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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陆泱在天台上遇到余君昊的次数变多了,他现在不必把自己绷得太紧,否则过犹不及,往往是到天台上放松一会儿,虽然闻人上现在不会在午间来逮他的空,他也没再回教室里,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天台一些,视野开阔,有遮阴的地方,适合听着浅浅的风声睡一场不长不短的午觉。 这周第二次遇到余君昊的时候,陆泱意识到这并不是偶然,但余君昊到天台上来并不做些什么,只是坐在陆泱身边,有时撸猫,有时只是单纯地看着他。 陆泱没法赶走他,这地方没有写着他的名字,索性由着余君昊,他有种模糊的感觉,余君昊或许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但不准备干扰他的计划。 陆泱有时候弄不清楚余君昊的想法,他也不需要完全弄懂,只要知道余君昊不会挡他的路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细节,他并不是很在乎。 余君昊沉默了不少,极少数的情况下会和他搭话,说的也常是别人的事情,跟讲故事一样,余君昊表述能力的确很好,上次模考第一名的实力算是名副其实。 听着余君昊讲话的时候,陆泱偶尔会在脑中蹦出这样的想法,余君昊为什么不讲他自己?自从陆泱和他产生交集以来,余君昊几乎没有在陆泱面前讲过关于他的事情,他擅长的钢琴也好,素描也好,优秀的学习天赋也好,全都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仿佛他本人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可讲的东西,但陆泱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余君昊有意无意隐藏着的也许就是他关注陆泱的真正原因。可陆泱没办法回到过去发现某些本就被余君昊刻意抹消的痕迹,比如余君昊很久以前沉默的注视,如今掩在笑容下半真半假的话语。 站在陆泱的角度,他看到的是一个莫名其妙喜欢上他、又清醒地游离在局外的余君昊,总而言之,余君昊是他不能完全掌控的人。 陆泱在梦与醒的边界有些朦朦胧胧的想法,他想着,如果余君昊要入局的话,他也许没办法让所有事情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因为即使现在,他藏得那么好,演得那么真,也不能让事情的走向如剧本一样分毫不差,或多或少会有些偏差。 余君昊透过一层薄薄的眼皮望着陆泱在睡梦中不安转动着的眼珠。习惯余君昊的存在后,陆泱也能真的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稳。陆泱在想些什么呢,还是做了什么梦? 他把手掌虚虚地放在陆泱眼睛上,没有触碰到他,因此也没有让他从本就不甚安稳的睡梦中惊醒。 从余君昊偶尔透露给陆泱的零散话语里,陆泱知道他之前的猜想没错,丁槐认为能够轻描淡写略过的出柜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之前被软禁在家里,好不容易逃出来见了陆泱一次,回去之后就被彻底地关了起来,没有再来过学校。 提起这一茬时,余君昊开玩笑般地说:“丁槐太天真啦,他以为不过就是件小事,能闹出多大的风波,谁知道碰了他家老爷子的逆鳞呢?” 陆泱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余君昊说着说着又把话题转到陆泱身上:“说起来,丁槐本来倒也没有蠢到这种地步,他是为你出的柜啊,以为可以丢芝麻捡西瓜,”他耸了耸肩,继续道,“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啊哈。” 陆泱平静地说:“是啊,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出柜这根软肋呢?是你告诉我的啊,余君昊。” 余君昊顿了顿,仍旧笑着:“因为这样的结果也是我乐于见到的啊。” “但你和他又没什么仇怨,你为什么这样做呢?”陆泱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所以问出了这个问题,余君昊却沉默了许久。 随即他生硬地展开了另一个话题:“赵卓家和孔代容家最近闹得很僵呢。赵卓这种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人,要真狠起来了,孔代容似乎还有些招架不住。” 陆泱没接他的话,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上。他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只是还是会感到好奇,余君昊做这些的动机是什么呢?丁槐也好孔代容也好赵卓也好,这些都是牵制着他让他难以挣脱束缚的人,而余君昊所做的这一切,就像是…… 就像是他刻意帮陆泱去除掉那些桎梏,好让他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些和他有牵扯的人最后一个也不要箍着他绊着他,要让他走得干干净净,走得让人抓不着影。 陆泱沉默了下来,余君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盯着陆泱因为想事情而有些涣散的瞳孔看了会儿,低下头把窝在他膝头睡觉的黑猫毛发抓乱。 —— 周日那晚过后孙明辉遭受到了一些打击——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似乎尤为严重些,周一他请了两天假回家,于是周三的这堂体育课,没人带着陆泱远离那间器材室了。 高侪已经被自动地排除在外了,器材室里三个人,赵卓和孔代容这两人最近斗法斗得不可开交,到了陆泱身上更是寸步都不肯让,进了器材室里,为了谁先谁后都能吵个不停。 陆泱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劝架,仿佛事不关己,最后赵卓以威胁孔代容得到了先操陆泱的权利。 昨天这两人才轮流上过陆泱,今天还要迫不及待在上体育课时的器材室再来一次,他们的胜负欲愈演愈烈,最后受罪的总会是陆泱。 这次赵卓仍旧用的后入式,陆泱跪在垫子上臀部高高翘起以便赵卓进入,他把额头抵在软垫上闭着眼睛承受身后的撞击,不在意垫子是否是脏的。 赵卓不光要操,还要在陆泱身上留下他的痕迹,他一手抓着陆泱的胯,另一只手就随着挺腰的动作拍打着陆泱的臀尖,把陆泱的臀拍得发红发肿,这一天的陆泱很安静,连叫床声都隐忍,赵卓却仍嫌不够,伏在他的背上要他偏头和他深吻,陆泱被吻得流了泪,也可能不是因为赵卓粗暴的吻。 这两人至今在陆泱身上仍保持着近乎诡异的平衡,赵卓把陆泱操得那副样子,孔代容竟也忍得下去,等到赵卓把东西从陆泱穴里拔出来,孔代容便要不甘示弱地从前面进入陆泱,陆泱躺在软垫上,腿打得很开,孔代容的性器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把会阴那一块撞得泛红,陆泱的脸也潮红,从脖子到胸膛都是粉红色的,他有点像被强行剥掉外壳的软体生物,被迫暴露出最柔软最易受到伤害的内里。 孔代容操了一会儿,突然发现陆泱在哭,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之前操得狠了,陆泱也会哭,但不会像今天这样,他哭也哭得隐忍,只是哽咽着鼻头泛红,眼泪却像珠子似的往下滚落,把他躺着的垫子都打湿了。 孔代容察觉到不对,停了下来,他问陆泱:“小陆,你怎么了?” 他看到陆泱的唇动了动,却听不见声音,于是凑近点想要听清楚陆泱在说什么,他凑到他耳边,听到陆泱呢喃般的声音:“好痛……好痛……” 孔代容怔住了,之前他也把陆泱操出血过,也没见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揽着陆泱把他抱起来检查他的身体,除了后穴肿了,臀尖也被拍肿了之外没有更多外在的伤口,他有些慌神,回身怒视赵卓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赵卓也发现了不对劲,走近了蹲下来也想检查陆泱的情况,陆泱还在孔代容怀里,不着痕迹又恰到好处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这个动作很细微,足够让孔代容感觉到又让赵卓不能发现,孔代容以为是陆泱下意识的动作,确定了心里的想法:“陆泱要给你操出个好歹来你他妈给我等着!” 赵卓被这句话砸蒙了,一时之间居然卡壳了没能说出话来,脑袋埋在孔代容怀里看不见表情的陆泱脸上还留着泪痕,却很轻地笑了一声,微弱的气流拂过去,像喘了一口大一点的气。 孔代容说出这句话来,让陆泱忍不住笑了场。他和赵卓有什么两样? 虽然最后这两人也没检查出陆泱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但他们坚信陆泱不会莫名其妙哭成这样,也不会一直叫痛,孔代容和赵卓彼此都觉得是对方太粗暴才造成了陆泱发生特殊情况,又在原本的旧恨上加了一笔。新仇旧恨加起来,原本他们只是有些龃龉而已,现在矛盾却越来越深,几乎快到了无解的地步了。 晚上回了寝室,陆泱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了地提出了暂时停止亲密行为的要求,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临近高考了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太大的影响,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很冷静的,孔代容和赵卓本就对下午时他突如其来的泪水还心有余悸,答应得很爽快。 陆泱用真假参半的疼痛和对他而言不必要的泪水换来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