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妃(7)
李桂不知道那奏折上写了些什么,只是敏锐的察觉到周遭似乎弥漫了一层诡异的低气压,下一秒,他就看到叶止澜手中的奏折飞了出去,落在了老远的地上。 他心尖儿狠狠一颤,连忙跪地上去了:“陛下息怒,万万不能气坏了身子。” 叶止澜的声音饱含怒气:“这个杜垚身居高位,却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儿,净惦记着那些送进宫里的人。” 李桂想起那些被叶止澜打入冷宫的人,心里有些疑惑,那些人被打入冷宫之后,也没见右相有过多的关注啊,所以陛下这话从何而来。 紧接着,他就听见叶止澜冷哼:“送进宫了,那就是朕的人了,不管朕是将他杀了也好,打入天牢也好,那都是朕的,他还想要回去,门儿都没有。” 李桂内心的那些疑问,顿时得到了解答。 他在心里暗暗的“哦”了一声,敢情是关于那位周公子的事儿啊,那就难怪了。 “陛下,右相说的话,您听听也就过了,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叶止澜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样,好半天都没有再开口。 李桂从地上站起来,弯着腰将落在远处地上的奏折捡起来,然后叠好放在书桌的一角,就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继续站着了。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仿佛可以听得见。 良久,叶止澜忽然问:“杜垚说他操心朕的终生大事,所以才会一直往宫里塞人,但是他送进宫里的那些人,朕一个都不喜欢,李桂,你说说,朕是不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了?” “陛下啊,您是天子,只要您想,这天底下的任何人都可以是您的,现在不喜欢,日后总能够碰到喜欢的。” 叶止澜浑身一震,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喃喃道:“是啊,朕是天子,想要谁都可以。” 他奏折也不批了,对李桂说:“摆驾,去天牢。” 李桂连忙道:“是。” 他心里想的却是,不是说一个都不喜欢么,现在去天牢又算是怎么回事。 然后又想,那位周公子,真的是好福气,陛下这么些年,就没看中什么人,这位周公子,倒是破天荒的头一个。 * 自从上次摇色子被李桂撞见了之后,那些狱卒再也不受周铭的蛊惑了,他每天待在牢房里,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翻来覆去的,闲的都快发霉了。 因此,叶止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蹲在地上,正在用稻草编什么东西。 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道:“可算是有人来了,你们再不理理我,我都要疯了——” 等他转过身,看到叶止澜的那张黄金面具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皇上?”周铭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你日后在皇上面前,不要我啊我的说话,陛下是天子,你是贱籍,要懂得分寸。 李桂的话突然自脑海里浮现出来,周铭连忙单膝跪地:“参见陛下。” 他低着头,不敢看龙颜,自然也没看到当他跪下去的那一瞬,男人深深皱起来的眉头。 “先前可不见你如此拘礼,没想到在天牢里关了一晚上,倒是懂得给朕下跪磕头了。” 这话说的……周铭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干笑两声。 “这都是李公公提点的,草民与陛下身份不同,先前……先前实在是太放肆了。” 听到这话,叶止澜不仅不高兴,脸色还比先前更臭几分了:“哼,他倒是话多。” “你起来吧,你跪着跟朕说话,朕腰疼。” 周铭:“……” 他连忙站起来,就要扶着皇帝陛下坐着,却想起李桂之前的话,打消了这个主意,手又收了回去。 叶止澜瞥见他的动作,又是一声冷哼。 周铭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又哪里惹这位皇帝陛下不高兴了。 “皇上特地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叶止澜沉吟了一瞬,对他说:“朕留你一命,这是天大的恩赐,所以,你应当管好自己的嘴,那件事儿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周铭连忙说:“皇上不用担心,那件事情李公公先前已经提点过了。” 这人倒是奇怪的很,明明昨晚已经让李桂过来嘱咐过他了,今天又特地跑这一趟。 叶止澜“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周铭被他用眼睛盯着,心里多少有些发慌,再次主动开口问:“陛下,可还有什么事儿?” 良久,他才听见叶止澜开口:“你对那事儿怎么看?” 周铭脑子一转,就想拿先前的那些话来应付他,不料,叶止澜却摆了摆手:“别想拿你昨晚的那套说辞来搪塞朕,那些话朕都听腻了,朕想说实话。” 实话么?我就怕说实话您不爱听,又想砍我的脑袋了。 周铭愁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倘若昨晚朕没有将你打入天牢,你可会觉得恶心,做不下去?” 周铭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些事儿,愣了一下。 对方见他怔愣,脸上的神色又隐约有几分发黑的趋势:“朕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周铭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还真是喜怒无常啊。 他不疾不徐的说:“如果陛下想的话,草民会继续下去。” 他话音刚落,就见皇帝陛下摆了摆手:“别草民草民的,朕听着心烦,你昨晚怎样,现在就怎样吧。” 叶止澜说的是他昨晚怎样自称,现在就怎样自称,可周铭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听岔了,以为叶止澜的意思是,他昨晚做了什么,现在就做什么。 周铭犹豫了一瞬,上前一步将男人的腰搂住了,随即摘下对方的面具,对着面具下面的唇亲了上去。 在男人错愕的眼神注视下,周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会错意了,一时间尴尬的脸色通红,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抱歉,我以为你说的是……” 真是丢人丢到老家去了。 就在周铭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叶止澜开口了,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你并没有猜错朕的意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