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学着去喜欢一个人

    吴蚀月的前半生在家人的漠视和对世界的怨怼中度过，现在，他希望他的后半生不是这样。

    “你为什么非要和他打呢？他们告诉我他是出了名的力气大，和他拼力气你一定会吃亏的。”

    “如果是我以前……算了，不用你管。”

    吴蚀月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考尼格，白色西服出现了不少褶皱，脸上一片青一片紫的，右手臂上是他刚包扎好的绷带，技术不好，整个手臂被包的像个炮筒。

    平时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人，也有些滑稽了。

    青年眼睛又红了，含着眼泪，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带着鼻音道：

    “不过就是那种喜欢口头上占我便宜的人，也不敢真的怎么样。我见的多了，不理他们就好，你又何必……”

    “行了闭嘴！”考尼格最见不得他哭，一哭他心里就很烦躁，“我也不是为了你，不过是警告那些人嘴巴放干净点儿，让他们断了念想。你现在是克劳德和费荷的……算了不提了，总之，我也不是为了你，你不要忘了你的任务。”

    青年没有说话了，把头低了下去。

    考尼格更烦躁了。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扯了两下西服纽扣，噌地站起身，迅速走开了。

    速度快的像在逃离什么。

    在他身后，蹲在地上的青年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起来。

    「蚀月大人，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明明只是利用，又因为别人调戏你大打出手，现在又不肯承认……这行为怎么这么迷惑？」

    “唔——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直吧？”蚀月笑着点点唇珠，道。

    “只可惜他还没完全明白自己的内心，我要不要帮帮他呢？”

    小助手打了个哆嗦，直觉告诉它它的契约者又要整幺蛾子了。

    第二天。

    “考尼格……我，我……你……”

    “怎么了？”考尼格不耐烦地皱起眉。

    “我听他们说你今天早上没吃饱，我这里还有吃不了的，你……你要吗？”

    考尼格怀疑的看着他，尽管吴蚀月身材纤细，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饭量不可能那么小，可看对方的眼神……

    “你，你不要嫌弃，我，我没动过的！”怕他嫌脏，青年连忙接着道。

    考尼格从来养尊处优，在监狱里却屡屡挨饿受冻，第一次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感受到关怀，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使他没办法维持冷硬的表情。

    他接过一人份的食物，在青年高兴的神态下，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来。

    他将面包掰成两块，一块塞进自己嘴里，一块强行塞进青年的嘴里，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鼻子突然有些酸。

    或许他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过往档案上自行推断的东西，而不是面前活生生的、真正的吴蚀月。

    联邦一级监狱，最高会议室。

    “我不同意！”

    拍着桌子站起来的是联邦的埃克斯将军，他的脸上全是愤慨，显然对老将军的决定十分反对。

    “埃克斯将军，不要意气用事。”坐在上位的老将军白发苍苍，但精神翟烁，不紧不慢地回道：“不过是一个克隆人，既然里斯特已经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就是承认那是吴郁涵的双生弟弟，又怎么样？”

    “我们更需要的是里斯特这样的年轻的科技人才。我们的联邦正是有了这些人才才能不断发展成为今天的样子，如果里斯特能够加入联邦的科研所，为我们所用，那么对于联邦的发展，将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可是……那个里斯特根本就是个目无法纪的科学狂人，这样的人我们要怎么控制？！”

    老将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个就不劳埃克斯将军操心了，我们既然能拿捏住里斯特博士，自然是有他的致命软肋掌握在手里。”

    此时，联邦一级监狱第19层的探视处。

    “月……你看起来瘦了不少。”

    黑发的美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被里斯特握住的那只手。

    “月……你怎么了？”

    “不要抓着我，”吴蚀月皱起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里斯特维持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温柔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红着眼睛站起来，对着纤细的青年大吼：

    “吴蚀月，你疯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待在这，就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

    吼完了，他又十分懊悔，抓着青年的手递到自己唇边，他近乎祈求地说：

    “月……就当我求你了好吗？”

    “我们回去吧，我真的已经有办法可以让你安逸地过完一生，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你只需要跟我回去，好吗？”

    青年有些动容，对这个唯一的朋友，他没有办法干脆地拒绝他的好意。

    但想到白色西服，面容冷峻的男人，他的心再次坚定下来。

    “我不会走的，里斯特，我要做一个好人，我要帮他，那样他才会……才会喜欢我。”

    里斯特恨的牙痒，无论如何也劝不动青年了，只好与他约定每个月来看他。

    联邦一级监狱，监控室。

    考尼格向后靠在座椅上，看着第19层探视处的监控画面，久久没有出声。

    最终，他叹了口气，走出了监控室，回到第19层监狱，迎面走来的正是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青年。

    看见他，青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脸上扬起笑容，比风靡全联邦的女星还要好看。

    考尼格的心里忽略不了的刺痛。

    他甚至不能违心地解释这刺痛是因为愧疚或者其他。

    只是因为是这个人。

    他对一个罪犯、一个小人、一个注定要死的男人，有一些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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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我哥不愿意出来？！你他/妈在逗我呢？！”

    被人拎着衣领，里斯特的表情也没有变，只是重复了一遍吴蚀月的话，就不说话了。

    吴郁涵猛地把他摔到地上，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

    “该死，该死，我不信！他怎么可能会愿意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委屈自己？肯定是……”

    “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里斯特整整衣领，接着吴郁涵的话道：“月在那里待着不会有任何好处，他确实是……”

    他顿了一会，不甘不愿地继续道：

    “……确实是爱上了那个叫考尼格的男人。”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愿意为了别人去改变……”

    里斯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捣鼓着手里的仪器。

    “但是我不会同意的。”

    “我会证明给联邦看，你们就是双生子，根本没有克隆人这回事。这样就算月再不愿意，也不可能再待在监狱里面。”

    吴郁涵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监狱里的人费尽心机想留住他，监狱外的人疯狂地想办法要救出他。

    “到底谁会赢呢？我拭目以待。”

    蚀月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