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魅
第一章 夜魅 六月里的一个夜晚,城区角落里一座材料仓库,守夜人拿着手电筒在仓库内外看了一遍,一切平安照常,他便转回身来,进入值班室,关好门,如同往常一样,打开收音机听着,打算就这样度过这一个漫漫长夜。 夜班看守的工作并不是很费神,不需要太高的文化水平和技术能力,只要尽职尽责,留神外面的动静,有事情及时反应,也就是了,因此这个男人以为,这份工作很适合自己,最重要的是不要打瞌睡,保持清醒,每个晚上他都装了一大杯茶水过来,并且听收音机里面的深夜节目,就这样度过工作时间。 这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每天这个时候,收音机里面都是播情感节目,似乎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诉说内心隐秘的合适环境,因此每晚的这个时间,总是有人打电话到电台,讲述自己纠缠的情感,如泣如诉,百转千回,在这个值夜班的人听来,很新奇,也很带了一种陌生,因为他三十三年的人生之中,从没有这些缠绵悱恻的片段,他也没有过这样复杂丰富的内心经历,就连普通人那庸俗的恋爱,吃吃饭,看看电影之类,他也从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倒是也有姑娘看中过他,却都给他躲开了,旁人难免以为他是怪人。 因此到后来,他便在这里作守夜人,以为很好,夜间出来活动的人毕竟是少,他可以和外面那个活跃的世界隔离开,不必与许多人应付,就这样平静地生活,虽然有时候也感觉这样的日子仿佛死水,不过倒也安心。 夜班看守正在听着收音机,忽然间外面传来一点奇异的声音,是仿佛孩童的嬉笑声,守夜人一皱眉,莫非又是附近的几个孩子?那几个小子,八九岁十一二岁,家里没有管教,整天到处乱跑,还翻墙进入仓库来捣乱,来了两三回,都给自己赶走了,还和他们说,“得亏没拉电网,否则直接就挂在那上面,不好好读书,四外乱窜什么?” 今晚居然又来,给自己抓住了他们,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于是值班员便拿起手电,打开值班室的门,来到门外将电筒的光向四处晃着,高声呼喝道:“嘿,你们几个小子,又来捣乱,躲到哪里去了?” 他正将手电筒向草丛里照着,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另外还有两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值班员登时大惊失色,手一松,电筒便掉在了地上,无声地落入深深的草丛。 “呜呜……”值班员慌乱地不住挣扎,却见眼前寒光一闪,有人将一把小刀竖在他的眼前,威胁道:“不许乱动,否则便割破你的血管!” 于是值班员的身体便登时软了下来,给那些歹徒用黑胶带封住了嘴,又捆绑了双臂,重新带进值班室里面来。 进来仓库实施犯罪的,是三个丝袜蒙面的男子,好像港片里面的银行劫匪,值班员给他们推着坐在小床上,看着他们毫无顾忌地翻检房间里自己的东西,其中一个人将那从草丛中拾起来的手电筒放在桌面上,从旁边拿起那一只硕大的保温杯,外层白色塑料上画着墨色的山水,里面紫砂内胆,侧面有一个把手,笑道:“好像我爸爸用的,一派老干部作风。” 另一个人对着床上的铺盖啧啧两声:“军绿色的呢,然而看起来不像退伍兵啊,给人一搂,就软下来了。” 第三个人守在收音机旁,“嘘”了一声,“听听这节目……好有趣的,大叔竟然是一个多情种子,爱听这些,你是不是也喜欢琼瑶的?” 值班员摇着头,又哼哼了两声,不是自己喜欢这类节目,只是这个时间多是这种节目,其实自己倒是喜欢听一听音乐、评书之类,只可惜没有。 站在小木桌前的那人放下杯子,笑着说:“大叔真的是怀旧,还听收音机,现在外面大家都已经听MP3了,大叔是不是也喜欢听广播剧之类?” 值班员垂下了头,确实是的,自己喜欢听广播剧,就好像收音机里面开了一个小剧场,虽然不像电视那样能够看到画面,然而在夜班执勤的时候,倘若能够听到广播剧,也是很好的,比如“永不瞑目”、“平凡的世界”之类,有这样的广播剧,一个晚班十二个小时倒是也容易过。 这时,忽然两个人靠近过来,一左一右挟着手臂,架住了他,值班员的恐惧登时便又涨了起来,并且比方才的浪头还高,惊恐地哀叫着,看着围在身边的三名劫匪,那站在他面前的人笑着说道:“你不要慌,我们不是来谋财害命的,这仓库里的东西,一概不动她的,只是长夜寂寞,想找你玩玩儿。” 值班员听说他们不抢东西,稍稍放下一些心,然而有听说要和自己玩儿,也不知是怎么个玩儿法,仍然是紧张得很,不由得便扭着身子,一脸忐忑的神情,却见那人仿佛是冲着自己一笑,丝袜蒙着脸,本来是看不清表情,然而值班员不知怎么,却硬是在那厚厚的咖啡色丝袜下面,看出了一点笑意。 那人说完这几句话,便弯下腰来,一伸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又倏地一下拉下了拉链,将外裤的上端左右一分,食指和中指勾住内裤的边缘,用力往下一扯,值班员“哽”地一声便惨叫了出来,下一秒只听那匪徒的愕然惊叹:“天啊,罗哥,杨哥,我们是找到了一个宝贝,你们快看!” 那两个挟持着值班员的劫匪闻言,探着身子向下方一看,顿时怪笑起来:“这人虽然孬种,下面却厉害,居然是两根棒棒,原来是蛇精男。” “什么意思?” “蛇就是两根鸡鸡,而且那皮里面还有骨,我曾经捉蛇烤来吃,看到的。” 此时值班员浑身瘫软,给那两人勉强提着,眼睛半睁半闭,仿佛已经要晕倒一般。 那打开他裤子的人笑道:“这一夜可有的玩儿了,咱们把他放在床上,慢慢地弄,他现在才十一点多,他早晨八点才下班,我们虽然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但是三四点是可以的,那时也仍然不会有人来,这仓库里面仍然只是我们四个。” 值班员给他们抬着两条腿,放到狭窄的单人床上,那三个人先脱了他的裤子,将他的下身全部露出来,然后威胁他不要动,解开他手上的绳子,将上衣也脱掉,然后又重新在背后捆绑起来,将这赤身裸体的值班员跪放在那里,让他弓起腰身,脸贴在床上,分开两条腿在那里跪着,然后那个较为年轻的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盒,值班员侧过头来一看,昏黄的灯光下,只见盒子上印着三个粗粗的楷体字:开塞露。 年轻人从里面抽出两支,分别递给“罗哥”、“杨哥”,三个人按着年龄,“罗哥”先来,他将开塞露前段的帽儿拧开,“杨哥”帮着他掰开值班员的臀部,“罗哥”将那透明塑胶容器细细的颈部精准地插入肛门,将里面的液体向里面使劲地挤,值班员只觉得一股凉凉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肠道,想到那三个人接下来马上要做的事,他不由得一阵抽搐。 将一整支开塞露都灌入值班员的肠道,“罗哥”将这男人放躺在了床上,仰面朝天,这时那三人已经纷纷摘去面上的头套,值班员看清了他们的脸,“罗哥”是个国字脸的男人,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二十七八岁,“杨哥”比他略年轻些,刀条脸,脸上一道伤疤,这两个人长得都比较一般,气质也有些粗糙,唯独第三个叫做“小钟”的,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白净细致,看着斯斯文文,好像个学生的样子,不知怎么,竟然混在里面敢这样的事情。 不过此时值班员却也没有余地多想这些,“罗哥”将他的两条腿扛在自己肩膀上,联动着吊起屁股,将自己的下体向前一挺,值班员便感到一根灼热的肉棒插入自己的肛门,不由得便悲惨地呜咽了一声,自己这是给男人强暴了吗?虽然知道夜间值班并不是完全轻松,也要防护仓库的安全,然而今晚遭遇的事情,给人的冲击力实在太太大了一些,从前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自己身为男人,值夜班居然会遭遇这种事,本以为会是劫匪,哪知竟然是强奸犯。 姓罗的和姓杨的轮番上了他的身,好在有开塞露的润滑,因此值班员虽然是第一次,那两个人又比较粗鲁,总算还不至于太过惨绝人寰,疼痛不是特别剧烈,经过这一个晚上,值班员想,自己今后对开塞露会有心理暗影了,从前不是没有用过,有时候便秘实在厉害,便自己摸索试探着上开塞露,能不去医院,总是不想去医院的,看药盒上的说明,晓得里面主要成分是甘油,能够润滑肠道的,然而如今却是拿来给人用来做强奸的道具。 好不容易将那两个人都熬过了,“小钟”不紧不慢脱掉了衣服,值班员惊恐地望着那逐渐靠过来的小白脸,眼神中满是凄惨可怜,呜呜叫着不住地摇头,将两条腿也缠绞在了一起,“小钟”爬上床,握着他的阴茎,将两根互相摩擦,然后将他的两腿分开,插入了进去。 值班员的头从枕头上滑了下来,呜咽了一声,本来看这人斯斯文文,又年轻,不是那些在社会里久经磨练的,心都磨硬了,以为或许能够心软一些,就放过了自己,哪知仍然是要这样,不过确实是有些不同,不是那两人那么乱冲乱撞,一下一下很有条理的,然而即使是如此,自己仍然受不住。 值班员仰面躺在那里,“呜呜嗯嗯”地闷哼,眼巴巴望着窗外,只盼着太阳快一点升起来,将这几个瘟神送走,然而却只见月光如同银色的纱幕,轻轻洒落地面,草丛中虫声唧唧,是蟋蟀在叫,很是欢快的,这漫长而朦胧的夏夜,竟仿佛无穷无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