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去贞操的主教大人

    第一章　失去贞操的主教大人

    中世纪。古罗马帝国。

    一个瘦弱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被几个黑袍男人围追堵截至一条黑暗小巷中。男人们黑色的影子错乱而锋利地着突兀耸立插在她身上，彷佛巨兽的牙齿般牢牢锁定了她。奇怪的是，女人没有影子。

    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这种从上万只地中海海螺中才能提取出一克的紫色染料，极其稀有珍贵，是古罗马上层社会才能穿的起的颜色。那紫色的尊贵之躯满脸肃穆，他稚气的脸上有种与年纪不符的威严，只听他喝道：「这下你可逃不掉了，快束手就擒吧！」雄性低沉的嗓音压迫力十足。

    「多亏了主教大人以身试险，亲自引诱，我们终於抓住了这个狡猾的该死的魅魔！真是上帝保佑！」一位跟班的汉子望着主教大人满脸赞许和敬佩。

    原来那不是普通的妇人，而是一个魅魔。魅魔是一种通过性交勾引男人的恶魔，通常会以女人的形象在梦中出现。在彼时，人们都相信魅魔是真实出现并危害人类的恶魔。但是後来，有人认为魅魔只是男人梦遗时幻想的虚构对象。

    「这个孩子睡着了，看样子是被女巫下了安眠咒语，怎麽办？一起烧死吗？」另一个跟班夺过女人怀中的孩子，送到主教大人面前。孩子瘦弱的小小身躯在襁褓中安静极了。

    另一位跟班的汉子叫起来：「哦上帝！请您原谅这个愚蠢的家伙！那可是主教大人引诱魅魔现身的，虽然是魅魔的孩子，但也是主教大人的亲生骨肉！怎麽烧死呢！」

    紫衣主教皱着英俊的眉头沉吟：「如果是女婴，将来也会变成魅魔，那就危险了，即使是我的亲生骨肉，为了人民，我也要烧死她。」

    「放过我的孩子！他是个男孩！不是魅魔！是人类！不要烧死他！孩子是无辜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求你们放过他！」女人歇斯底里地哀求。男人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纷纷看向主教。空气压抑，只能听到紫色雾气般的柔软袍子在风里翻飞猎猎作响。

    「没错，这孩子是无辜的，虽然有魅魔的血统，但是也有人类的血统，神爱世人，我当以慈悲为本，既然父子一场，那我就来扶养他长大吧！」一向阳光积极、豪爽的主教也叹了口气，他的面容在昏暗巷子里，发出精湛而纯澈的，慈悲而温柔的人性的光芒，和魅魔脸上狂躁而自私的恶魔的神态，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翌日，得到通告消息的百姓都聚在广场上围观魅魔被烧死。人群熙熙攘攘，成年男人和少年们穿的也不一样，已婚妇女和少女们穿着不一样。男人穿着严肃稳重的长袍斗篷，以展示他们的阳刚魅力。妇女们穿着或白或灰色的sto和pal（都是罗马女装），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当成女巫或魅魔而被迫害。

    衣服是古罗马人身份地位的象徵，通过对穿着者资格的规定和不同装饰类型衣服的创造，把罗马人与外族人、公民与非公民、贵族与平民、自由人与奴隶、高贵者与低贱者等不同身份的人在外表上区分开来。单从穿衣就可以轻松地区别出人们的阶级，经济福祉，年龄性别和职业的迹象。

    如同眼眶溢出的泪水般，魅魔那卑微而短暂的生命，在神圣而纯洁的熊熊烈火中走向终结。围观的人们都很欣慰，拍手称好。在明亮的火焰中彷佛看到了充满希望的越来越美好的明天。

    ……

    当夜，魅魔留下的男婴在教堂中受洗礼和割礼，教徒们为男婴献上祝福。

    同时，按照教会规定，主教必须是保持童贞之独身者。紫衣主教因为失去了童贞，从都主教降级贬为神父。而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人民才失去了童贞。他的直系上司——红衣主教亲自来为他送行，

    年迈的红衣主教吻了这位伟大的下属的手说道：「我的儿子！你才二十几岁！是我们罗马帝国最年轻的紫衣主教！要知道一般紫衣主教都是些德高望重又上了年纪的老人，你这麽个前途不可估量的男人，相貌又如此英俊伟岸，为了人民献出了童贞，也失去了仕途，怎能不教人惋惜！听说你从小锦衣玉食，我怕你受不了苦，特意为你安排了一个地理位置特别好的教堂，你以後作为神父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幸福！愿上帝保佑你！」

    紫衣主教也吻自己的上司的手，说完告别的话就安静地抱着男婴准备离开。马车载着男人一路离去，民众也都自发地来为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紫衣主教送行。一路上给他塞满了鲜花和各种礼物。

    年轻英俊紫衣主教——现在应该改口称为神父——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我的儿子，他名叫申屠。上帝与我们同在。」

    然後，神父仿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责任心，他默默抱紧了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