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地下室

    从此刻开始，囚禁陈村，已经不是孙泠脑子里的疯狂想法了，他要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

    他开始认真思考两个人之后的日子。

    他不能把陈村关在房子里，孙洙偶尔过来，物业也可能上门。还好，这屋子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孙泠喜欢消费，许多东西买回来，连包装都没有拆。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他考虑将地下室作为储物间，放置那些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打开的物品。他不会想到这里会用来安置他喜欢的人。

    短时间内，他不会放陈村出地下室。那么，地下室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冰冷、潮湿、布满灰尘，像个荒废的仓库，它应该成为两人的家，干净，明亮，温暖，有花有草。他思索怎样改造地下室，大的改动来不及，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入手。

    孙泠一晚上没睡，初步拟好了地下室改造方案。他站起身，活动酸疼的手脚，打开窗户，晨光倾泻而入，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陈村后，转身，大大吸了一口晨风中带着花香的清新空气。他从未像今日这样，认为黎明是值得期待的时辰。

    新的一天，一切充满希望，孙泠这样告诉自己。他精神焕发，联系家政公司过来清扫，又预约工人上门装修，他自己，则挂着满眼的血丝去家具市场。

    床和床单以浅白灰色色调为主，看起来清爽整洁。布艺沙发体量不大，又透气又柔软，让人不由自主想将身体陷落下去。餐桌用热带木材制成，为整个地下室注入干燥温暖的氛围。一些装饰也是必不可少的，空隙之处，可以点缀绿植，绿叶或肥厚或狭长，各种颜色的花争相开放，带来外面春天的气息。他甚至在紧凑的空间内，还靠墙安放了一个铁质书架，他把陈村送给他的那批书，都摆放上去。

    地下室没有窗户，采光不好，他煞费苦心地挑选灯具。落地灯形似满月，在地上投下的光亮，如梦似幻，可以和月光媲美。天花板上，安放的是一款平面照明装置，照明面板四四方方，类似天窗，不仅可以逼真地模拟各种日光照进室内的情景，还能模拟蓝天白云，将照明面板翻转过来，又可以呈现夜间繁星漫天的璀璨图景。

    陈村醒来的时候，以为来到了野外，头顶是一片深蓝色的夜空，每颗星星历历可数。他在城市里待久了，灯比星星大，比星星亮，星星变成了贫寒人家的小姑娘，缩手缩脚。他哪里见过这么大方的星空啊，于是沉迷地看了一会儿。

    “这是哪？”陈村看见孙泠坐在床边，问出这个傻傻的问题。

    孙泠脸色有点不自然，不敢看陈村的眼睛，拿出湿巾擦拭滴水观音的叶子。在搬运的过程中，叶片蒙上了灰尘，孙泠细心地擦拭。手掌一样的叶片，细腻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像是握住一个人汗津津的小手。他的手也是冰凉的，也攥着一把细汗，这让他擦拭叶片的动作，透着温柔缠绵的味道。

    孙泠低声说：“这是我家。”

    “现在几点了？”陈村想起之前的事。他搬了新家，孙泠说要给他庆祝乔迁之喜，他到了孙泠家，和孙泠一起吃饭，喝酒。喝酒……对，自己喝了很多酒，现在头还是疼的，陈村呻吟一声，拍拍脑袋。身子也很酸，像是许久都没有动过，还有下身，也传来钝痛，他这是怎么了。

    孙泠见陈村难受的样子，上前拥住他，又触电似的松开：“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话一出口，脸色突然变白了。

    陈村刚醒过来，脑子里还是晕乎的，想起孙泠总是面色苍白的样子，也没将他奇怪的神色放在心上。

    “大概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陈村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