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橘子
空气中弥漫着鲜香的麻辣火锅味，苏垚腆着肚子，目光时不时瞥到外国帅哥那条栩栩如生的鱼尾巴，心痒难耐，想咨询对方关于尾巴的养护问题，但文化有限，憋了半天只能吐出“耗阿油”、“饭、三克油”。 傅由听不下去了，请苏垚离开他和克莱因的两只世界。苏垚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我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让我滚？我算明白了，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 “你真聪明！”傅由诚心诚意地夸赞他，见苏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他再接再厉，“苏聪明，来，把垃圾一块捎上。克莱因，快跟聪明哥哥说再见。” 傅由操作娴熟地抓起小人鱼的手腕，像招财猫一样前后摆手，克莱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被迫营业。 苏垚陶醉地接过垃圾，开着除草机离开了。 沉淀十年的老房子，尘香浓郁，傅由不敢贸然行动，于是派小人鱼进屋打探。“啊啾！啊啾！”小人鱼止不住地打喷嚏，眼睛里掉出一颗小珍珠。傅由惊讶不已，捡起珍珠仔细观察，是真的！他立即抱住人鱼的大长尾，“富婆，包养我！” 克莱因不明其意，弯身抱住了他。 “啊啾！” 发现小人鱼又开始打起喷嚏，傅由这才迟钝地感到歉疚，连忙抽纸巾给克莱因擦……珍珠。 在帐篷过了一夜，不得不说，牛津布是真的防水，小人鱼漏了一整晚的水，帐篷底下的泥土却一点也没湿！傅由用力拧干衣服，看着仍在滴水的小人鱼，不禁感慨，“水真多。” 清洁人员预计上午十点到，傅由又联系工具人，叫他准备一车的人工海水盐，务必十点前送来。傅由打算外出采购生活用品，就是担心小人鱼，“克莱因，你待在帐篷里，别走动，我去给你买橘子。” 克莱因得知他要离开自己一会儿，不大有精神地抬了下尾鳍。 “给你买糖果。” 银蓝色尾鳍快乐地扇动起来。 工具人苏垚准时到达，傅由就让他陪克莱因打发时间，但怕克莱因无聊，又拿手机给他放卡通片，“克莱因，你想看……” “我要看吹风机第七季！”苏垚大声道。 嗯，俩小孩应该挺有共同话题的，傅由放心地离开了，结果当他回到帐篷却发现他俩不见了。等清洁人员下班后，那俩小孩才慢悠悠地回来，滚了一身泥，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猪跑出圈了。傅由面无表情地拿起水枪，对准苏佩奇和鱼乔治喷射，完了领他们进屋洗澡，仙畜有别，不混洗。 “橘子，你一定要活下去啊！”苏垚悲痛地伸出手，而后绝望地抓住胸口的衣褶。 傅由惊讶地发现克莱因朝苏垚挥了挥手，不是被迫营业脸，他没想到在短短时间内这俩物种之间竟产生了如此深厚的革命友谊，酸了。 “橘子？你在叫克莱因？” “你是柚子，橘子当然是橘子了。”苏垚理所当然道，“害，还不是我跟橘子说话他只回答我橘子。这还没入夏哪来的橘子，我就跟橘子说，咱可以去搬一棵橘子树放院子里，等秋天来了就有橘子吃了。” “不愧是你。”傅由朝苏垚竖大拇指。 他又甜了，克莱因心里惦记的始终都是他。等等，他只是去买橘子，小人鱼直接搬橘子树了？这局是他输了。 “所以橘子树呢？” “嘿嘿，我这不是只认得长橘子的橘子树嘛。”苏垚憨憨一笑。 “一楼浴室在那边，头就别洗了，吹干一点。” “你是不是在骂我！”苏垚凭借野兽的直觉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又被骂了。 克莱因怜惜地给了他一块糖果。 “橘子你真好！”苏垚乐颠颠去洗澡了。 傅由目睹了人鱼从头发里掏糖果的全过程，还好不是从嘴巴里抠出来的，这说明我们小王子是一条讲卫生的鱼。 “克莱因！” 人鱼惊得耳鳍一颤。 “半夜吃糖会蛀牙的知道吗？把你的糖统统交出来！”他说怎么每天控制克莱因吃糖的量，糖盒反而空得更快了。 克莱因歪了下头，这是他从前装听不懂的惯用手段，现在他会说话了，在此基础上添加了语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给我装外国人！” 克莱因低下头，亲了他一口，又一口，亲到他无力反击为止。 “下不为例……” “啾。” 傅由带克莱因乘电梯到三楼，进浴室后，他让克莱因坐瓷砖上，自己搬了张小板凳给他搓背。“舒服吗？”他问。克莱因喉咙微微振动发出愉悦的咕哝声，脊柱上的背鳍柔软地贴住他的皮肤，来回荡漾。 “克莱因。”傅由柔声道，人鱼回过头，被他毫无防备地抹了一脸泡沫。长了白胡子的克莱因茫然地眨眨眼，抓起脸上的泡沫胡子…… “不许吃！”傅由抢先制止他，小人鱼倒是听话地放下手，从卷曲的长发里拿出一颗糖果送给他，他顿时哭笑不得，“那真不能吃，吃了会中毒的。” 傅由剥开糖衣，低头含住糖果，然后强势地揽过克莱因的后脑，将糖果推进他嘴里，荔枝味在唇齿间扩散。他将手指插进发丝，往下顺滑，原以为会搓出一把糖果，但没有，克莱因把最后一颗糖果给了他——毕竟他又买了好几罐糖果。 傅由端着小板凳挪到克莱因尾巴旁边，他担心小人鱼在泥地瞎滚让沙子进了泄殖腔，要是得炎症就麻烦了。他将手掌覆上银蓝色的尾巴，给克莱因设置铺垫，“克莱因，想象我们初见时……” “咕噜。” “语言就不必格式化了。” 指腹划过坚毅的鳞片，游走到边缘泛白的缝隙处，傅由感觉到克莱因紧张地盯住他的呼吸，他试着安抚对方的情绪，“放松，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小心地翻开那道裂缝，抚摸边缘浅层的粉肉，确认没有碰触到颗粒物后才放心下来。傅由呼了口气，抬起头，撞见那双灼亮的烧着情欲的蓝色眼睛，剧情似乎也朝着第一章发展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板凳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