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养家
其实沈望川外形很不错，身高189，一身因为重体力劳动产生的腱子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张瓜子脸，甚至可以说长得特别帅，与其说帅倒有些流俗，还不如说是俊美。剑眉下眼睛椭圆神似大花瓣，眼角和眼尾却偏凤眼那类，很长很大，眸子漆黑，看人的时候异常明亮又冷淡，显得很薄情，高挺俊俏的鼻梁，菱形薄唇，像古早言情封面的男主角，帅的有些二次元。面无表情的时候俊美花心冷淡，360度无死角，对鼻孔照也扛得住，一笑起来的时候却显得很阳光明快，右边脸颊一边儿有个有点深的大酒窝，看着坏坏的，带了一点点痞气和孩子气，意外的有些奶气清澈。 跳完以后，沈望川低头鞠躬拎着衣服赶快出去了。 再不出去，他这张脸也挂不住了。 去HR处签名并得到明天上午九点半来详谈薪资待遇问题后，沈望川故作镇静，其实臊眉耷眼的飞速离开容月集团。 耳朵滚烫的像是要烧着了，身上也出汗了。 他有个毛病，紧张丢脸的时候别人都是脸红，他是耳朵红外加出汗。 骑上摩托车，戴上头盔，沈望川看了眼手表，快三点了，得去给祖母取药了。 边开车边回忆刚刚的面试过程，沈望川尴尬的能用脚趾抠个月球表面。 嘛……反正以前比这丢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岁月的历程里都是锻炼，幸而在结果是好的。 沈望川此人不论做什么，只要涉及工作赚钱都会有些钻研精神。比如刚刚跳舞，那是因为他得跟着前任老板去KTV还得活跃气氛，只好硬着头皮尬舞，私底下看些碟片自学，渐渐的也学出了一点模样。还有那些俄语、朝鲜语、也是公司对外贸易必需，加上环境历练，他本人又刻苦，半是被迫半是主动，也就会了。除此之外，他歌唱的也不错，民族唱法，美音都会，尤其是流行唱法，为什么会唱？当年初中毕业就到处打工，婚庆开业等等他去赚点外快。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沈望川开始期待明天的薪资谈话。 # S市二医院里人山人海，与其说是医院，倒不如说菜市场购物场，沈望川对此司空见惯。 穷人用身体血汗赚钱，赚来的钱再汇入医院，这是个悲哀的循环，无人能解。所以，他很注意锻炼身体，但他瞧着排在前面面色黑黄，身板比自己还强壮一圈儿的农民大叔。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吃什么药啊？唉，可得爱惜身体啊。” “不是我，给我家里人取得，心脏病和糖尿病的药，大爷您呢？” “肝癌。” “……” 沈望川说不出话，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便吧。 排队两个小时，取了几盒药，刚好是下班晚高峰。 沈望川无比庆幸他今天开摩托车，不用挤地铁外加堵车。 一年前，他跟随前任老板来到S城，后因为一些私人问题主动辞职，十四岁开始半打零工半读夜校，再到二十岁开始做助理这行业，七年里兼职加主职，他积蓄了些钱，在S市以首付购置一套小产权复式公寓，六十平方，精装修。把相依为命的奶奶和一手养大的弟弟沈润雨接来S城，S城靠海，气候温暖潮湿，奶奶的身体好多了，弟弟沈润雨也顺利的考入S市戏曲舞蹈学院附中读书，中国舞专业。虽然一老一小都是吞金兽，S市消费高，但沈望川乐此不疲。 想起惨淡昏暗的过去，如今的他分外珍惜现在的日子。 他们的小公寓地段很占便宜，地段有点偏，却接洽大学城区和富人区，距离医院也不远，小区内部有极好的绿化还挨着动植物公园儿和东湖风景区。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像是住在森林里，能直接看到浓浓的清新绿意。公寓楼里的走廊也很宽敞，有电梯，每层都有保安。楼下是商铺超市非常方便，就是有点人员吵闹，但他家在八楼很安静，所以没有任何干扰。 一楼客厅是整体榻榻米的装修风格，米黄松木和淡绿藤席，两侧分别是电视柜与杂物隔层架，榻榻米既可以当床能睡五六个人，节省空间，也可以尽可能多的招待客人，也是为了方便老人。二楼两个卧室，他和弟弟一人一间，他的简单的屋子现代装修风格色调以藏蓝浅灰为主，弟弟沈润雨的是要人老命的粉色公主少女风。 刚输入电子密码，门就开了，一个长着小梨涡的可爱男孩儿跳出来，激动连连追问：“哥，你面试怎么样啊？是不是成功啦？！啊？！” “明天去谈工资，算是成了吧，奶奶呢？” 沈望川被他十五岁的弟弟聒噪的不行，把手里的药袋子丢给他，自己拎着沉重的购物袋去了厨房。 沈润雨高兴的大眼睛弯弯跟在亲哥后屁股，厨房太小他没法进去：“哈哈哈太好了！奶奶去楼下跟卖凉皮的大妈聊天呢，你不愧是我哥，哥，不许走，我给你准备了庆祝礼物，当当当——” 说着，沈润雨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束漂亮的百合花。 沈望川转过身，嘴角翘着，口吻却很嫌弃，接了摆弄着：“送男人送什么百合……行了，挺好看的，找个瓶子插上摆我床头。” “嘿嘿，好哒～哥哥大人～”沈润雨知道哥哥喜欢，蹦蹦跳跳的去找瓶子了。 “我做饭，你去把奶奶接上来，再去买瓶醋。” “知道啦。” 晚上，为了庆祝找到工作，沈望川做了一桌子菜，有弟弟爱吃的可乐鸡翅、椒盐大虾；奶奶喜欢的红烧肉，清蒸鱼，外在做了一盘梭子蟹蒸蛋，又辣炒了啤酒海螺蛳，一碗排骨海带汤。在榻榻米上立了方桌，围坐着吃喝，电视上播放着奶奶最喜欢看的，此时容嬷嬷在扎针。 “奶奶，多吃点鱼，这是鳕鱼，鱼刺少，小心吃。”沈望川先顾着老人，柔声叮嘱。 沈奶奶却把鱼肚子肉颤巍巍的夹给沈望川：“川儿，你多吃点，都瘦了。” 沈望川按住她的筷子，略严肃：“奶奶都说了我不爱吃鱼肚子，我喜欢吃鱼头，看你颤颤巍巍，自己吃，不用给我夹。” “好好，你吃红烧肉，润儿也吃。”沈奶奶眼圈一红，把红烧肉的盘子往这边推了推。 沈润雨啃着鸡翅，看着电视上的容嬷嬷：“哥，我求求你了，咱们换个碟片看行不行？奶，咱们都看了八百遍了，我都倒背如流了。” 沈奶奶笑成喇叭花：“好好，你爱看啥就看啥。” 沈润雨开心的接遥控器，突然背后冒阴风，看见亲哥不善的眼神儿，撇嘴调了个。 沈奶奶摸着大孙子的后背，拿出红布抱着的钱，和蔼可亲：“川儿，听你润儿说你被大公司录取啦？真是厉害的乖孙孙，奶奶有积攒的几千块，你买点东西给领导同事送点，别人都会高看你。” 沈润雨扑哧一笑：“奶奶，你可真行，哥是去赚钱，你倒搭钱？” 沈望川也哭笑不得，有些感动：“不用，我都准备了，你快好好收着，你是不是把村里给你的补助金都攒着了？真是，你这老太太可不能这样了。” 好说歹说沈奶奶就是不肯，又要给润雨交学费，沈润雨啃排骨嘴里囫囵不清：“奶奶，我们都不用，你就收着，算是给大哥媳妇儿还有您重孙子攒着。”这句话才让沈奶奶不再强求。 沈望川暗暗好笑。 他媳妇儿？他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肚子里呢。 吃过晚饭，擦干净榻榻米把桌子收好，沈望川给沈奶奶揉腿，润雨洗过碗后去楼上玩儿电脑。 “奶奶，这房子你住着感觉咋样？现在是小了点儿，但是环境还不错，以后孙子赚钱给您换大的啊？”沈望川耐心温柔的和沈奶奶说话。 沈奶奶很是心满意足，听到这话还吓了一跳：“不用不用，这房子真的好，白天夜里都安静，早起我开窗户鸟叫声可好听了，你看阳台我养了几盆花儿，我住着舒服呢，附近公园儿还有跳广场舞的，你有钱可不能乱花，攒着，等再买一套做婚房，我的乖孙，你都27了，得交个对象儿啦。” 沈望川直笑：“行，我努力。” 这套小公寓的首付外加弟弟的学费就让他几乎倾囊了，剩下的存款是万万不能动的，再买房？S市天价房产，他已经不想那些没用的了。 其实，他原来想拿着丰厚存款回北方老家的，但是弟弟沈润雨是个跳舞天才，不得不替他着想，而且留在S市对奶奶的身体也有好处，于是狠心咬牙几乎倾囊买了套小公寓定居。 索性工作有着落，贷款也就有着落了。 世界真的很美妙。 安顿祖母睡下，沈望川去楼上的小卫生间冲澡刷牙，坐到床边的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兼职设计PPT模板和用绘图软件手绘人像、俄语文件翻译，每个月也最少五六千，好的时候有八九千。直接给弟弟转账3500RMB。 转账才五分钟，房门被打开，探入一颗小脑袋。 沈润雨甜甜笑，摇了摇手机：“哥，我找了一份咖啡馆的兼职，这个月不用给我这么多生活费了，给我一千五就行。” “把那什么破咖啡馆的兼职给我辞了！你给我听清楚，现在不是你赚钱的时候！我也用不着你赚，你把心思就放在学习和跳舞上，实在闲出屁就帮我做点家务，或者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儿，或者报个补习班学学你那可怜的文化课。”沈望川严肃的呵斥。 沈润雨不高兴撇嘴：“知道啦。” “去给我倒杯茶，我今晚要加班。”沈望川高贵冷峻的使唤臭弟弟。 “哼，知道啦。”沈润雨一扭身气哼哼的出去了。 沈望川笑瞥弟弟一眼：“臭小子。” 兄弟两个相差12岁，沈润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被沈望川当儿子女儿养，现在越大，沈望川越来越娇养弟弟，想着等弟弟上大学，每个月给弟弟五千生活费。他总觉得愧对弟弟，只因为，他的弟弟沈润雨，身体畸形，是双性人，错过了最佳矫正性别的时间。 次日，沈望川去容月集团面谈工资待遇。 在他预料之外，是市场总监容蓁亲自与他谈，定下每个月两万固定薪资，额外有季度奖金五千按照表现发放，也有绩效和年终奖，都根据表现业绩发放。 沈望川很高兴，他以为最多不超过一万五，没想到竟然定了两万。 真是喜出望外，与容蓁握手的时候都戴着溢于言表的傻笑：“谢谢您，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会努力工作，令贵公司满意。” 容蓁淡淡一笑，声音温和：“准备好体检报告，下周一来报道，另外，目前给你的薪水待遇是三个月的试用期的，试用期结束，还有再谈的余地。” “好的。”沈望川看着自己的准上司，觉得上司像天使，更像一朵花儿，怎么看怎么喜欢。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需要公司提供住宿吗？” 上司的细腻体贴让沈望川受宠若惊：“谢谢您，不麻烦公司了，我在S市购置了一个小公寓，跟我祖母弟弟一起住。” 容蓁眉梢一挑，有些意外，微笑，声音温柔：“像你这个年纪能打拼到这个程度，很了不起，房子在哪？” “XXX公寓，在枫山区XX街，距离公司也不远，骑车用不上一个点就到了。” 容蓁在手机里的地图软件搜索，眼睛亮的像宝石：“地段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