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年

    石楠端坐于新开的那家餐馆中，第一感觉便是舒适放松，不管是布局还有服务，都让人感到舒服。

    店里面人流量很大，想来在开店前便做好了一番宣传。

    所幸的是两人来的很早，有选择的余地。二人选了一处靠窗的座位，石楠独爱这里，只一眼便可将店里店外尽收眼底。

    “有什么想吃的吗？”

    安安将菜单递给石楠，石楠粗略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胃口，但冰淇淋却有些喜欢。

    “点个冰淇淋好了，正巧有些热了。”

    安安可不如她这般没有胃口，这家店她期待已久，把自己想吃的菜点了七七八八，也不怕吃不完，毕竟还有石楠在呢。

    冰淇淋刚一上桌，那丝丝凉气便扑面而来，缓解了天气带来的燥热。

    说来也怪，刚才还不觉得，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店里开着空调，那种燥热的感觉依旧不降。

    瞧着日渐西沉的天色，石楠机械性地往嘴里送冰淇淋，时不时回应一下安安的安利。

    不得不说安安的口味和石楠很配，每一道菜都安利成功，配合冰淇淋的甜味，一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闲来无事时，石楠向窗外看去，外面人来人往的车道依旧川流不息，人人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街道的另一头还是楼房，楼房与楼房交叠，完全遮挡了身后的景色，只有一缕阳光夹缝求生射到她们这里。

    那束橘黄色的光看起来那么美丽，就连相机也留不住它的美。

    美好稍纵即逝，在阳光的末尾处，一个可以堪称背影杀手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个背影有点眼熟，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初恋。

    安安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拉回，一个扭头的时间，身影就已经消失，如梦一样。

    “你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石楠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安安知道她的初恋，也不好多说，絮絮叨叨间无不是关心的话语。

    “你说我要是不在你身边，谁来督促你啊，真的太担心了我。”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石楠不理解的笑笑，“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最后，石楠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小，也只有安安会说这些话，其他人从不会想到，在石楠身上会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你啊，从刚开始我就意识到了，你现在是0的状态吧。”

    石楠知道瞒不过好友，坦然承认了，她把脸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是颓废的状态。

    石楠只有0和100两种状态，要么积极过头，要么消极到尾。

    前者是最符合石楠目标的一种，属于精神满足，肉体空虚。后者是石楠最不想进入的状态，属于肉体满足，精神空虚。

    但凡进入后者，能出来全靠自己醒悟。

    “说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安安将最后一口饭吃进肚子，准备好聆听好友的长篇大论和心灵鸡汤，但是这次却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累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不是嘛，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安安摸摸石楠的头，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狗。

    石楠享受着好友的服务，心里也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但是她哪里敢松懈，稍有不慎便是前功尽弃。

    颓废了一小会后，石楠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安安看着她的动作，以为她终于恢复了活力，结果就听到她说:“走，安安，逛超市去。”

    安安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陪她去了一趟。

    看来走出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啊。

    在拐角处，一个男人与一群人汇合，他们各自汇报了自己负责的区域，看来这一带暂时安全，再没有奇怪事件发生。

    谭若低头思考了一会，决定撤离，并告知警察有事要及时上报。

    他回头看了一眼刚经过的那间餐馆，并没有什么异常，服务员收拾好了餐桌，又迎来新的一波客人。

    他不再留恋，踏上了离开的道路。

    收获了一大批零食饮料的石楠心里开心了一些，抱着颓废到底的心态准备把消极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闲鱼的生活，是她放纵的开始，但在开课的那一天，她依旧是同学们眼中的教师。

    不管上课还是下课，她所有的时间都属于学生，只要学生有问题，她都在学生身边，可靠而有力量。

    自从她适当的和自己和解，约定了一个限度，她放过了学生，也放过了自己，压力不再如之前那般大，反而时常觉察出些许趣味。

    每每这时，心中有关于老师的决定更加坚定，这条路很值，也很正确。

    不过，苦恼随之而来。

    嗡嗡嗡的声音一直在响，手机里不时传来几声短信提醒，大都来源于同一个号码。

    不间断的骚扰令石楠头疼，也不知对面发什么疯，一直短信电话轮流轰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石楠借了高利贷被催债导致的，只有石楠知道对面只是一个肮脏的小丑。

    不堪入目的图片，下流的言语，这些令人感到生理性不适的东西，多看一眼都让污了眼睛。

    石楠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安安，怕她急性子跑来直接和对面正面刚，虽然她也想这样，但打架终究是不对的。

    她也尝试过报警，但仅仅处于这个层面的骚扰并不能将其抓捕，只能以电话训诫。

    可对面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往后的骚扰只多不少，石楠也想过去换手机号，但对方的消息太过灵通，每次都逃不掉骚扰。

    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即使他再变态，也只是停留在虚拟界面，还没有影响她的现实生活。

    直到最后忍无可忍，石楠换了手机，换了号码，还将所有的社交软件全部置换了一遍，甚至连之前的好友也都放弃了。

    她和过去彻底决裂，只加了安安和一些领导，正好她也接到了新的班级，可以说正是时候。

    这一方法很是有效，虽然安安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换了联系方式。但她不愿多说的，安安也不会刨根问底。

    就这样一年又过了一年，石楠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她的教学能力也在时间的打磨中越发精进。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