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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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卓辰驱车载白宇宁去参加订婚宴。 “订婚宴的主角是我堂弟，虽然后面姑姑去世了，我家也出了点事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小时候关系很好。” 白宇宁正在摆弄他的领结，闻言紧张地问：“那你哥哥岂不是也会来？” “照理说会来吧，不过他忙。” 白宇宁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见卓辰不理他，忍不住问：“要是你哥哥不喜欢我怎么办？” 卓辰想了一下，他的哥哥，谁都不喜欢，最喜欢的是权利地位，这一点和白宇宁倒是不谋而合，差别在于两人达到目的的手段。 卓辰看了一眼正冲窗外失神的白宇宁，想起了娄东的话：那你在没有见面的这些天里，有想过我吗？ 他忽然发现自己很想娄东。 娄东让他和白宇宁摊牌的时候，他被脑海里浮现的白宇宁流泪的画面吓到了，折腾了一圈，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生白宇宁的气了。 到了目的地，卓辰下车帮白宇宁拉开车门。 白宇宁不肯下车，吞吞吐吐地说：“老公，我有点不舒服。” 卓辰看他在车上就一直坐立难安的样子，现在又一脸难过，爱怜地碰了碰他的脸，“哪里难受？要不然我进去跟姑父打声招呼，先送你回去。” 白宇宁点点头，这时在门口迎客的李志新跑了出来。 “小辰？真的是你？我差点没认出来。” 卓辰也颇有些感慨，跟他抱了一下，白宇宁也从车里下来，卓辰给他们介绍：“李志新，我堂哥，宇宁，我男朋友。” 李志新虽然一直在忙他订婚的事情，对于卓辰的事迹倒是一点没少听，他看着面前的白宇宁，真人倒是比镜头里还要好看，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他礼貌地对白宇宁笑了一下。 白宇宁跟着卓辰喊了一声“堂哥”，一个冷诮的声音插入，“怎么都不进去？” 在易霄出现的那一刹那，卓辰明星地感觉到了白宇宁的紧张，易霄的视线扫过白宇宁，并没有停留。 可卓辰心里却涌出不详的预感，后面白宇宁也没有再提不舒服的事，吃饭的时候卓辰一直暗暗观察他和易霄，两个人的表现不像认识。 饭后易霄把卓辰叫到一旁，他们在花园僻静的角落聊天。 “这种场合，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卓辰随意地靠在墙上，双手插兜，“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我没有家。” 易霄开始咳嗽，他用那沙哑的声音，慵懒地说：“你说你没有家，但这个家的钱，你倒没有拒绝。” 卓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他的哥哥会这么跟他斤斤计较，他不打算跟他继续聊下去，只说：“很快就不会了。” 易霄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卓辰看向窗外，“要放烟花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走在木桥上时，一个响声打破寂静，黑漆漆的夜幕瞬间绽放出彩色的光芒，然后分散成星星点点的微光，洒向大地。 借着这忽明忽暗的烟火，卓辰也看见了河边纠缠的人影。 卓辰起初没有在意，只当是小情侣调情，可他再细看，那不是白宇宁？ 白宇宁也发现了他，立刻挣脱了背后男子的怀抱，当他们过去时男子已经跑了。 卓辰看着男人远去的方向，他发现他没办法怪别人，谁让他的男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他也不能怪白宇宁，是他明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还打着报复的名义开始的，他只能怪自己。 白宇宁站在原地，害怕地说：“卓辰，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卓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甩开白宇宁的手，“那个男人是谁？” “只是一个朋友，我刚刚看你来这边想要找你，刚好碰见他，聊到以前的事情，他忽然过来抱我，我也不知道……” “名字。”卓辰见白宇宁不说话，便没了耐心，冷冷地问一旁看戏的易霄，“这些人我很久没见，你知道刚才的人是谁吗？” 易霄语气平静，“这种货色，我不认识。” 卓辰看着白宇宁，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杯水，他知道有脏东西，喝下去了，会觉得恶心。原以为只要他不去看，喝下去就会没感觉。可是现在那脏东西卡在我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卓辰！”白宇宁伸手去拉他，结果被一把推开，脚下一滑，额头撞在了河边的石头上。 此时烟火还在继续，绚烂的光亮里，卓辰看见白宇宁躺在地上，流了一脸的血，颇有些触目惊心。 鲜血濡湿了睫毛，白宇宁痛的一直流泪，卓辰冲过去抱起他。 “对不起……对不起……” 卓辰抱着他准备去医院，白宇宁却拉着他的手，“别走……你先听我说……” “先去医院再说。” 白宇宁挣扎起来，“你先听我说。” 卓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得不把白宇宁放下，“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不……我要告诉你，你让哥哥先回避好吗？” 易霄跟在他们后面，冷眼旁观，闻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卓辰检查了伤口，发现是在额角，没有伤到太阳穴，稍稍放心下来。 白宇宁靠在他怀里，边哭边说：“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卓辰对此并不意外，沉默地听他说。 “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又考上同一所大学，但是家里穷，所以到了他上学的城市打工，他说会跟我结婚。后来他家里生意出了问题，我进MA也是他的主意，他说那笔钱还不上就会被抓起来，我跟他一起借了很多钱。” “结果当然也没有结婚，可是他没有自己说，而是找他的母亲劝退我，她说我根本配不上她的儿子，会给他们那样的家庭丢脸。” 白宇宁的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她还说了很多难听话，我当时就想，我一定会遇见一个有权有势还愿意娶我的人，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好好看看。” “是我不好，我只是在跟他炫耀，是我虚荣心作祟，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因为……” 白宇宁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卓辰将他送去医院，医生说会留疤。 卓辰这几天倒是经常老宅，阿姨煲好汤由他送去医院。 易霄出门刚好撞见他回来，看他一脸疲惫估计是在医院陪床没好好睡觉。 “不过磕了一下，还用住院？” “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 两人擦肩而过时，易霄说：“我看见是他自己往石头上撞。” 卓辰停了一下，继续往厨房走，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还知道，那个白宇宁的初恋，实际就是受他哥哥指使。 那个软骨头，三两下全招了，还求他不要告诉易霄。 卓辰提着刚煲好的汤进病房，白宇宁一直看着门口，见他来了转而望向窗外，而后仿佛很惊讶地说：“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回去睡一会儿吗？” “刚煲好的汤，看你喝完我就走。”卓辰边说边给他盛汤。 白宇宁喝了一口卓辰喂的汤，忍不住凑过去亲他，没想到被拒绝了。 白宇宁惊疑不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先养病，不要想其他的。” “你知道你现在对我有多冷漠吗？” 卓辰想了想说：“对不起。” 白宇宁别过脸不去喝汤，边说边哭：“我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明明是我被欺负，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卓辰打断他，“所以我剁了赵海行的一只手。” 白宇宁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而后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卓辰。 “怎么？心疼了？” 白宇宁看他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打了他一下，“你又吓我！我心疼他？我担心你！你可不要为我做傻事。” 卓辰点点头，喂他吃了一些鸡肉，才说：“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坦白。” “干嘛这么严肃啊？你说。” “你在跟我确定关系后有跟其他人做过吗？” 白宇宁生气地说：“怎么可能？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你说的忠诚，我发誓，我不仅身体忠诚于你，心也是一样。” “可是我没有，我跟其他人做了。” 白宇宁有一瞬间的失控，他故作镇定地说：“是拍gv吗？你没有告诉我。” 卓辰摇摇头，他看着白宇宁克制着怒火，他本来只是想要放手，刚好有个现成的理由，没想到阴差阳错跟他的初衷不谋而合，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开心。 白宇宁此刻的愤怒和受伤，他全部经历过。 白宇宁怒不可遏，“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跟你坦白。” “是谁？” “你不认识。” 白宇宁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崩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是骗我的对吗？你是在惩罚我吗？可是我们确认关系之后，我真的没有再跟其他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卓辰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模样，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明天我会安排人接你出院，我就不来了，你好好休息。” 白宇宁从床上跳起来拦住卓辰的去路，不住地去抹脸上的眼泪，抽噎着问：“你还爱我吗？” 如果爱的标准是见不到时会想念，卓辰想他是爱的，只是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东西，让他喘不过来气，到最后只剩下欺骗和伤害。 白宇宁执拗地看着他，“你现在跟他断了，立刻跟我结婚，我就原谅你。” “是不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他拥有我今天拥有的，你都愿意？” “可是没有任何人啊，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金钱地位。” “卓辰，我跟你说过原因，你从一开始也知道我是什么人，现在到手了腻了，你自己出轨，反而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是吗？” 卓辰失笑道：“是啊，我早就知道，你自私虚荣，满口谎言。” 白宇宁不依不饶道：“我怎么就满口谎言了？除了一开始，后面我哪次骗过你？” “易霄说的，你去问他吧。” 白宇宁的表情变得古怪，他底气不足地问：“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卓辰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再多纠缠，“我们先彼此冷静一下……” “你这样让我怎么冷静？我都因为你毁容了，你现在要跟我分手？” 他不这样说还好，卓辰更生气了，拉下脸就要走，白宇宁彻底慌了，他觉得头疼的厉害，不管不顾地往卓辰怀里扑，绝望地说：“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易霄的指使才会让你回家，但是后面不是，他不让我跟你在一起，我连六千万也没有拿，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卓辰想了半天，僵硬地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俊美的脸，“就是你跟我上床那次吗？” 白宇宁垂下眼，避而不答，“既然我们都有错，重新开始好吗？那都是以前的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没有骗你，我不会再骗你。” 卓辰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然这么处心积虑地让他回家，原来把他当猴耍的不止一个白宇宁，还有你易霄！ 卓辰是不能把刚受过伤的白宇宁怎么样，他也下不了手，满腔的怒气全部积攒为对易霄的恨意，他还可笑的因为易霄插手他的感情而觉得哥哥开始管自己了，担心自己被骗，原来始作俑者就是他。 他英明睿智的哥哥，该怎么在心里看不起他这个笨蛋弟弟呢？ 或许他的哥哥，根本从来没有拿他当弟弟看过，就凭那点微薄的遗产就可见一斑了。 易霄深夜回到家，他听说了医院的事，忙完公事后开心地小酌了几杯，此刻苍白的面容染了几抹绯红。 当他走进客厅，看到那个不听话的弟弟端坐在客厅时，还以为自己喝多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可怜的弟弟，这个时候不来哥哥的怀里哭泣，还能去哪呢？ 卓辰周身气压极低，自从易霄进入客厅，就一直阴鸷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