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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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篇 第二日，他们所请的这个短促的假期就完结了，湘鸣与雷建军坐直升机，回到了雷鹰的军事基地。尽管只是两日不见，然而湘鸣的心境、状态，却彷佛好像渡了一个长假。 离开前的早上，他还抱住土豆逗着他玩，小家伙在自己的胸口慢慢闭上眼睛，睡得太香了，还把口水滴到了他身上。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点点不舍之情，但还是把孩子放回婴儿床，跟雷爷爷辞别。 “想来时可以再来。“雷霸天送他们上机，倒是咳了一声，看这雄壮的孙媳妇还是有些不自在，“孙子还是认得娘啊。“ 湘鸣点了点头，就和雷建军一道上机了。两人从醒来以後，气氛却有点尴尬，因为没有往常的剑拔弩张，反而是不知不觉的拉近了点。 “哦﹗湘鸣﹗雷公子，你们回来啦﹗“ “到哪儿玩去了？“ 雷鹰基地里，不出任务的士兵们正在做着日常的操练。看到湘鸣和雷建军一同回来，就以为他们是休假一起去哪里玩了。 “去ｘ市透透气。“雷建军就自然的撒谎，而湘鸣紧接着，也是点了个头。 “ｘ市啊﹗我很久没去呢﹗“士兵们就露出怀缅的神情，毕竟也不是所有人和雷家一样，动軏有直升机来接的。家景清贫的士兵就是放假，一般就都待在基地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结伴出去玩玩。两人一前一後的走进基地，未几，就在走廊上撞上了雷上将，雷建军停下脚步，在外人面前倒是恭敬的做了个军礼：“上将﹗“ “回来了。“雷厉军还是穿着正式全套的制服，当士兵在基地待命，他却是有开不完的会，要向上级提交报告。他看了看雷建军身後的湘鸣，就说：“怎麽样？孩子见了吗？“ “见了。“湘鸣点了点头，“他挺好的。“ “那就好。“因这走廊人来人往，雷厉军就没再深入问去。离开时倒是瞥了两人一眼，说：“明天有一个会，你们也要参与。“ “会？甚麽会？“雷建军一愣，按理说，回到基地他也是待命等下一次任务就是。 “是队长级的会。“雷厉军垂下眼，平淡地说：“这次任务你们两人的评核报告都非常好，有人推荐你们晋升。“ 湘鸣睁大眼，这惊喜的消息就让他一时站在了原地。而雷建军虽有些诧异，可他一直也是自信得紧，此时就大咧咧笑道：“不是吧？我才刚进来一年呢。“ “我也很诧异。“雷厉军便冷然的打量着两人：“所以，明天会集体评核你们是否具有晋升的资格。“ 雷厉军急着开会，说完这话就转头走了。倒是湘鸣和雷建军不由互相对望，还是感到有些不实在。 “应该是小队长吧。“雷建军道：“他人向来好，肯给部下机会……“ “我并不认为我适任。“湘鸣却是认真的想：“他太抬举了。“ 雷建军看着湘鸣瞬那间竟是变得不自信，突然就环住他的肩，把他几乎拉进了怀里。 “雷建军﹗“ “给自己多点信心。“雷建军就在湘鸣耳边说：“没有你，我已经死在山洞里了呢。“ 他们众人从军校毕业，在雷鹰执行任务，竟是不知不觉就要到一年了。时间是过的这麽的快，湘鸣自己也还是新兵入伍的心态。 雷鹰的晋升制度是很公开透明的，每次出任务，都会分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而他们就按任务的表现，给队员们写评估报告。这不是为了挑毛病，而是上将十分重视士兵的才能，只要看出哪位队员有领导潜能，不顾年资、年龄，都会破格提拔。 在雷鹰，讲究的不是出身和背景，而是真正作战时的表现。而在上次出任务的时候，那小队长显然认为湘鸣和雷建军都具备了领导的素质。 两人要晋升的风声，早已经在队伍里不胫而走，只因为他们刚好休了两天假，竟是到现在才後知後觉的发现。 来到食堂吃饭，就接到不少同侪的道贺，还没有定案的事，却是被他们搞得好像已经发生了。 湘鸣提着饭盘，左右看去，却是遍寻不着杨啸和小排的身影。 “鸣，怎麽了？“雷建军看他迟迟不坐下，就问。 “老方，有没有见过杨啸和小排呢？“湘鸣就问着正和他们说话的同侪。 “他们啊？不知道呢，从大清早就不见人影。“老方搔了搔头，“可能去锻链吧。“ “晚饭也不吃吗？“湘鸣就皱起了眉，毕竟两人吃饭的时间总是很规律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湘鸣找不着人，只好在雷建军身边坐下，可目光还是一直落在饭堂门口，就等着心里挂着的两人前来。 谁想到，到他们吃完饭了也没见着他们出现。 湘鸣把空着的饭盘放回去，就禁不住左右问人：“阿山，你有没有见过杨啸？或者小排？“ “没呢……小苏有见过吗？“ “今天没。“ 湘鸣听着，眉头就渐渐紧皱，直到有一位同侪终於说：“啊？那两人啊，今天有见过他们，他们去了黑房。“ “黑房？不会吧？都一天了，现在还没出来吗？“ 湘鸣神色一变，当即就把盘子放下，大踱步去找那两人。 所谓的黑房，是基地里的锻链场所之一，一般是要做深度训练，不想被外人打扰的同侪才会去的。 黑房里放着和健身房相似的器材，也有搏击场、靶场和枪房，然而墙壁四周都加厚了，两道漆黑的大门重重的紧闭，一关起来，就彷佛是与世隔绝。 湘鸣拉开黑房的门，已经听到了里头有击打沙包的声响，每一声挥拳和脚踢都是那麽沉重有力，可见里头的人还有勤奋的训练着。 甚至是没察觉到湘鸣的出现。 看着那在沙包前踢得汗流浃骨的两人身影，湘鸣抿了抿唇，竟是一时不知该否开口打断。 “砰、砰、砰、砰——“ 一道有力的挥踢，把沙包远远的飞上了半空，再又重重的摔落回原位，作为这番训练的结尾。两人气喘吁吁的站在沙包前，就在脱下头套和手套时，才终於发现到旁观已久的湘鸣。 “……鸣？“小排看到湘鸣，就笑了起来，“回来啦﹗“那态度就和从前一样，然而又好像少了一点甚麽。 杨啸“嗄、嗄“的喘息，一双眼睛却也深深的看着湘鸣，“鸣。“他身上的汗却是把汗衫完全湿透了，可见这天的训练是多麽的激烈。 “打扰你们训练。“湘鸣说：“可晚饭时候早过了，你们不吃吗？“ “太过专心，都忘了吃饭。“小排便伸展着手脚，做着冷却运动，“这就去吧。“ “嗯。“杨啸就脱下汗衫，露出混身匀称硕壮的肌肉，把防具一一放回原位。 湘鸣在门前等着二人，就见他们把东西收拾，竟是越过自己身边，走出黑房去了。这时他终於感觉到了有甚麽不一样。本来动不动就做出亲密举动的二人，今天竟好像是看不到他似的。 或者，就是把他当成普通同侪一样对待。 “杨啸，你要不要洗个澡？“ “吃完再去。“ “你很臭。“但小排拿起自己的衣摆吸了一口，就道：“不过我也很臭。“ “没所谓吧。“ 看着二人不回头的前进，湘鸣愣了愣，说不出心底微妙的异样。他就一直跟着小排和杨啸走，去到饭堂吃饭，两人时不时会和自己说话，但是那感觉、气氛，都是不太同样的。 “你今晚还去不去黑房？“小排朝杨啸问。 “行。“杨啸简短的回答。 “我打算做划艇机。“ “我做俯卧撑。“ “小排，杨啸。“湘鸣终於禁不住问：“你们怎麽突然加强训练？“ 两人沉默了一下，终於就见小排笑了笑，说：“也没甚麽，我们本来就该这样啊，毕竟是军人。“ “对。“杨啸也附和的点了个头。 湘鸣握着拳头，却是只觉到虚假的敷衍，小排和杨啸的训练日程，他一直都是很清楚，像这样没日没夜的狂操，就是考入雷鹰那时也未有过的。 “对了，湘鸣明天要去和队长们开会吧？“小排吃完了饭，就说：“我们会练到很晚……就先晚安了。“ 湘鸣微怔，“嗯……好的。“ “晚安。“杨啸也深深的看着他：“鸣。“ 两人站起身来，就把托盘还回去，一前一後的离开了食堂。他们都知道湘鸣这假期是去雷家看土豆，然而竟是一句也没有问起，好像全不关心似的。 湘鸣默默的垂下眼，胸口就像有甚麽被堵住似的，可对於二人突然有这样的上进心，他却是甚麽话也说不出来。 夜里，他就独自回到营房，把门反锁上了。身边再没有任何人骚扰，本该是能睡个好觉的，可他就觉得房里太空荡荡了，整晚竟是那麽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