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关系24【演】

    哈，真是无巧不成书。结果第二天傍晚，老天爷就给蓝汐送来了“师妹”的真实图像，节省了他多余的想象力。

    师妹真是青春啊！蓝汐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整天和“科学”打交道的女生，居然会打扮得那么时髦。

    那是典型的二次元女孩打扮，整个人像是从动漫里抠下来的角色，萌得扎蓝汐的眼球。她戴着小白兔毛的发卡，粉红色的蓬蓬裙上，还挂着彩虹独角兽的小包。

    也许吧。蓝汐暗暗地想：有些人聪明得毫不费力。只有平庸的人，才需要舍弃爱好拼命努力，而有些“天才”，可以从容地做她自己……

    当来接蓝汐的车，从校门口梭行而过时，杨松身旁那个娇俏的身影，和拖在她耳侧的双马尾，透过疾驰的车窗玻璃，映在蓝汐眼里。

    蓝汐就那样傻呆呆地，看着杨松和那个女生站在校门口，两人有说有笑，传接着一本书……

    女孩笑得前仰后合，杨松则脸朝天、装模作样地摸后脑勺，似乎在绞尽脑汁胡诌着什么笑话，反正是能逗女孩子开心的那种呗。

    蓝汐落寞的表情，倒映在车窗里，一闪而过，杨松并没有注意。

    ＊

    母亲突然造访这个城市，事先没打招呼，下了飞机才一通电话拨到蓝汐手机上，蓝汐又喜又惊。

    欢喜的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蓝汐终于见到了亲人。他当然想念母亲，想念在蓝家时，被当作蜜枣儿泡在糖水里一般、无忧无虑的空气。

    可他也害怕见到母亲。他最怕的是，母亲问起他与尹天峰的进展，甚至兴冲冲地讨论起婚期。

    一路上，他在心里头寻觅了无数的说辞，却找不出一种、既能够不违心，又能够让母亲不担心的话术。

    然而走进母亲临时租住的别墅，他才发现：一切的事先“排练”都是徒劳！因为谎话剧本里的男主角，居然就微笑着坐在客厅里等自己！

    “来来来，小汐啊，快让妈妈看看你，瘦了没有，啊？”蓝汐震惊的脸蛋，叫母亲揪起了一团嘟嘟肉。

    母亲边说着“瘦了瘦了”，边心疼地揉蓝汐的脸颊。

    可他的眼神，全飘在沙发里轻松坐着的尹天峰身上，急切地想要在那团意味不明的陌生笑容里，解读出尹天峰的来意。

    不可能不可能，尹天峰从来不会对自己这样“亲切”微笑的！这只“笑面虎”，一定在肚里酝酿着什么阴谋！

    他怎么会先一步得知我妈来了？啊、难道说……

    “小汐啊，”妈妈摸着蓝汐的耳鬓发梢说，“我一接到太子的电话，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就来了。你可真是的……”

    妈妈偶尔也会像少女一样，点着蓝汐的鼻尖嗔道：“来学校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邀请你妈来玩。还是太子有心，比你先想到我！”

    “伯母，”尹天峰站起来，危险朝蓝汐逼近，“您见外了。私下里叫什么‘太子’呢？以后早晚都是一家人，您就叫我‘天峰’，或者像叫小汐一样，喊我‘小峰’就行了。”

    小峰？？？噫！蓝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肉麻了吧？太会演了吧？尹天峰啊尹天峰，你居然拿之前对付记者团的那一套，拿来对付我老妈！呜呜呜，可怜我老妈“老眼昏花”，识人不善啊，揭不穿你的阴谋！

    诶等等……尹天峰忽然这么“热情”，到底有什么阴谋啊？我们蓝家到底有什么好处，是他能榨取的？

    蓝汐脑子里一团问号，想不通尹天峰来这儿表演“另外一个人”，到底图的什么。

    他惴惴不安地落座之后，母亲拿了一本相册出来，像珍宝一样一页页翻开。

    蓝汐看得两眼发直——那些狗仔队记者，也太会抓角度了吧！

    特写镜头下的蓝汐，要多小鸟依人有多小鸟依人！他看起来“幸福”无比，正张着口，咬住太子喂过来的饭团，像在品味着人人艳羡的“上等甜蜜”。

    救命！那是演的啊！“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懂伐？我的老母亲呀，您可擦亮眼睛啊，这只混账笑面虎，压根儿不配做你的女婿啊！

    不过母亲可听不见蓝汐的心声。她把指头，珍惜地揩在照片的塑封上，反复抚摸着“演员”蓝汐的酒窝，又感慨又欣慰地喃喃。

    “你来之前啊，我还真怕你们两个孩子处不好。我们家小汐啊，从小娇生惯养，我真怕他不懂礼貌，冲撞了太子、哦不、是天峰你。不过看到你们这个样子（如胶似漆），我就放心了。天峰啊，以后我们家小汐，要是任性发小脾气，你可得多多包涵啊？”

    “哪里的话，”尹天峰投来宠溺的眼神，“我们小汐可‘乖’了。又温柔，又识大体，完全不会让我操心，伯母您尽管放心。”

    尹天峰刻意强调的那个“乖”字，蓝汐听懂了。

    自己现在就是尹天峰手里的提线木偶，被架上了舞台，必须陪着他一起演出，否则母亲一旦知道了真相，怕是会因落差太大而崩溃。

    温柔？尹天峰的态度，对自己从没有过“温度”，所以蓝汐也从未对他展现过“柔情”的一面。但在母亲面前，蓝汐只能像柔波一样点头。

    识大体？是啊，除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小情小爱，不是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兼顾么？譬如说家族利益，譬如说国家荣誉……一个“识大体”的太子妃，怎么可能不受点儿委屈？

    蓝汐看着印在照片上、那几个讽刺的大字——“和和美美，幸福快乐”，显然是母亲手动打上去的。

    唉，殷实的家底和良好的教养，并没能改变中老年人的特殊品味。那饱和度过高的八个彩虹色大字，耀得蓝汐想哭……他知道自己开不了口澄清真相了。

    “诶，小汐，天峰去厨房端水果了。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太子，会切橙子么？万一切到手指头怎么办？你还不去帮帮他？”

    哼，他手指头剁光才好呢！那样就不会吃我豆腐了！他要是切到手指，蓝汐要手舞足蹈地蹦迪。

    他皱着鼻，在心里头下诅咒，可嘴上只能说：“妈，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好帮忙的，连这点事儿都干不来么？”

    “诶！话可不是这样说……”母亲张望一眼，见尹天峰还没出来，便凑到蓝汐耳畔，以掌遮住了嘴小声道，“你呀，有时候也要适当拍拍天峰的马屁，这一回，皇家可帮了咱们大忙！”

    “什么忙啊？”蓝汐问。

    “要不是皇室出面拉的关系，帮忙引进新的注资，你爹投资的那个新项目，就全黄了！唉，早跟他说野心别那么大，资金链一旦断裂就……”

    母亲突然收口，拍了拍蓝汐的肩：“这些糟心事儿你不用知道。反正呀，你就开开心心，把你们小俩口的日子好好过下去就行。只要你们俩好了，咱家就什么都好，乖，记住了哈！”

    是我们家欠了……尹天峰的情。

    蓝汐木愣愣地盯着母亲的眼睛，看老人家连眼角的鱼尾纹里，都藏着开心……叫他还怎么忍心反驳？

    ＊

    “喂，谢谢你了啊。”蓝汐走进厨房里，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说。

    尹天峰卸下伪装，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淡漠：“谢我什么？谢我没把你发骚的图，给你娘亲眼看看么？呵呵，回头我也应该把你那些翘鸡巴的数据，学我岳母一样，打印出来裱在相框里，挂在墙上，装饰我们的卧室。”

    岳母？我们的卧室？这些明明很温馨的词汇，为什么由尹天峰的狗嘴里说出来，就那么让人心寒呢？

    毕竟欠人情在先，蓝汐懒得理他，上前一把夺过水果刀，开始用力地切——“砰！砰！”拿爆汁的果肉撒撒气。

    尹天峰则环抱着双臂，靠在边上，欣赏蓝汐气鼓鼓的侧颜。

    这男人破天荒说了一句：“其实你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要是以后咱们的孩子更加像你，我觉得也行。”

    这啥意思啊？蓝汐被夸蒙圈了，尹天峰啥时候会“吐象牙”了？

    不过先是“岳母”，又是“孩子”的，还提到装修卧室……蓝汐有点儿明白了：尹天峰这明里暗里，是在告诉自己，这婚他不想退；两人的婚约，还得照旧履行，甭管是不是貌合神离。

    呵呵，太子您真是多虑了。连我母亲都认定了你，我反对又有什么用呢？

    蓝汐拉长着脸，满脸写着“高兴”：“尹太子什么时候舌头学会‘拐弯’了？我以为你嘴里只会放‘毒箭’呢。”

    “哈哈哈，”尹天峰眯起眼睛，像是想起了久远之前的某件事，“我有个朋友，他曾经对我说，驯服一匹野马，不能用强的，偶尔要摸摸他的马鬃，顺着他的脾性（那个‘朋友’就是杨松，见特供番外一）。那时候我不信，不过最近又想了想，或许他说得有点道理……”

    “你干什么！”蓝汐警惕回头，正逮住尹天峰想要摸到他（马鬃/划掉）香发上来的手。

    尹天峰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看来这匹“小野马”并不领他的情。

    “吧嗒！”厨房的门，突然被插上了锁，待蓝汐反应过来，尹天峰已经制造出了一个适合“作案”的密闭空间。

    最惨的是，蓝汐不可能大喊大叫，把母亲引来。而母亲呢，也识趣地不想打扰小俩口，不会前来打扰。

    尹天峰忍了这么久，终于露出了“禽兽”本性。他望着系在蓝汐窄腰上的围裙，占有欲溢出眼底：“等我们结婚以后，你给我做饭，里面什么都不许穿……你就这样站在厨台边，光着骚屁股，而我就……”

    “尹天峰、你不要乱来、啊！”蓝汐被臂弯锁住了身躯，毛衣一下便被提到高处，两只浑圆的乳房，轻而易举弹到了尹天峰掌上。

    最悲哀的是，他连抗拒的骂声，都要压低了嗓音，小心翼翼……

    （待续，下章继续搞厨房.a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