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禁止骨科
“雌父,让我去吧,我真的可以!” 这是安东尼的声音。 “安东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他那个便宜虫皇雄父的声音。 希尔斯慢慢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一旁。 医疗虫已经原地待机很久,见到小雄虫醒来,第一时刻通知了虫皇,于是在外面守着的一众皇家贵族猛地打开门涌进来,但纷纷停在距离希尔斯五米的地方不肯向前了。 众多地位超然的虫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希尔斯的雌父出面。 约瑟假咳一声,说:“崽崽,你现在进入成熟期了。” “......” 成熟期,是雄虫从未成年到成年毕竟的一个时期,在这段时期里,雄虫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做爱。 希尔斯从没想过自己的成熟期,不过算算日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了。 见坐在床上的小雄虫呆呆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作为二哥的安东尼第一个难过了。 小雄虫好可怜,在荒星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连成熟期都忘记了。 他用于担起自己作为二哥的责任,自告奋勇大义凛然道:“小雄崽,让我来陪你度过成熟期吧!” 你在搞什么啊! 希尔斯一脸震惊。 安东尼还在说:“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你看,我是A级雌虫,身体素质极好,做什么姿势都很轻松......” “安东尼!”虫皇愤怒打断了他,身后的一干虫族眼观鼻鼻观心,不参与这些皇家内事,“你们是亲兄弟!” 希尔斯也开口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我们是亲兄弟......” “血缘的障碍无法阻挡我帮助你的心情!” 什么毛病。 希尔斯没想到帝国的虫子竟然是这么豪放,对伦理纲常完全不屑一顾,他看着安东尼坚定决绝的眼神,身后的精神触手满意地摆动起来。 原本他还对这位过度殷勤的雌虫颇有微词,但是现在看来,瑕不掩瑜,安东尼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敢为虫先,敢于挑战前辈鄙夷的领域。 不过至于站在皇室后面的其他虫族,他们的表现就完全不行了,一个个年轻才俊的雄虫雌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敢当着安东尼的面直接争夺雄虫,但是也不愿意放弃帮助雄虫度过成熟期的机会,于是一个个都向希尔斯使眼色。 二皇子向三皇子自荐枕席,这算是皇室丑闻了吧!他们生怕虫皇一家注意到自己。 希尔斯一概无视。 “陛下,如果安东尼二皇子不合适......那您考虑一下我呢?” 突然,一个雌虫开口道。 “你是什么虫子!敢和我抢弟弟!”安东尼勃然大怒。 “艾萨克·努特,现任军部上校,A级雌虫!”那名雌虫啪地进了个军礼,掷地有声回答道。 “陛下,我也可以,我是......”“陛下......”“请您考虑一下我......” 有了一个出头鸟,后面的雌虫也坐不住了,纷纷想要争取帮助三皇子度过成熟期的机会,以他们的身份,帮助皇子度过成熟期后至少能够成为雌侍,如果以后能在三皇子面前多露露脸,不说被他提拔为雌君,就是能够帮助到家族也是好的。帮助雄虫度过成熟期是可以影响雄虫一辈子的大事,很多家庭的雌君就是因成熟期而获得雄虫的天然好感度的,这些雌虫反应过来不能让皇室内部消化,纷纷出言了。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考虑,另一方面是提醒皇室他们还在这里看着,皇室不能藏私。 现在雄虫普遍精神力等级低,帝国顶层的雄虫的精神力是格外珍贵的资源,贵族现在的权势要比皇室大得多,他们绝不会把即将到手的资源拱手让人。 这些虫族各怀心思,吵吵嚷嚷,让希尔斯的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他靠在病床上揉揉额头,低声说:“随便吧,我无所谓的。” 他的精神力正逐步膨胀,以前的脑内领域已经不够用了,现在突然产生的酸胀感就是领域扩张的副作用。希尔斯毫不怀疑,度过这次成熟期后,他的精神力会更上一个台阶。 前提是他没有被帝国的虫子们烦死。 虫皇也意识到在病房探讨政事不太妥当,点了点头,颇具威严地请这些雌虫出去,最后一名虫子走出房门后,约瑟站在医疗虫划定的隔离线外,轻声道:“崽崽,你感觉怎么样?” 他问的不完全是希尔斯的头痛,而是他对帝国贵族这些社交往来与利益纠葛的看法。 希尔斯听明白了,他虽从未接触过政治,却好像有天生的敏感度,帝国虫族的明争暗斗,权力的相互倾轧,他在宴会时就已经看得透彻,他自认在荒星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那么这份敏锐是从何而来的呢? 他忍着头疼思考了一下应该如何回答。 雌父认为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他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希尔斯想到了对方的立场,心里隐约明白他想要自己说什么,但是希尔斯就算明白,也不愿意违心说出那样的答案。他最后诚实道:“头痛,不过还好。” 约瑟听了这回答,脸色发白。 他不希望自己的崽崽一回来就被扯进各色势力的斗争中,他想听到的是依赖而无措的回答,想要得到希尔斯无声的对帝国忠诚的保证,虽然他知道,当初希尔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他亲手抛在荒星的。 蓝色的命运之星,终于向虫族露出了它的獠牙。 而约瑟只希望他的小雄崽能够平安生活下去。 可希尔斯固然重要,但同样是孩子,大皇子与二皇子就不重要吗?约瑟不能允许自己偏心至此,如果希尔斯真的要与大皇子为敌,他就不得不做好最坏的准备。 约瑟现在只能庆幸,希尔斯还念着自己生育和保护的恩情,没有向他全部隐瞒,至少隐晦的吐露了一点信息,让他能够为自己的另外两个孩子做好准备。 病床上的希尔斯正定定注视着他,眼神纯粹,仿佛清澈的溪流,一眼能够望见水底,但是当约瑟真的去探究时,他会发现溪流其实是湖泊,他被水的深度所淹没。 他的小雄崽长大了,一晃多年过去,已经长成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约瑟最终叹了口气,轻轻带上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