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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把我救上来后,我旧计重施。问他真的不娶我?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跟我讲,他下不去手,他喜欢男人。 我这次哭的更厉害了,他居然为了摆脱我连喜欢男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我明明知道他之前喜欢何晓曦! 项家二公子喜欢何家的小姐,是全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爱的坦坦荡荡,炽烈似火,现在他跟我讲他喜欢男人…… 所以即使他已经不记得何晓曦,也瞧不上我。 是啊,我只是徐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一棵被锁在深闺的野草,我怎么比得上何家千金?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要争取。 ……项夫人是支持我的! 我带着泪继续哭,诉说自己被逃婚后过的多苦,他这时候心里肯定会愧疚的吧,果不其然,他皱着眉看着我,然后磕磕巴巴的说请我去吃好吃的,“别哭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吧,火锅,烤肉,烧烤,章鱼小丸子,你喜欢哪个?都吃也行!” 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沉重的话题蹦到了吃饭上,也不理解他口中的一串食物名都是什么。更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即使我已经在项府呆了一段时间,吃过不少美食,但这些食物我依然没听说过。 我垂眸答应了他,其实吃什么不重要,他想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离他更近一步了。 我跟着他走,半夜一男一女湿着身子走在路上着实有些怪异,但好在街上没人,有也只有早就睡过去的小乞丐,而我也没寻常女子那般羞耻心。 我看着萧索的街道,这里白日时还很热闹,晚上就寂静了,这里没了小贩们霸占,一些瞳孔闪着绿光的猫和狗占领了这里。 我看见一只狗在一处垃圾堆里翻找,然后它忽然找到一块什么东西,兴奋的叼着跑了。 我觉得那狗很像我。 我瞄了一眼身边慢悠悠走着的男人,我觉得他就像那只狗叼着的东西,大概是块肉骨头吧。 “要不我背你吧,这样太慢了。”猝不及防的,他冒出一句话来。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走的那样慢,原来是配合我的脚步吗?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男子这样想? 我抿唇不语,孤男寡女共处一处已经很不成体统,如今他还提议背我。 我想到他第一次救我时的手,我吸了一口气,他分明是想占我便宜! 所以他刚刚说背我,走路慢的话,其实只是借口对吧?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想占我便宜反而还说明他对我还是有一点想法的,对吧?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见他已经在我身前蹲下,我直接趴了上去。 不管了,必须搞定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真的献出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跟母亲的悲惨的命运相比,我这能算得了什么? 我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手掌拖着我的腿,我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凉的香味,像是夏天闷热不已却猝然落下雨的清爽,我屏住呼吸,不敢再闻,可这样他宽阔结实的肩膀和拖着我的手感觉就愈发明显。 最终我还是认命的呼吸,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想逃避什么呢? 他如果真的碰了我,那就必须负责了,我卑鄙的想着。 他背着我到了他那所小的出奇的住宅,然后放下我挑挑拣拣的给我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接着就去……煮东西了。 噢,他是真的请我吃饭。 我到屏风后换着衣服,把已经被风吹的半干的衣裙脱下,换上一件明显大了许多的男士衣袍,我穿上后那衣服大太多,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显得很不成样子,那衣服上还有着很浓烈的,属于他的味道。 其实蛮好闻的。 这想法有些羞耻。我恶狠狠的扯了扯这衣服,带了点泄愤的意味。我不知道是泄愤还是恼羞成怒。对自己刚刚那不知羞耻的想法而恼羞成怒。 但我并没有愤怒多久,他就来喊我吃饭了,我抬头看向他,看见他明显不对劲的眼神,那眼神让我有些颤栗,硬要形容那眼神,就像是狗看见了骨头那种眼神。 这次他是狗,我是肉骨头。 我问他为什么不娶我,真的不喜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这时候我还从没想过爱不是止于外貌和身体,更重要的是心与魂。 他听完我的问话,接上的很快,“我救你是出于我善良的心,可是我为什么要娶你?” 嗯,“善良”的他为什么要娶我。 你知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的未婚妻。 他对谁都好,唯独对我不是。 我跳过这令我郁结的话题,自发的坐好,看着桌上咕噜噜冒着泡的红色汤锅,旁边还摆着一些明显是生的食材。 他什么意思?要我吃生的? 但我没想多久,他马上就过来了,把那些生菜往锅里丢,然后烫熟了又夹出来,不停的往我碗里夹,一脸得意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得意啥,但是很像在得意自己的手艺? 生的菜直接放锅里随便煮煮,也不加点调料炒炒,这样真的好吃吗? 结果出来了,真的很好吃。 我瞄了一眼他得意的面孔,真的会有男人因为自己做饭好吃而得瑟? 我又吃了两口,犹豫的想,是我的想法错误么?男子不是不上厨房并以此为耻? 挺好吃的,我又吃两口,我注意到他好像还一口没吃,一直在给我夹菜了,热情的过分。 我知道他一直是热情的人。我观察他很久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他未免热情过了头。 我问他为什么不吃。 他说他不饿。 然后他肚子就饿叫了。 其实我有点想笑,但我觉得我得照顾他的面子。所以我忍住了。 或许他自己也觉得尴尬,然后动作飞快的给自己塞了一个刚烫好的丸子,接着就被烫到了。 我看着他那蠢样子,难得思索了一下这人真是项家少爷? 我又看了看他的脸,没错,就是他。 我去给他倒了杯凉水。 他接过水,眼巴巴的望着我,好像在说我是个好人。 我心里一梗,肯定是我理解错了,我这种人……怎么能是好人呢? 真正的烂好人是他,看吧,他还说要把床让给一个陌生女人睡。 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真的不懂男女有别吗? 我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他,带着疑问入眠,梦里充斥着他的气息,清凉而后带了些野蛮的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