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丑闻
沈润雨在车上待的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刚准备下车去阻拦他哥哥，只见沈望川竟然折返回来了。 沈望川感觉心脏都要疼死了，喘气都费劲儿，五脏六腑都跟着绞肉似的疼，眼珠全都是红血丝，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暴喊一声，然后一把把手里的玫瑰花束摔到车上，迅速上车，车轮两次碾压漂亮的花束，带起一阵凌厉的旋风刮起地面残破的花瓣。 # “吱吱吱、吱吱吱——”手机几次振动。 “把手机给我关了。”沈望川调转方向盘，脸青白的像鬼，声音像磨破的砂纸，把手机丢到后面。 沈润雨坐在后座，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立即按照他哥的命令去做。 只见上面三十多个电话，全都是他嫂子打来的。 这样的疯狂暴怒，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了，他心疼他哥哥，与其隐忍理智，还不如这样发泄好，只是，刚刚赔偿了几个家长，这回又得赔偿法拉利了。 还好还好，总比把他“前”嫂子和温慧斌那两个特别阶层的人打坏了惹上麻烦的好。 沈润雨悲哀的想，今天是他们沈家的破财免灾日。 # 晚上到自家公寓，沈润雨看着老哥抹了把脸，一秒变成往常一样的轻松神态，照顾沈奶奶洗脚擦身。 保姆临走前已经给沈奶奶洗漱完，并且铺好被褥了，沈润雨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容蓁，容蓁找来的保姆真的素质水平特别高，特别会伺候人，他奶奶的身体也好多了，家里纤尘不染的，他和哥哥一起扶着奶奶躺下，看着他哥灰白的嘴唇，欲言又止：“哥……” “你也上楼去睡觉，不许玩儿手机。”沈望川没什么表情的命令。 沈润雨讪讪的上楼了。 沈奶奶握住孙子的手：“川儿啊，怎么了？奶奶怎么觉着你有点不高兴啊？遇到啥事了和奶奶说说？” “没事，就是加班有点累。” “今天是七夕，没去和蓁儿约会吗？”人老成精，沈奶奶一眼看出重点。 现在她老人家是彻底把容蓁当成孙媳妇看待了，特别疼爱容蓁。 “他加班呢，我们中午一起吃过饭了，奶奶你就别多想了，我没事……” “孙子啊，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说开，说开了，吵吵架，就翻篇了，不要憋着，那是最容易产生误会的，蓁儿那孩子心思也重，你们啊，也是奶奶拖累了你们，谈个恋爱都不能安宁。”沈奶奶内疚。 沈望川装出一副好笑的样子：“你这小老太太，快别说又让你孙子窝心的话了，怎么说着说着又往自己身上扯？奶奶啊，你放心，你孙子心里都有数，没吵架，我发誓，真的没吵。” “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奶奶？” “想吃点酱汤和咸鱼。” “行，咸鱼就鲅鱼呗？冰箱里给你屯了好多。” 沈奶奶这才放心，歇下不提。 # 沈望川收拾一下家务，淘米放进电饭锅里。 然后上楼，发现弟弟竟然坐在他卧室里。 “哥，你就算骂我我也要说，许多事眼睛看见的未必是真的，最好还是和嫂子谈一谈，嫂子对你，对咱们家真的好到没话说了。”沈润雨鼓足勇气开口。 “嗯，你回去睡觉。”沈望川没什么表情，发泄了暴怒后，现在他只有深深的疲倦，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睡觉。 沈润雨看见哥哥平静多了，悄悄松口气，把一杯牛奶放在沈望川床头：“哥哥，你喝完牛奶再睡。” “嗯，谢谢臭小子。” 沈润雨回到自己的卧室，立即给容蓁发了消息—— [嫂子，我哥不是傻子不会不清楚你的好，你让他冷静两天，你们再谈，其实他就是这个个性，发完火还后悔，然后喜欢自己消化冷静，小的时候，我惹怒他，我们也是这样。] [嗯，谢谢你替我说话，润儿] # 喝完牛奶，沈望川洗漱沐浴后躺下，头疼的很。 就这么闭着眼挺了半个小时，他也没睡着，明明非常疲惫困倦，可他就是睡不着。 只好吞了几片安眠药，可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沈望川就坐在床头两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其实，他今天晚上在车库的事，也的确是借题发挥了，一个吻，一个拥抱，在国外国内也是常见的礼仪。 只是堆积在一起承受了太多，无法容忍容蓁能把一切秘密都告诉温慧斌，和温慧斌那么亲密，而他这个正牌男友，却是快要死了的命。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温慧斌才是容蓁的旧爱，容蓁回到他的怀抱才算是门当户对，破镜重圆，幸福美满吧？呵呵，倒是给自己免除了一个“如何和平分手”的麻烦。 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倒霉催的，他现在十万分后悔一件事，那就是砸了温慧斌那傻逼的法拉利。 他娘的，修理费六位数，一辆二手法拉利，太不值了，他还想死之前给他奶奶和弟弟多留点前呢，唉，冲动是魔鬼啊，魔鬼哎……呜呜啊啊啊，赚钱太不容易了，他的血汗钱……好心疼……好心疼哇…… 熬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给沈奶奶炖了好吃的酱汤和煎鱼，自己把自己收拾一下，灌了一杯提神的苦丁茶，开车上班。 # 一到办公室，沈望川就开始沉浸式工作，堪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圣贤工。 推广部的很多工作安排，沈望川都开始以严格标准要求统管。 中午，根本不理会容蓁的午餐邀约，而是去食堂随便吃两口解决。开总会议的时候，不可能不碰上，尤其推广部和市场部需要配合的事项非常多，沈望川也目不斜视，拿出最强的专业素养，不牵扯私情的平静的和容蓁共事。 容蓁几次在谈完正事后想说话都被沈望川挡了回来，然后直接就走人。 这样过了两天，中间温慧斌也来过电话解释了，沈望川只听了前面两句就把电话给挂了，他现在极其隔音温慧斌，第三天的清晨，容蓁直接去沈望川办公室守株待兔了。 “我们去吃早餐吧，我订好位置了，有些话一定要和你说。”容蓁这三天每天仍然打扮的精致时尚，精力充沛，小脸妆容特别美艳靓丽，貌似丝毫不曾受之前车库事件影响的模样。 此时此刻，和沈望川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走。”沈望川过了两天的冷静事件，也不那么生气了，现在他得处理那件事造成的后果，例如给温慧斌修车费和容蓁分手，彻底解决。 # 两人来到一处环境特别优雅的中式装修茶餐厅，处处绿意，小桥流水，竹木檀香，还有老师表演弹奏古琴。 这样的环境和独特的香氛，的确让人有心灵平静安宁的效果。 容蓁今天打扮的比前两天更精致优雅，编发一条侧搭在左侧胸前，发尾系着花卉淡绿淡粉的真丝小方巾，显得格外清新温柔，给人一种法式灵动感。 异色琥珀珠般的大眼睛特别亮，水汪汪的像是在看沈望川的眼色，轻柔开口：“喝普洱好不好？” “你自己喝普洱吧，服务生，给我绿茶，那个比较适合我。”沈望川看见容美人这副模样，又隐隐来火了，直接问服务生要茶，还特意加重那个‘绿’字儿。 服务生笑眯眯：“先生，推荐今年新一批到货的进口高级日本绿茶，您觉得呢？” “不要日本的！你什么意思？国产的就不高级了？”沈望川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也搞不明白，他都快死的人了，还能这么幼稚，也不知道是和自己置气还是和容蓁置气。 服务生脸色一僵，立刻恢复如常，笑眯眯的：“不好意思先生，国产也有，但绿茶是代称，种类很多，我推荐您选择龙井哦。” “就那个了！” 餐厅大堂人很少，算上他们就两桌有人。 容蓁犹豫片刻，起身，来到沈望川身边坐下，去摸沈望川的手，然后插进指缝里交缠。 “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没有和温慧斌保持好距离……对不起……” 让沈望川意外的是，容蓁完全没给自己辩解，直接承认错误了，泪膜浅浅的裹着琉璃眼珠，显得楚楚可怜。 “但我和他——” 沈望川直接接话了，嘴角讥嘲，心平气和甚至还有点想笑：“但你和他真的没什么，我已经替你想好了几个理由，1、你只是和他在聊苦闷的事，他作为医生在安慰你；2、你当时被狐狸精附体，浑身酥软缺乏阳气，投怀送抱是想吸温慧斌的阳气；3、你当时脑门儿上有个蚊子，温慧斌用嘴给你打蚊子呢；4、你和他交好多年，旧情人兼蓝颜知己，什么都做了，不差一个拥抱和一个接吻了；5、你和他都曾经在国外留学，尤其是洋鬼子那一套，这很普通，拥抱接吻都是普通的礼仪。怎么样？这些理由，都可以吧？” 容蓁本来咬唇泫然欲泣，结果越往后听，听着又想笑，凑过去揽住沈望川的脖子，亲亲沈望川的脸，软声：“别气了，老公，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别不理我。” 这几天没见面，热恋中，容蓁很思念沈望川，很难过，情不自禁的想亲亲。 沈望川却直接偏脸，躲开那对他有极其强大诱惑力的性感红润的花瓣唇瓣，心跳的像小鼓。 他十分唾弃自己的没出息，真卑鄙，竟然对他用美人计。 容蓁眼睛湿了，抿了抿唇，小声：“……还记得你的求婚誓言吗？不听我的解释，不信任我，现在还要欺负我，冷落我？” 其实这几天他也憋得难受，一堆烦恼的事情需要解决。 沈望川神经像是被针挑了一下子，忍怒：“停停停，我信任你，所以不用你解释，你有什么话，什么痛苦，什么秘密，都和温慧斌说去吧，我配不上你，我也不配听，我也不想听，你爱怎样就怎样，这饭我吃不下去，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直接起身就走。 “求你了……别走……我……还有很多事想告诉你……”容蓁眼圈红了泪珠夺眶而出，用力抓住沈望川的手，低头颤声。 沈望川心疼纠结，强忍住想把容蓁抱入怀里哄一哄的想法，直接甩开容蓁的手：“对了，你让你温大哥把他车子修理的账单和他的卡号发给我，我把修理费赔偿金给他转账过去。” 丢下这句话抬腿走人。 还没走远，背对着，他就已经听见容蓁伤心的小声呜咽了，回头就看容蓁孤零零的一个人伏在桌面上，哭的肩膀发抖。 容蓁从来都不是会在外人和公共场所失态的人，沈望川脚步迟疑，或许容蓁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但想想他现在都没几年活头了，听不听也没什么必要了。 咬牙一狠心，直接走了。 # 下午两点半，王杉的电话就来了。 “望川，容总请了病假，你知道容总是什么病吗？” “我不知道，他病了？” 早上不是好好的吗？沈望川心烦意乱。 反正容蓁是个豌豆公主，谁知道什么病，他现在自己也有癌症，先顾着自己吧。 “你不知道外网的传闻吗？”王杉那边的声音又传入他耳里。 “什么传闻？” “我发给你个链接，你去外网看看吧。” 沈望川皱眉，打开王杉给他的链接。 英文写的无非是一些竞争公司做的谣传绯闻，什么容蓁整容变态之类的。 当页面显示出容蓁的正装照片时，他挑眉，没觉得哪里不对，然而鼠标往下滑，看到第二张照片时，沈望川整个人如遭雷劈，僵在座位上。 “沈总，董事长找您，让您去一趟会议室。”助理小张进来。 小张发现沈望川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沈总！沈总您没事吧？！” “……啊？你说什么？”沈望川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 “董事长找您去会议室，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还特意强调了单独，没关系吗？” “啊……好的，没事，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