎么大的厂长也用不了那种车牌，估计是……是当大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