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三）

    三天后，孔永旺从禁闭室出来。这几天的紧闭没有让生出退意，反倒加重了要狠狠惩罚初艾尔一顿的想法。在禁闭室里孔永旺一直在想那一天发生的事，反应过来被摆了一道后憋得一肚子火气。他要在所有人面前操烂这个兔崽子，看着他痛哭流涕，他还会搞来一些药物，让他变成离不开男人鸡巴的骚货。

    不过这初艾尔确实有两下子，正面还真不好对付。但孔永旺能在监狱里立足靠的可不是拳头而是人脉，想到倒戈的那些狱友，孔永旺的脸染上阴郁，呵，还想让他帮忙？他会让他们知背叛他的下场！

    “好了，孔永旺，进去吧！老实点，别给我惹事！”警官看了屋内一眼，初艾尔缩在屋子的角落，其他人虽然没有优待他但也没怎么欺负他。

    毕竟在这监狱，不被欺负就是最大的优待了。

    昨天他还破格主动提议要不要给他换间牢房，初艾尔拒绝了。警官想到他来第一天的场景，也就作罢。狱内呆久了人人火气重，鸡奸的事发生不少，就他这样貌，定然是被选择泄欲的首要对象，换间牢房很有可能甚至碰见不止一个孔永旺。这间牢房内的其他人愿意为少年出头已经很出乎他意料了。想来定是少年身上那种独特的魅力，在吸引一批人去摧毁玷污的同时，又让另一批人忍不住想要去守护。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但他由衷希望少年能在这监狱里好好待下去，然后早日出狱。

    孔永旺原本以为他会迎来其他人的孤立，毕竟先前那一次算是翻脸了，但没想到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旺哥，你没事吧？”

    “禁闭室腿有没有给关僵了，要不要给捏捏？”

    孔永旺警惕地看着围上来这一群人：“你们怎么回事？”

    有人苦着脸：“旺哥你消消气，也别怪我们之前不帮你。你想啊，那警官明显就偏袒那小白脸，那会我们要说是他闹事，你看看他那张脸、那胳膊，再看看我们的，肯定不信啊？指不定就是把我们一块关进去让他一人在外面逍遥快活。”

    “是啊！旺哥，而且这两天我们找到对付他的法子了。这小子不是滑不溜秋的嘛，但他总不能一直醒着吧？半夜的时候我们把他抓起来教训了一顿，嘿！一下子就老实了！”

    “是吗？”孔永旺憋着一股气，虽然他很恼怒他们先前的决定，但这群人主动求和也就没必要表面搞太僵，他完全可以秋后算账。而且他们的话引起了孔永旺的兴趣，他听着有些狐疑，“他看着还好好的啊？”

    “艾尔，快给旺哥看看你受的教训。”

    初艾尔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撩起衣服露出了他的脊背。洁白的背脊上突兀的有着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显然是遭受了暴力虐待，青紫的伤痕给这背脊染上了别样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进一步做些什么。

    孔永旺眼睛都看直了，都说色胆包天，淫邪也让孔永旺胆子大了些。或许他这三天酝酿的想法不用往后推迟，现在就可以实施。

    孔永旺回到他的床位坐下，看着初艾尔：“过来。”

    初艾尔身形僵硬了一瞬，还是听话的到了孔永旺的面前，然后抱头蹲下，可以看出这段时间显然没少受他们的调教。

    孔永旺看着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少年变得这么乖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对少年的忌惮让他保持警惕。他尝试一脚踹到少年的肩膀上，初艾尔躲也没躲直接被踹到在地。

    孔永旺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初艾尔双目低垂紧抿着嘴唇，好像受着莫大的屈辱，肩膀上残留着那个明显的鞋印，象征着这带刺少年的屈服。孔永旺兴奋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现在，趴下去，把裤子脱了屁股朝向这边。”

    初艾尔许久没有动作。

    孔永旺直直地盯着他，初艾尔的拒绝让孔永旺心生焦躁的同时再次变得不安，虚张声势地又是一脚踢在了初艾尔身上吼道：“我说把裤子脱了你听不见吗！”

    初艾尔抬起了他双眸，眼神木然且平静：“旺哥，我杀人了，杀得是一个强奸犯。所以，不要逼我。”

    孔永旺浑身血液都冷却了下来。

    是的，他杀人了。他相信他杀人了。

    难怪老章他们没有动他，初艾尔敢杀人，但其他人是不敢的。他们这群人还是想着能早点出去，要是在这里面把他先奸后杀了，尸体都不好处理，那就不是判几年的事了。

    而初艾尔如果杀了人，他完全可以给自己申请是正当防卫，就像他明明杀了人进的怎么是他们这个监狱一样，顶多也就再多坐几年牢甚至运气好一年都不会加。

    孔永旺泄气了，虽然觉得憋屈，但他相信了老章他们的说辞。他们说的不错，初艾尔就算再硬气，他还能一直醒着不成？

    看来要捡回原来的办法了。他会让初艾尔想杀了他，但又不能杀了他。

    计划开展前，孔永旺想着办法折腾初艾尔，结果初艾尔就好像是个呆子一样没有反应。孔永旺觉得无趣，就想到了打着擦边球让他给自己捏腿揉肩。

    这下初艾尔反应确实有了变化，但孔永旺看着那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捏来捏去反应更大，随便捏一会裤裆就高高举起，偏偏他又不敢让初艾尔帮他解决，只能难堪的自己手淫。

    孔永旺使唤了初艾尔两天就懒得理他了，反正他迟早会把他搞到手的，也不差这么两天。

    监狱内早就听说来了个新人，长得白白嫩嫩的看着一扑就倒，结果来的第一天甚至不超过10分钟就把203号房的孔永旺给弄进禁闭室了，一时间所有人乱七八糟的心思也歇了歇不敢轻举妄动。

    有人去打听只知道这看着姑娘似的初艾尔居然是犯了杀人进来的，不过听到是被强奸然后自卫杀人倒也理解了。甚至想到他是哭戚戚可能随手摸了把小刀失手才杀人的，心里的警惕性也低了很多。

    尤其是听到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是小白脸来的第一天闹成那样，是因为203号房的人都想给这小白脸开苞，结果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最后当然还是让孔永旺第一个，但是因为动静闹得太大刚好让狱警逮到了。

    这件事成为了近期狱内的饭后谈资，不少人看着初艾尔的眼神也越来越露骨。

    晚餐时间，有人坐到了初艾尔的面前。

    孔永旺端着餐盘过来的时候一脸不悦。他知道这个人，听说是断了一个男的命根子进来的，因为那男的强奸了他的妹妹，但取证不足结果被无罪释放了。

    “冯康，你不会想多管闲事吧？”

    “我就坐坐。”冯康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不过那眼神里却带着凶性。

    孔永旺不太乐意招惹他，他听在这监狱呆的久的其他一些罪犯说过，冯康刚来那会也没少受针对，不过刚进来的他就和疯了一样，招惹他的骨头断几根都是最起码的，有一次他鲜血淋淋的从洗手间出来，进去一看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昏迷的罪犯。

    那段时间上面都气疯了，把冯康关了将近一个月的紧闭。一般人进去关个三天就老实了，但冯康一出来身上那股凶性变得更重且更为内敛了。后来也就没人招惹他，冯康好像也一心想着出去所以一切相安无事。

    现在，他是心生怜惜想要保初艾尔了吗？孔永旺眼里带着冷笑，但还是决定暂避锋芒。反正他的计划在晚上，冯康还能跑到他们牢房看着不成。

    冯康见孔永旺离开听不见他说话的声音，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道：“今天晚上值班的警卫换了，你注意点。”

    “谢谢。”

    初艾尔仍然低头吃饭，甚至头都未抬，他过于平淡的反应让冯康皱眉，一时拿不准这少年是根本没听明白自己的潜台词还是已经就此认命了。

    不过少年身上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干净的气息和看着和他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纪，还是让冯康多了些耐心，他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他。

    “今天晚上孔永旺应该会对你下手。”

    初艾尔夹饭的手停住了，出乎冯康的意料，他看见少年两滴眼泪啪嗒的打在了米饭上，两滴泪珠在冯康心里翻起了巨型涟漪。

    冯康感觉自己的时间都被这泪珠停滞了几秒，恍然才听见少年软濡的声音。

    “谢谢，我知道了。”

    压抑的气氛在两人间漫开，冯康沉着脸明白了少年的意思。是啊，就算知道了也能怎样呢？少年没有自保能力，要来的根本躲不开。他还要在这监狱呆上好几年，不是孔永旺就是王永旺、张永旺。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的，他还想早点出去见到他的妹妹。

    冯康拿起筷子沉默吃饭，他不打算做什么，决定只安静地陪着少年把这顿饭吃完，作为他无用的鼓励和同情。

    乌云笼罩在他的上空，等他夹走最后一块花菜想要端盘子走人的时候，同样沉默的少年再次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好像在问他自己。

    “我是杀了一个强奸犯进来的。”

    “为什么我还要被继续强奸呢？”

    “为什么强奸犯在这里，还能继续强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