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改革前夕的风暴
很快韩琦的辞表就送到了赵顼的面前。 赵顼自然是大力挽留，最后挽留不住，含泪恩准，授予淮南节度使，出京任职。 离京之前，韩琦按例进宫谢恩。 赵顼拉着韩琦的手，含泪道：“老丞相为国付出了大半辈子，朕铭感在心。如今你去意已决，挽留不住。朕赏你大宅、良田，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韩琦也红着眼眶：“老臣深受皇恩，如今老了，是该退位让贤。” 赵顼道：“朕打算擢升老丞相的长子忠彦为秘阁校理，赏宅邸一座，以示皇家恩宠。” 韩琦躬身作揖：“老臣多谢圣上！” 韩琦审时度势，急流勇退，给新君心中留下了好印象。 至少两人分别时的眼泪是真的。 拜别皇帝，韩琦又被内侍首领张茂则请到了太皇太后所在的慈宁殿。 韩琦行了叩拜大礼：“太皇太后，老臣来向您辞别啦！老臣感谢太皇太后多年的照拂和信任。” 太皇太后连忙让张茂则扶起韩琦，不舍道：“老相国，你是我大宋的大功臣，该说感谢的人是老身才对！” “老臣老了，朝政之事已经是力不从心。日后望太皇太后保重身体，老臣也会每日沐浴焚香为太皇太后祈福，为官家和大宋祈福。” 韩琦说的多少带点酸楚，太皇太后也心知肚明。 尽管她并不想韩琦离开京师，可是孙儿有他自己的盘算，她始终不好插手太多，只能对韩琦进行一番安抚。 ****** 垂拱殿。 王陶也来谢恩道别。 赵顼屏退了左右，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他们君臣二人。 赵顼走下高台，扶起王陶：“卿家，此事委屈你了！” 王陶躬身道：“能为圣上排忧解难，臣万死不辞！” 赵顼道：“暂时委屈你去陈州呆上一段时间，将来有机会，朕会把你调回中枢，给予重用。” 原来，王陶并非无事找事。 他是猜中了新帝的心思，于是向韩琦发动了攻击。 赵顼自然顺水推舟，既做了好人，又达到了目的。 如今韩琦已走，但赵顼依旧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帝国，百废待兴的帝国。 内侍李宪上前禀报：“官家，太皇太后身体有恙，您是不是现在去看看？” 听说祖母生病，赵顼急忙站起来：“摆驾去慈宁殿！” 慈宁殿中，有高太后，向皇后，还有一群嫔妃向来请安探望。 待到赵顼到时，大家纷纷让开一条道。 赵顼来到太皇太后的床前，低声询问：“皇祖母，您感觉怎样？” 太皇太后道：“我身子硬朗着呢！只不过是偶感风寒，看把大家都急的。” 赵顼望着身后一大群人，吩咐道：“皇祖母病了，需要静养。你们都先回去罢！” 众嫔妃纷纷告退，唯独剩下向皇后和高太后。 太皇太后道：“你们孝顺，都侍奉我一整天了，各自会寝殿歇歇。正好让孙儿陪我聊聊天。” 高太后叮嘱道：“皇儿，你也别和你皇祖母说太多话，御医要太皇太后多歇息。” 赵顼点头：“母后，孩儿晓得。” 向皇后搀扶着婆母一同离去。 这时，太皇太后摆摆手，把殿内伺候的人全部遣了出去。 太皇太后和赵顼祖孙感情一直很好，说话也少了宫闱的严肃了，多了几分寻常百姓的亲切。 人都走了后，太皇太后直接道：“孙儿，这皇帝不好当罢？” 赵顼像是撒娇道：“那可不！真是令人头疼！” 太皇太后倚着枕头，侧着身子：“给祖母讲讲，哪些地方让你头疼？” “那些个官员实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点小事动不动就罢朝、请病假，孙儿还得好言相劝。朝廷发那么高的俸禄给他们，他们居然处处和我作对，看到他们我就吃不下饭！” 太皇太后听着孙儿的埋怨，微微笑着：“还有呢？” 赵顼叹口气：“我才登基三天，韩绛等人就上书道：百年之积，惟存空簿。祖母，这就咱们两人，孙儿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个穷光蛋皇帝！” 太皇太后也笑了，不过很快又严肃起来：“孙儿，节俭就从后宫做起。华服首饰，够用就行了。至于饮食也要缩减。每日那么多道菜，哪里吃得完？还不是浪费了。” “祖母，孙儿的后宫人数不用太多。您让母后也别费心给我张罗什么纳后宫之事。” 赵顼一心都在治国理政上，哪里有心思放在美人身上？ 从这点来说，赵顼就是个好皇帝，至少他想当一个好皇帝。 赵顼又道：“但后宫的节俭只是杯水车薪。更重要的开源节流，通过变革让国库充盈。” 孙儿的心思太皇太后岂会不知？ “孙儿，这次韩琦罢相，你是乐见其成罢？” 赵顼低头，他无法在祖母面前撒谎：“祖母，如今兵将羸弱，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孙儿不想做个和稀泥的皇帝！” 太皇太后道：“韩琦身为老臣，有时候脑子是迂腐了点。既然他走了便走了。孙儿，你励精图治是好事。只是祖母想提醒你，日后不可这么任性。” 韩琦是仁宗朝和英宗朝的重臣，太皇太后毕竟是女人，好多事也要仪仗韩琦。 她虽不愿韩琦离开国家中枢，但孙儿已经做下此事，她不能拆孙儿的台，只能好言规劝。 赵顼点头：“祖母，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孙儿年轻，还要您在背后提点。” 太皇太后握住赵顼的手，语重心长：“孙儿，我知你想做出改变，但凡事过犹不及。祖宗留下这江山不易，你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思前想后，不可莽撞。” 赵顼道：“孙儿晓得。这大宋的江山犹如一艘巨大的船只，若要掉头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太皇太后点头：“我知你心中有三个人选，第一是苏辙、第二是王安石，第三是司马光，对吗？” 赵顼又惊又奇：“祖母，您真是神人，把孙儿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太皇太后道：“王安石力主改革，但他性子急躁很难合群，你千万不要受他蛊惑。司马光才华是有，但也固执己见。我听说他最近在编撰什么史书？” 赵顼点头：“我打算赐名《资治通鉴》，以示嘉奖。”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