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y alive【一点点受囚禁攻】
“他的生死取决于你。”盖文敲了敲笼子,笑容暧昧不清,威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笼子,笼子里是一个特别美丽的男人,那眼睛是蓝色和紫色之间,眼神看起来恨不得杀了在场所有人。 那男人前三天才趾高气昂地穿着华服戴着王冠走过威廉身旁,威廉却看着当时的国王,现在的阶下囚丹尼尔那饱满的,红艳的嘴唇,就在刚刚,那嘴才下令处死了一个无辜的贵族。 我竟然亲吻过这片嘴唇。威廉恍惚这样想。 “为什么把他交给我?”威廉只是这样问,盖文笑着眨眨眼,威廉当然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心,盖文是这些贵族里面最神秘,最不可揣测的,他们都没想到盖文竟然会暗地里推翻丹尼尔的霸权,成了新的国王,威廉已经不在乎了,他已经垂垂老矣,没有太多实权,当着他的家主混着后半生。 “因为你确实需要一个礼物。 盖文回答,“他竟然没死确实出乎我的预料,有些人你想至他于死地他却绝处逢生。” 那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威廉皱眉,他把目光放在丹尼尔身上,丹尼尔看起来恨不得剁了他,但威廉被他威胁过无数遍,所以他并不害怕,他甚至还走近了丹尼尔,他闻到了血腥味。 “他受了伤?” “非常严重的伤,他需要有人的精细照顾,你知道,他毕竟是皇族嘛,很娇弱... ———丹尼尔费力举起被沉重手铐铐住的双手,扯住了威廉的白色领饰,把他拉了过来,那很疼,威廉的脸贴在了牢笼上。 他们凑得很近,那张美丽的脸上全是愤怒,把那美貌几乎破坏了。 “……我不敢相信我曾爱过你。”威廉最后只是说,他以为自己会很伤心,会很愤怒,可威廉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他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位美丽的暴君,只是有点点心脏的疼痛。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丹尼尔咬牙说,但他的动作却不是如此———他抬头吻了他。 看啊,多么不讲道理,就和以前一样。 等丹尼尔终于松开自己,威廉看向了盖文。“你早就知道了,对吗?”他说。 盖文再次露出暧昧不清的微笑。“那不算秘密,亲爱的。” 那确实不算秘密,威廉爱上丹尼尔不是个新奇事,谁不爱丹尼尔呢?他确实足够美丽,像教堂里的大天使雕像。 可惜他有一副恶毒的心肠,还是皇子时就是这样了,好像那是他的天性,美给了他太多特权了,让他看不起所有人,对所有人恶语相向,他看起来和威廉八杆子打不着:威廉生为将军的儿子,身体强壮有力,性格谦卑,他也英俊,骑着马时威风凛凛。 那都是他们年轻的事了。 每个人都对美心生向往,威廉也不顾父亲的反对和丹尼尔来往,丹尼尔很霸道,对威廉也不好:他总是要求威廉给他带这带那,一开始威廉还很愿意,可最后威廉自己都受不了,他也忍不住转身离开。 “谁允许你离开了? !”丹尼尔又把威廉拉回来,他们就这样拉拉扯扯了许多年,很难说那是不是爱情,但那时威廉确实对丹尼尔心存幻想,他以为丹尼尔会改变。 在他们20岁那年,他们终究还是做了错事,但那错事确实很甜蜜,丹尼尔伏在威廉的身上,当丹尼尔进去时他以为看到了满天烟花,等他回过神,看到的是丹尼尔的银发,他伸手,抓住了那缕头发,就像握住了一把月光。 那时的丹尼尔看着威廉把他的银色长发贴在威廉自己的嘴唇.上,模模糊糊地笑,丹尼尔想骂威廉弄脏了他的头发,可看着威廉那如雾一般的笑,终究什么都没做。 可那已经过去了,威廉终究没有抓住那月光,那月光在他手中溜走,再也寻不回,就像他们的旧时光。 如今一个成了阶下囚,一个成了空有虚权的被架空的将军。 “……你得给我一个保证,”威廉只是这样说,“谁能肯定最后你不会以窝藏重犯的罪名判我死刑。” “明天我的密令会送到你的手中,”盖文笑呵呵地,“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可以杀死他,照顾他,折磨他,你恨他的,对吧?”他沾沾自喜,好像窥探到威廉的秘密。 我该恨他吗? 威廉看着丹尼尔的蓝色和紫色之间的眼睛,想起了10年前,他也曾这么用这样的角度看过丹尼尔的眼睛。 那时候他们已经纠缠十几年,徒劳地耗费了那么多时光,就算是威廉也承受不了了,丹尼尔恋爱时也足够霸道,如果丹尼尔想要什么,威廉就不能说不,丹尼尔操控了他的生活,他的权力也被丹尼尔抓住,削弱。 那天他们争吵着,原因是丹尼尔要求威廉交出军权和他的军队,紫藤香得让人心慌,威廉看到他的脸只想吐。 “我会杀了你。 “你杀我?你从来没有胆子,”丹尼尔嘲讽,“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你是个废物。 然后一切就那么发生。 也许,如果丹尼尔语气没那么恶毒,威廉想,威廉真的会心甘情愿把他的东西给他,说他贱也好,说他不争气也好,他确实爱惨了丹尼 可最终他只记得镜子破裂,镜子里的自己和丹尼尔分割成无数个,他们破裂,面目狰狞,可最终,威廉看着倒在那里的丹尼尔,丹尼尔没告诉他当时威廉的金色眼睛里波光粼粼,闪着泪光,就像困住昆虫的琥珀,丹尼尔以为威廉会杀了他,可威廉收回了剑,他头也不回地离 “回来!”丹尼尔像白鸽-样的脚踩在地上,“我命令你回来!” 可威廉只是穿过那一树的紫藤。 威廉如今又闻到了那紫藤香,他抬头看到一树紫藤一一一一王宫里的那树紫藤更漂亮,不过他的家里的这树紫藤也不差,盖文离开了,只留下这么一-个笼子,一个暴君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他没有看他,等到管家轻轻走到他的身 “老爷……” “找一间房间,照顾他。”威廉说,管家领命而去,那笼子缓缓被拉走,远远看去就像什么货物。 从此将军的城堡里多了瓷器摔落在地上的声音,咆哮,怒骂,女仆没人肯照顾这个暴君,最后连仆从都不肯送饭了,威廉最后不得不亲自送饭,他也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丹尼尔:他仍然瘦弱,虚弱,手铐和脚铐仍然拷在他的手.上和脚上,那双眼睛一瞬间好像老 了很多,那曾经闪闪发亮的暴君蒙灰了,坠落了。 “吃点东西。”威廉轻轻说,把吃的东西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丹尼尔,“伤好点了吗?” 丹尼尔抬头看着威廉,那一瞬间,他看起来和他实际年纪相符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你是恨我的,对吧。”丹尼尔轻轻地说。 他恨他吗?他爱他吗? 威廉眨眨眼,他发现他很平静,既不恨他,爱也已经被面前这位暴君榨得一干二净, 但他知道他并不想让丹尼尔死。 努力求生的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掉了脑袋,想死的人不得不挣扎的活下去。 “活下去,”威廉静静地说,“我会治好你, 照顾你,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活下去,直到我死。” 丹尼尔看着威廉,威廉的脸上有了胡须,他们都不年轻了,他看着威廉伸手,握住了他的银色长发,就像握住了一缕月光,他把丹尼尔的头发贴在自己的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模模糊糊地笑,就像将要消散的雾。 “丹尼尔,”他轻声,“紫藤好香。” 就像当年一样。 是的,我们将永不分离,直到死亡将我们带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