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小老婆
容蓁慢慢的伸出手抱住沈望川的脖子，眼尾湿红，扇形睫毛投射一圈浓重的阴影，蝶翼般不住颤抖。 “哎，你不用安慰我，我一点没伤心，都是九年前的事情了，你也是不要总是惦记过去，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要先前看的，不要在乎他人的眼光，做你自己。”沈望川拥着容蓁，语气格外悠远清澈，爱怜亲亲容蓁的鬓发。 容蓁收拢手臂，轻声问：“川，如果……你这辈子特别对不起一个人，你会如何补救？” “哈哈哈，我这辈子嘴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奶奶和我弟弟，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对他们好就是补救，另外，那个女孩唉算我的女友吧……其实我也有点对不起她，也不怪她恨我，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应该多交流多维护感情，我那时候啧，自顾不暇唉，最大的遗憾和愧疚，就是没能把积攒的钱交给她，让她做治疗手术。” 容蓁潮湿的美眸朝上看，晶莹异常，水液顺着眼窝流淌下来：“你还想见到她吗？如果她对你道歉，你能……原谅她吗？” “不想，不必。”沈望川斩钉截铁。 “你……这么讨厌‘她’？” 沈望川不知道容蓁为啥又提起那个女孩子了，皱眉：“不是讨厌，没必要，说实话，我现在都记不清她长啥模样了，当初她父亲对我道歉了，她有精神病，我就没恨过她，就是有点阴影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还是不要互相打扰，更何况，我现在有你，有现任还见前任？简直太没品！我最恶心这样。” 容蓁靠在沈望川肩头，噙着笑，手指点点沈望川的心脏，小声：“喜新厌旧，哼～好绝情呀～” “如果对各方都好，绝情也不算是坏事，不聊她了，简直晦气，除了你，我就没遇到过正常的对象，好困，睡觉吧？”沈望川吐槽着悲惨命运的自己。 说着，沈望川要去洗漱，直接把容蓁抱起来放在床上。 容蓁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自下而上，大大的玻璃美瞳水凉凉的，抿了抿唇：“你看看我，其实……我就是你的那个初恋，认不出来吗？” “啥玩应？！”沈望川背后汗毛倒竖，阴风阵阵，立刻拿开容蓁的手臂，后退两步，揉了揉眼睛看恋人：“蓁蓁，别开这种日本恐怖片玩笑好不好？！” “噗……看你吓的，去洗漱吧。”容蓁倒在床上，背对着青年，长睫盖住眼底的神情，低头勾唇。 沈望川喉结剧烈滚动，摸了摸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搞什么。” 他也知道容蓁不是，容蓁虽然也穿过芭蕾女装，但平时都是正经男装，虽然有点中性风，那个女孩，他印象中虽然总是低着头，蜷缩肩膀，气质完全南辕北辙，而且那女孩是是娃娃脸，脸型五官根本和精致的容蓁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容蓁的眼珠是异色，那女孩是黑色。 # 一夜后，沈望川早早起床，去市场买了菜。 他特意叫小保姆孙娜不用那么早来，老人牙口不好，只能吃些饺子面条馒头之类软和的东西。 特意买了鲜活大虾和肉，包了鲜美可口的水晶虾饺，灌汤包，蒸了红糖发糕饼，煎了萝卜糕，金丝饼，炒了腐乳空心菜和麻汁鸡丝、凉拌蕨菜等几样可口菜，把朋友送的狍子肉（人工养殖）红焖了一大碗，还熬了香喷喷的澳门水蟹粥。 “哥，你回来真好，谁做饭都没有你做的好吃。”沈润雨吃的小圆脸都溅了汤汁。 沈望川好笑，宠溺的伸手给弟弟抹了脸：“都几岁了，还吃的满脸都是？” 容蓁小口的喝粥，不捉痕迹的打量沈望川。 沈望川给容蓁夹了一筷子狍子肉，对容蓁说：“这是朋友送的，两个礼盒两只，太多了，你回去的时候带走一盒，给你父母吃。” 容蓁莞尔：“好。” 吃过早饭，有快递到了，沈望川下楼去接受。 容蓁和沈润雨围着鱼缸逗金鱼儿，偶尔和奶奶闲聊。 “等开了花更好看呢，嫂子，你喜欢金鱼吗？我哥和我奶奶都喜欢兰寿。” “普通的喜欢，但看着像水墨画一般，也想养几尾，哎呀……”容蓁拿水草学着沈润雨的动作逗鱼，其中一尾熊猫兰寿跳跃起来，甩了下尾巴，非常调皮可爱，逗笑了容蓁。 “嘿嘿，嫂子你真是沉鱼落雁，看看金鱼都臣服在你的美貌之下，嘿嘿，嫂子你喜欢动物吗？”沈润雨嘴巴甜甜的，抱着容蓁道。 容蓁捏捏沈润雨婴儿肥的可爱脸蛋，很温柔：“小嘴吃蜂蜜了？嗯，我喜欢狗，也喜欢猫咪，润儿呢？” “我也是，都喜欢，但更喜欢狗狗，忠心，能养的熟。” “你上学，你哥哥上班，奶奶一个人在家，养只猫或者狗，陪伴一下也不错。” 沈润雨噘嘴：“是啊，现在也有保姆了，可我哥就是不许，还说我和狗，只有一个能留下来，哼～我好可怜啊嫂子～” 容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摸摸沈润雨的头：“我有一条萨摩耶，不过在外地，等接来，你来嫂子家，可以尽情的跟它玩儿。” “真的吗？嫂子你最好啦！！！”沈润雨瞪大本来就大的杏仁眼，嘴角两颗小梨涡特别甜，一蹦三尺高，熊抱住容蓁撒娇。 “嫂子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哥就是属狗的，他反而不喜欢狗。” 容蓁心都化了，爱屋及乌，觉得恋人的弟弟和恋人一样可爱。 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子前的花架上一排五盆的茉莉花苗，容蓁翘起唇角，半低长睫，看着自己的手腕。 “川儿啊，你抱着啥东西回来了？”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容蓁和沈润雨亲密的样子，转过头见孙子抱着个大箱子进屋，惊奇道。 “啊，是咖啡机，嚯，这玩应太沉太沉了。”沈望川抱着进屋吐槽。 “哥，咱们家有咖啡机。” “你那胶囊咖啡机也好意思叫‘咖啡机’？就是哄小孩儿玩儿的玩应，我这可是商业级能开店的意式咖啡机！” 容蓁眼睛亮莹莹的，了然男人为什么买咖啡机，抿嘴笑：“我来帮你” 沈望川动作非常利索，在容蓁和弟弟的帮助下，很快把咖啡机在客厅组装摆好。 米白配玫瑰金的涂漆面，外形经典又清新，复古的实木把手，非常漂亮。 “我给你俩一人做一杯，千万要好用啊，否则退换很麻烦，佛祖保佑。”沈望川碎碎念，双手合十祈祷。 花了他4000多大洋，太尼玛贵了，如果不好用，他就要去实体店揍老板了。 容蓁忍笑看他，沈润雨催促：“哥，磨蹭啥呢！！” 动作相当娴熟的做了两杯咖啡，拉了个简单的叶子拉花。 “还不错。”容蓁啜饮一小口，微笑赞。 沈润雨的多加了几块方糖，吧唧吧唧小嘴品尝味道：“呃嗯……别说，是比胶囊咖啡好喝点。” “靠，你还是我弟弟吗？你那破玩意能和这个比吗？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我尝尝——”塑料大哥沈望川吐槽亲弟弟，拿过杯子尝一口，挑起剑眉转向容蓁，笑的风流倜傥：“还凑合，是比不了办公室你那台咖啡机，不过也能入口。” 容蓁抹去沈望川唇上的奶泡，柔声道：“不错的，我很喜欢，谢谢。” 沈润雨撇嘴，端着杯子去沈奶奶哪里吐槽：“受不鸟，他俩虐狗了虐狗了哈！” 沈奶奶和蔼的笑着，搂住小孙子。 容蓁好奇的看并不再做两杯咖啡，而是泡了茶和沈奶奶一起喝的沈望川：“你煮咖啡的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不爱喝呢？” 一般情理来说，咖啡师都要会品鉴咖啡，不爱喝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好喝的咖啡的。 沈润雨插话：“嫂子你不知道，当初我哥练习煮咖啡，喝太多了，伤食了，喝多一点就容易吐。” 沈望川耸肩：“没办法，我有时候喝了还心脏狂跳，一晚上睡不着。” 容蓁颔首。 “奶奶，想不想出去玩儿？等年后开春暖和的时候，我租个房车，咱们一家去度假村钓鱼好不好？”沈望川看向沈奶奶，觉得沈奶奶每天活动区域就是公寓附近的公园，有点无聊寂寞。 沈奶奶怕给孙子增添麻烦：“不用，我腿脚不好，不爱出门，这样挺好，公园就够我溜达了。” “没事，腿脚不好也能坐轮椅，就这么定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就去。”沈望川直接拍板定下。 沈润雨吃着饼干：“对了哥，你那个钓友，聂大叔，往家里打过两次电话，约你钓鱼呢，我感觉他好像挺寂寞的。” “有两个月没见面了，那老大爷……行，我知道了，这就给他回个电话。”沈望川拿出手机起身往窗子前边走边拨电话。 容蓁看着青年挺拔高瘦的背影，问沈润雨：“润儿，你哥哥喜欢钓鱼？” “以前家里困难买不起肉，哥哥就去下河捞鱼，听说经常被我奶奶爷爷暴揍，他屁股都肿了。但哥哥还是特别高兴，后来还带着我去，可惜，他太没义气了，嫌弃我技术差，不带我了。”沈润雨笑的天真浪漫。 沈奶奶瞪小孙子，看一眼正在通话的大孙子，知道大孙子自尊心强：“别胡说，你哥哥就是喜欢钓鱼。” 又聊了些童年趣事，气氛和谐搞笑。 中午的时候，几人商量出去吃沈奶奶喜欢的海底捞，小保姆孙娜来了。 “啊，嫂子，她是我们的同乡，也是哥哥雇的保姆。”沈润雨怕容蓁误会忙说。 其实孙娜长得很特别，有种独特的清丽，干干净净，皮肤细白，单眼皮类的美女。 他哥出差的时候，容蓁时常派人来送东西，自己有时间也来探望，好巧不巧，都是在孙娜双休日或者不在的时候来。 容蓁玻璃眼珠静静的上下扫视孙娜，也不伸手：“嗯……你好。” 孙娜尴尬紧张的搓手笑笑：“您好。” “小娜，辛苦你了，你把家里收拾一下卫生就行，那些床单什么得务必要干净，倒那个除菌除螨的洗衣液，用洗衣机的烘干功能，再拿到天台上去晒。”沈望川和颜悦色的。 “好的，川哥，不辛苦的。” 几人出门坐电梯的时候，容蓁抬睫瞥一眼身侧的男人，特别小声：“你对那女孩子语气真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娶的小老婆。” “啥？都是礼节性的……嘿嘿，你不会吃醋了吧？”沈望川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回答，突然反应过来笑嘻嘻的，去握住了容蓁的手，不顾容蓁轻微的挣扎，十指相扣。 容蓁的气瞬间消了，嗔他一眼：“哼，再饶你一次。” “嘿嘿～” 沈润雨在前面和沈奶奶一起，听见后，幸灾乐祸的忍笑。 海底捞的服务生都认识他们祖孙三人了，又派出了那个功夫抻面总失败的男孩来给他们服务。 吃饭吃的格外开心搞笑。 等到晚上的时候，容蓁脸微热，落落大方的对沈奶奶和沈润雨说：“奶奶，弟弟，我有个请求。” 沈奶奶和沈润雨互相看一眼，有些奇怪。 “能不能把川借我一晚？明天他就走了，我想送他去机场。”容蓁声音很轻柔，玻璃眼珠多情柔软，带着满满的诚恳。 正在抱着西瓜啃的沈望川傻了，闹了个红耳朵。 他根本没想到，在外人面前温柔优雅，矜持和煦的容蓁竟然能直接这么提出来。 沈奶奶和沈润雨皆笑哈哈的。 沈奶奶和蔼和亲：“行，川儿啊，跟着蓁儿去吧！你们小情侣难得聚一聚，明儿走的时候给奶奶打个电话就行。” “哥，你快走吧，啧啧啧，真是哥大不中留啊，哈哈哈哈……”小屁孩猖狂嘲笑着老哥。 # 晚上八点半，行李收拾好，容蓁开车，沈望川臊眉耷眼的坐在副驾驶上。 本来他要开车，怎奈容大美人特别温柔细腻，体贴的摸摸他的脸道：“你今天照顾奶奶和弟弟辛苦了，去我那里，休息一下，我来开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