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年因果

    要说墨离当年的事，还要从天庭的纷争说起。

    天帝作为三界共主，早年的时候，也的确兢兢业业，将天庭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随着成为天帝的时间年久日常，天威日积月累下愈发深厚，那些曾经可以只手遮天的古神一个又一个仙逝，天帝贪淫欲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

    他开始豢养起许多貌美的仙人，这些仙子们给他生下了八个孩子。

    随着这些孩子长大，自然而然就掀起了一波争权夺利的风波，而天帝也越发昏庸无道，不但不对自己的孩子加以管制，反而任由他们的势力越做越大，将天庭搅合的乌烟瘴气。

    斗争激烈时，不乏有些有实力的上仙被拖下水，当年那风采卓然的战神大人，就是这样被莫名卷入争端最终神陨的。这也让天帝开始感到了害怕，他不想让这场战争再继续下去，却无力阻止。

    当时天帝非常宠爱的小女儿云姬也差点遭难，他不想波及到自己的小女儿，于是打发她去人间历练。

    云姬被封印了法力和记忆，投胎成了凡间的公主，本该一世顺遂最后重归天庭。

    可天庭混乱一片，天帝的儿子打成了斗鸡眼，谁都没空去管人间界的事情，导致人间妖魔横生，原本云姬所在的国家动荡不安，最终为了求得太平，决定将云姬献给一位妖王，来求得对方庇佑自己的国家。

    前往妖王所在的林地偏远，云姬在这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惊吓，在途径墨山后不久，差点被路过的大妖怪吃掉，是路过的墨离救了她。

    作为凡人的云姬见到墨离，惊为天人，自此芳心暗许，情根深种，念念不忘了一辈子。

    即便是云姬重新回到天庭，也始终不能忘怀放下她心中曾对于墨离的悸动。于是悄悄溜下凡去见墨离，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喜欢。

    墨离根本不想掺和天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对于云姬的态度向来是保持距离，只恭恭敬敬的供着。他做山神做的好好的，日常和自家的池子里养出的莲花墨白亲亲我我，自认为潇洒自在。

    可云姬爱而不得，执念越发重了起来，她愤怒妒忌莲花妖墨白，怀着满心委屈回到天庭，央求爹爹将自己许给墨离。天帝哪受得了这个？直接下令让人将那只莲花妖原地打散，问墨离愿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云姬，墨离拒绝。

    天帝大怒，决定彻底断了自家女儿的念想，就没将墨离关在天庭之中，而是寻阎罗商量，将墨离关进了地府，让他为拒绝自家女儿付出代价。

    血色的雾气染红了天幕，让凡人都能清晰的看见天空之上笼罩着的浓郁血光，人心惶惶。

    墨离站在天帝的御座旁，在天帝惊恐的眼神下，一寸一寸的抽出了他的仙骨，打碎了他的仙魂。

    所有试图反抗的神仙全都被扔进了血雾之中化为乌有，云姬连同天帝一起被打包扔进了地府，墨离还特意在他们身上贴了个条子，贴心的注明送天帝去畜生道轮回，不许剥去他的记忆。让云姬去无间地狱，自此以后算是两清。

    看的靠在墨离怀里的阎罗嘴角直抽，这下地府算是彻底被拖下了水，好在天庭的神仙并没有被墨离全都屠戮一遍。阎罗自顾自在墨离怀中陷入深思，似乎墨离疯的没有那么厉害。

    墨离正坐在天帝的御座上，原本仙气缭绕的大殿此刻变得魔气升腾血雾弥漫。

    墨离与小妖们都彼此陷入了无言中，空气静谧到落针可闻。

    魔气从小妖们的身体周围一点点散去，原本狰狞的面貌也在一点点改变，所有的妖都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墨离身周那压抑不住的浓烈悲伤让他始终抿着嘴角，心情陷入低谷，一时百味杂陈。

    “大人......”金色的羽翼化作光点，小黄鹂飞落到墨离的肩头，用头轻轻蹭着墨离的脸庞。“您要照顾好自己。”

    “好。”墨离温柔的应了，小黄鹂化作光团散去，金色的光点从墨离的肩头破碎。

    “大人，我们在树下酿了三坛猴儿酒，您若是想我们了，记得要带着小莲花去喝。”一群小猴子抓耳挠腮的凑到墨离身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好。”墨离嘴角勾了勾，血红色的泪却忍不住的从眼眶翻涌。

    小妖精们一个一个的上来殷殷嘱托，光点弥漫在大殿的每一处，连血红色的雾气都淡了几分。

    终究还是回归了静谧。

    墨离始终都做在御座上，他闭着眼压抑着眼眶里的血泪。

    阎罗也同样陷入了沉默，这些让他担心会为祸一方的妖魔最终随着执念消散在了殿内，带着温柔的殷殷嘱托仿佛还缭绕在耳畔，他忽然开始反思起自己是否对这些家伙有太多偏见，自己这些年又为人间做过多少事？造成这么多悲剧的原因里，自己是不是也占上其中一份？

    墨离却忽然捉住了他的手。

    “小白......”他低低的喊了一声，带着莫名的情绪，俯身吻阎罗的额角，然后沿着鼻骨一路向下吻上了他的唇。

    温柔且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