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徒心理

    这场看似荒唐的比赛，就此终结在沈穆臣的回应之中。

    临近午夜，大风呼啸，本就偏僻的山顶剧院更是无人前来。沈穆臣的脖颈上还挂着项圈，他打起精神，用最后的体力紧贴少年腿侧随着对方的牵引爬到剧院门口。

    “少爷，车备好了。”

    少年应了一声，取过阿黎手上的毛毯盖在沈穆臣身上。那毛毯毛质柔软亲肤一点都不扎人，且被热风特意熨过，裹起时不仅驱寒，甚至还有些发烫。

    “别乱动。”少年话音刚落，沈穆臣就整个人离了地面。他猛地一惊，自己虽然不算壮硕，但身高体重摆在那，加上他有健身的习惯，少说也有75公斤。可少年抱他的时候双臂稳当，看上去游刃有余。

    天幕飘下点点碎雪，沈穆臣被塞到后车厢，跟着他的主人一同来到了新住处。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喜欢吗？”少年通过瞳孔识别后，牵着沈穆臣带他欣赏之后的住处，“左手边是浴室，清理完身体后才能出来。”大理石地板上铺了层厚重的白色毛绒垫，不论是脚踩或是跪爬都不会伤到人，而这样的垫子，除浴室厨房，其余地方皆有铺设。

    沈穆臣被牵着从一楼逛到二楼，熟悉完房间后，跟着少年进了主卧。

    主卧是一个大套间，配有浴室、次卧和一间上锁的房间。次卧内没有床，仅有一个柔软的大圆垫，上面堆着不少花色繁多厚度不一的绒被。地面上有着很多狗狗玩具，整体装修温馨舒适，想必不管是谁见了这房间，都会觉得这条狗备受宠爱。

    沈穆臣打量一圈，知道这以后就是自己的房间。

    “这边是浴室。”不同于楼下专门用来灌洗的清理室，这间浴室显然在设计时就花费大量心思。瓷白砖上特意敲出大量凸起，上方连接不锈钢链，用来和项圈上的皮扣对锁。

    底下则配有束缚带，更有一处低矮的长方形金属板，四周包裹柔软布料，中间微陷，不知道是什么作用。

    “狗狗在看这个吗？”少年笑着拉他进去，解开牵引绳，拉出上面可伸缩链条同项圈相扣，随后固定住沈穆臣四肢，“现在知道怎么用了吗？”

    那是用来托住下颚的。所有设计的角度和高度都恰到好处，沈穆臣的下巴刚好压在那凹陷处，逼迫他微微抬头。而在他唯一可见的范围内，是一面略微倾斜的玻璃镜，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他劲瘦的腰和微抬的臀部。

    “这里也有狗狗的玩具。”少年的下半身出现在镜中，他弯腰按了下后面的按钮，只见白色瓷砖整个被瓦解，露出里面纯黑色的炮机。炮机上有着做工逼真的假阳具，龟头大而饱满，茎身粗壮且有青筋暴起。

    沈穆臣看到这根东西时不由得感到口腔酸涩，唇角和舌尖都开始发痛。少年见他神色，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看来乖狗记住了。”他说着又打开放在炮机旁的箱子，像是展示似的，一根根给沈穆臣看。

    “尺寸都是根据我的打造的，不过里面换了不同的花样。你看，这根上面还有入珠，狗狗要是贪吃，就可以用这根。”

    “这根有细小电流，贯穿时会刺激身体，激发敏感区域。”

    “这根做了凸起螺旋纹……啊，还有这根，里面可以储存大量热水模仿射精，全部射到狗狗的肚子里去。”少年说完收回这些玩具，解开沈穆臣身上的束缚带他去主卧，“放心，这些狗狗可以慢慢玩，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主卧的设计干净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沈穆臣蹲在一侧，看着少年将自己身上的尾巴项圈兽耳一一卸下。

    “好像还没来得及和我的狗狗正式认识一下。”少年缓缓道，“我叫夏序，可能这个名字你没有什么印象，那换个说法，我的父亲叫夏擎，母亲叫许沉沉。”

    “所以你想得到的，我都能满足。”夏序低头对上沈穆臣的眼睛，“那么小德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创建自己的品牌，像QCX一样。”沈穆臣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欲望，“我要世人眼里完美的成功。”

    QCX是当年夏擎一手创建的品牌。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家喻户晓，论起影响力甚至可以遍及全国。但QCX的成功无法被后人完全复制，因为单凭一个普通人的力量是无法撑起一片天的，QCX之所以能成功，背后自然有权势鼎力相助。

    沈穆臣的这句话，颇为暗示。

    他的神情里写满了自负，刻满了野心。

    “痴人做梦。”夏序轻笑，“不过对我而言，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QCX内部需求人才，你要是真有这想法，不如先去磨练下再谈这些。”夏序眨了眨眼，看着沈穆臣，“那么现在该换我问你了，你能给我什么？”

    “我不需要你现在回答，你可以好好想想。”夏序说完起身从床头柜内抽出一份协议和笔压在桌面上。

    “先来跟你说下规矩。第一，每个礼拜的二、四、六，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必须在晚上六点前空腹到这等我并做好最基础的清洁。”

    “第二，只要踏入这里，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条狗，属于我的狗。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并毫不犹豫、毫无顾虑地进行完美配合，否则会有相应的惩罚。”

    “第三，在外除非我主动，否则不能公布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当然，我不会管束你的任何人际关系，也不会限制你的行为，但当在场只有我们或是有知晓我们关系的人时，你仍然要遵从第二条规矩。”

    “第四，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下自渎，不许射精，不许靠肛门得到性快感。”

    “第五，最后一点。”夜幕星光在月光照射下融入夏序的瞳孔，让沈穆臣一时之间分辨不出他的情绪，“感谢我给予你的所有恩赐。”

    “听明白了吗？”

    “汪！”

    “那么现在第一个命令，喊我的名字。”夏序下颚微抬，原本放松的背部此刻挺起，在一瞬间变化了气势。

    “夏——”沈穆臣刚吐出一个字，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巴掌。

    他忍住没有躲避，用左脸硬生生接下了。

    “主人。”

    “真聪明。”夏序揉揉他的头发表示鼓励，“给我的小狗一个任务，明天告诉我你想要的安全词。”

    安全词是SM调教过程中M只要受到过于刺激的伤害或是身体无法承受时，喊出的词句。沈穆臣有去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当夏序提及时，他立刻道，“我有想过——”话还没说完，沈穆臣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又是一巴掌，只是这次落在了右脸。

    “你已经犯了两次错误，谅在你今天耗费大量体力，所以只给你最轻的惩罚。”夏序神色淡淡，“时候不早了，签完协议先休息吧。”

    “感谢主人的恩赐。”沈穆臣没敢去碰脸，他看着夏序脱掉身上衣物去浴室后，慢慢爬到床头柜前，上下通读了一遍协议，在底下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事，他爬到床脚边的浅蓝色圆垫上蜷缩着躺下——刚进主卧时他一眼就看见了，想来以他现在的身份，能睡在床脚已经是种恩宠。

    圆垫柔软但不算太大，勉强塞下大半个自己。修长的双腿有些委屈地伸在外面，感受着空调吹出的热风。

    夏序很快洗完澡，带着身热气看都没看沈穆臣一眼，径自上床休息。

    夜色融于混沌黑暗，本该疲倦入睡的沈穆臣，此刻头脑却愈发清醒。

    几小时前在剧院内发生的一切宛如场梦，他的神志被操控身体被摆布，根本生不出一丝属于自己的思想。在情欲漩涡内，夏序就像是主宰世界的神，他的一举一动，一个垂眸一个轻笑，就像是蛊一般深种在体内。

    只要主人出声，体内的蛊就开始窜动，而一旦离了指令，他又恢复成那个正常的人。

    他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把灵魂和肉体完全切割成两半，他无法回想“比赛”时自己思索了什么，但只要一想到比赛，身体就会追寻曾得到的快感而颤栗——从骨髓里迸发，钻入淌动的血液。

    是释放，还是真正的意识高潮？

    下体的鞭痕还在发热、发痒、发痛，他努力回忆12号和其他被鞭打的狗，印象中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痛苦。

    可他没有。沈穆臣呼吸猛地一滞，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下体，发现自己的阴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勃起了。

    被鞭打的快感在脑海中喷发放大蔓延全身，沈穆臣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呼吸，不让夏序发现端倪。

    他试着强迫自己同往常一样冷静地整理思绪。从最开始裴宁提出“赛狗比赛”时的神情，到夏序看见自己脸时的眼神，再至那张签订完成的协议。

    荷官下发的牌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被翻开，牌面上究竟是红桃A或是黑桃K？

    无所谓，他已经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