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永远，不会离开宁宁
终于感觉自己报仇成功，廖祁宁还挺开心，下午回去非要骑廖锋余脖子上，布拉着他头上的冲天辫。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来，经过这一天，廖锋余在学校里的威望肯定一落千丈。 就是唯一可惜的是，廖锋余颜值太高，看久了还有点可爱。 回到家后，王裕笙看到廖锋余头上的啾啾，特别不厚道的就笑了在得知是廖祁宁弄的之后，还有些惊奇：“宁宁这么厉害的啊，都会给哥哥绑小辫子啦。” 说完还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表情十分温柔。 抬起头，廖祁宁望向王裕笙带着笑意的眉眼，忽然眼眶一酸。 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爱他的妈妈，后来为了廖锋余就会变得那么陌生，甚至在知道他没有抑制剂的时候，还能转身走得那么干脆。 她或许是相信廖锋余不会的，或许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救廖锋余的命，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感受，没有问过他到底愿意不愿意。 这可是他的哥哥啊，廖祁宁怎么能接受，可是他最亲最爱的家人却间接的告诉了他，你最好接受。 他就那样，被所有人彻彻底底的抛弃了。 其实在最开始时，虽然他不满于非要待在廖锋余身边那件事，却从未反抗过，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离开了哥哥，哥哥就会生病。 让他产生反抗心理的，正是王裕笙当初的那一巴掌，让廖祁宁感觉到了莫大的委屈。 他的无数次牺牲，只因为一次的不愿，就被对方全盘否定，那时候的廖祁宁忽然不明白了起来，明明当初他救了哥哥啊。 或许其实在王裕笙心里，重要的还是廖锋余。 当然，他不是想去争最重要的身份，他只是觉得很委屈。 捏着廖锋余头发上的啾啾，廖祁宁冲王裕笙笑了一下后，就低下了头。 他还是会像面对最心爱的母亲一般面对王裕笙，但却无法再像当初那样撒娇粘人，反而倒不如面对廖锋余时来得轻松。 虽然对方给他带来的压迫性十分强烈，但不得不承认的就是，或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抛弃他，只有廖锋余肯定不会。 这是他无法否认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廖祁宁忽然一愣，怕他掉下来，廖锋余一直紧紧按着他的。 望着对方环在他脚腕上的手，廖祁宁抿了抿唇，忽然叫了一声：“哥哥。” “嗯？怎么了宁宁？” “我想下去了。” “不喜欢了吗？” 像是有些失落，廖锋余觉得他弟弟难得与他如此亲近，十分不舍，但还是把他放了下来，只不过手仍旧紧紧拉着的。 被放下来后，廖祁宁并没有走开，而是定定的看了廖锋余一眼。 他回想起曾经廖锋余说过的话，以及最后真的履行的承诺—— 宁宁，我不能没有你。 上一世他从来不信对方的这句话，只觉得这是廖锋余用来禁锢他的借口，现如今才发现确实如此。 他甚至觉得，这个人可以为了不失去他做任何事。 “哥哥。” 廖祁宁又叫了一声，伸手抱住了廖锋余的脖子，眼睛也因为自己的新发现而微微眯了起来。 他忽然又不想去研究如何让廖锋余离开他，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 是不是他做任何事，对方都不会离开他，或者抛弃他。 面对着他忽然的亲近，廖锋余不由有些受宠若惊，手也试探着抱住了廖祁宁。 可能因为他是Alpha的缘故，体温要比Omega高很多，温暖的触觉很容易带来安全感。 感受着这股温暖，廖祁宁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不允许那些人带走廖锋余时，对方紧紧抱着他的样子。 就像是得到了救赎，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光，身为Alpha，腺体受损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一切。 他们这种病症，还被称之为清醒着的植物人。 任何伤痛对于Alpha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甚至包括一些致命伤，都是可以慢慢恢复的，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体质，强大而无畏。 只有腺体受损是永远无法随着时间而痊愈的，虽然廖祁宁不知道，那些人要那么多的腺体有什么用，但也确实害了很多优秀的Alpha，可以称之为十恶不赦。 只不过他们逃窜的太过于快速和隐秘，以至于最后竟成了一件多年未解的迷案。 其实后来廖祁宁也有在新闻上看到过那些腺体完全被摘取的受害人，不言不语，只能靠着输液续命，宛如植物人一般，却是睁着眼的。 那件事给年幼的廖祁宁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害怕廖锋余也会变成那个样子，甚至于半夜经常偷偷爬起来，看到对方是闭着眼后才会放心。 那时候的廖祁宁还是非常担心廖锋余的，在得知自己可以让哥哥恢复正常时，还开心的不行。 在看到廖锋余逐渐如同常人一般后，廖祁宁心里也跟着涌起了一股骄傲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医生一样。 只不过当帮助变成理所当然的时候，他就有点不明白了起来。 面对着王裕笙的恳求和说辞，让他感觉自己如果不去帮廖锋余，就会变得十恶不赦一样。 他也曾十分开心的想要去帮助廖锋余摆脱阴影，直到王裕笙告诉他，我看你就是想逼死你哥…… 尚且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就这样被推到了对立面，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想逼死自己哥哥的人，从他以后，廖祁宁就感觉到了莫大的迷茫。 他被困了起来，不光是因为廖锋余，还有他的亲人。 那些劝他说廖锋余有病，你不要逼他，你就不能帮帮你哥哥吗之类的亲人。 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玩乐的机会，失去了朋友，所有人都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廖祁宁已经记不清，他和廖锋余有多久没有再这样拥抱过了。 身为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廖祁宁自然就讨厌起了廖锋余，是他让自己变成了那个样子，是他困住了自己，明明自己救了他，却要背负比其他人都要大的压力。 只不过廖祁宁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他无法对廖锋余下太狠的心。 明明廖锋余对他言听计从，廖祁宁却从未想过去伤害他。 因为在不被触碰到底线的时候，廖锋余太像一只言听计从的忠犬了。 就像廖祁宁只要把项圈递给他，他就会戴上，明明是只可怕的猛兽，却甘愿被他束缚。 抬起头，廖祁宁弹了弹廖锋余头上的小啾啾，忽然笑了一声：“哥哥，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宁宁呢？” 温顺的半低下头让他拨弄自己头上的啾啾，听到廖祁宁的问题，廖锋余有些错愕，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认真的回到：“我永远不会离开宁宁的。” 这是他的救赎，他的光，他的药，廖锋余已经尝过了一次失去他的痛苦，生不如死的感觉都没有那种痛苦来的刻骨，他又怎么可能离开。 光是想想，廖锋余就觉得骨子里都在发痛，忍不住越发抱紧了廖祁宁：“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宁宁你知道吗？” “你就是我的命。” 靠在廖锋余胸膛上，廖祁宁听到了对方沉稳的心跳声，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他知道的。 虽然两个人算是暂时的和解了，但当廖锋余要帮他洗澡的时候，廖祁宁还是产生了极大的抗拒心理。 只不过因为刚刚抱的太紧，所以顺势被抱起来的廖祁宁根本没办法挣脱来自Alpha的力量压制。 在听到王裕笙说什么热水好了，快带着弟弟去洗澡时，廖祁宁顿时就呆住了。 为什么身为一个可怜又弱小的Omega，却要被一个Alpha带去洗澡！ 最后还是抵抗无效的被抱进浴室，廖祁宁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小黄鸭，发出了凄凉的嘎吱声。 最后等廖锋余脱掉上衣后，廖祁宁就猛得站了起来：“我要自己洗！” 正在帮廖祁宁拿换洗衣服、浴巾、毛巾、专用沐浴露的廖锋余闻言：“宁宁别闹，哥哥帮你洗。” 他哪里闹了啊！ 小孩穿的衣服都不算太复杂，最后还是被扒光放进浴缸的廖祁宁瞪着自己圆滚滚的眼眸，觉得廖锋余根本就不听他话。 只不过尝试着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挪动了一下后，廖祁宁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逃出廖锋余的手掌心！ 最后完全被温水打湿，蔫了吧唧的廖祁宁趴在浴缸边沿，有气无力的感受着廖锋余轻轻按摩他头皮的手劲。 虽然刚才不让他逃脱的态度十分强硬，但动作却十分轻柔，很快廖祁宁就觉得似乎好像很舒服，也就放弃了挣扎。 注意到廖祁宁跟只小猫似得眯着眼，廖锋余低笑了一声，亲了亲他的额头：“宁宁真乖。” 他和廖祁宁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温馨的共处一室了，这种感觉让廖锋余的胸口不由又肿又涩了起来。 因为实在太过于美好，所以才会让他越发患得患失，害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面对的还是冰冷可怕的现实。 正享受着呢，整个人就又被廖锋余抱进了怀里，湿漉漉的头发划过了对方温热的胸膛。 “宁宁。” 低低的叫了一声，感觉到小孩的柔软和依赖后，廖锋余心里才算是有了底。 不明白他为什么洗个澡都要抱自己，廖祁宁试探着想要推开，却被廖锋余抓住了手：“不要推开我……” 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廖祁宁抬起头，看到了廖锋余发红的眼：“哥……”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犯病，只能在对方一遍又一遍喊他的时候低声回应着。 抱着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廖锋余明明还没有过变声期，声音却很沉，几乎在病发的瞬间就变得暗哑了起来。 “你不能离开我……” 记忆里血的颜色仿佛刺痛了廖锋余的双眼，浑身难以抑制的疼痛却不如心痛来的猛烈，自从重生以后就被压制住的病情终究还是爆发了出来。 空气都仿佛在随之翻滚，廖祁宁顿了顿，没有再动弹，只是静静的告诉对方，他还在。 因为情绪失控，廖锋余的精神兽体都冒了出来，尾巴紧紧缠住了廖祁宁，带着浓烈的独占欲，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