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妈咪攻
攻生子,介意的别看。 沈言低着头,大脑一片空白的盯着面前那张卡,耳边中年女人的声音好像也在逐渐模糊。 余姝看着眼前呆愣着的少年,略带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考虑的怎么样?” 她不认为这个少年会拒绝这张卡,调查资料上显示的清清楚楚,这小孩儿的生活足以说是悲惨,父母早亡,没有什么亲戚,只有奶奶一人辛苦把他养大。 他倒也争气努力,一路重点保送过来,可惜就在这最重要的高三时期,奶奶被查出来了脑肿瘤,这孩子一边拼命打工付医药费一边见缝插针的挤出时间来学习。 余姝的眼中浮现了一丝不忍和欣赏,这孩子还挺有骨气的,和自己儿子谈恋爱了那么久都没有开口要过一分钱,那没出息的东西倒贴上去都会被拒绝。 她叹了口气,怜爱之心在看到沈言洗的发白的领口和消瘦的锁骨后更加汹涌,女人稍稍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小小年纪过的不容易,把钱拿着吧,专心致志好好学习,你有很好的未来。” 余姝顿了顿,“你和秦寻确实是不合适,我了解他,他从小到大没受过多少挫折,被养的过于天真,他不能理解你的苦难,也帮不了你分毫。何况他马上就要出国了,你知道的,他成绩没有你好,我们只能这样。”她有些心虚的说着,小心翼翼地覆上了沈言瘦弱冰凉的手。 沈言抿着唇看着那双柔软温热保养得当的手握住自己,他听着耳边女人有些无奈的劝慰,竟然不争气的眼角发酸,他自嘲的摇摇头,低低的开口,“不是的…” 他想说秦寻其实很照顾他,奶奶还没住院的时候他就每天放学跟着自己回家帮忙,嬉皮笑脸的怎么骂也骂不走。 奶奶生病也是秦寻上学路上偶然间发现的,忙上忙下了一天把老人安顿好才告诉自己,怕他竞赛分心,自己却因为无故错过竞赛被校长老师父母轮番教训了半天。 还有自己熬夜打工的时候,秦寻怎么都劝不住他,最后自己气急了说了一声分手,这傻子就像个无缘无故被踹了一脚的大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红着眼睛看向自己,不顾自己的推拒冲上来热乎乎地抱了个满怀,咬牙切齿地低吼着我死都不会和你分手的,边嚷嚷边胡乱亲吻着自己。 发完疯后又故作可怜地扒拉着自己,“宝宝以后不要说分手好不好,我做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怎么着都行,不要说分手好不好……”自己也消气了,但还是懒得搭理他,无奈的推开他的脑袋,“起开,你重死了。” 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第二天就嬉笑着和自己一起工作了。 自己被客人骂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出来顶缸,工作制服都没换好,好好一个大少爷,死死把他护在身后对着客人赔笑脸,事后被自己冷嘲热讽也不生气,开心地摇着尾巴凑上来,“我和宝宝同甘共苦嘛。” 沈言轻轻抬头看向余姝,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看起来有多惹人怜爱,眼角有些泛红,眼中透露着不舍和无助,像找不到家的小猫崽一样。 余姝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你们好好在一起了,但是不行…… 她自己也是孩子的母亲啊,两个男生…怎么,怎么能谈恋爱呢? 余姝逃避似的偏过了头,沈言闭了闭眼,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好了,沈言,人家已经对你足够客气了。 何况…… 奶奶的病情已经不能拖了。 “我知道的,阿姨。”沈言抿着唇,“我会和秦寻说分手的……”他踌躇地把手伸向桌上的卡,他好像十分难过羞耻一样,脸涨的通红,嘴角颤抖着不敢抬头看向余姝。 余姝也于心不忍看到这孩子羞耻的模样,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沈言就飞快的一把抓起银行卡站起身对着余姝鞠了个躬,弯下腰很久没有直起身,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出,“谢谢阿姨,真的很抱歉……谢谢…” 说完他快步走出了咖啡厅,推门的时候转身又对着余姝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低着头出去了。 余姝看着沈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不忍的叹了口气,疲惫的往后靠在座椅上,自言自语道,“这孩子…我是不是做错了…” 沈言有些踉跄的走过了转角,他痛苦地撑住一旁的墙壁,头垂的很低,手指死死的按在墙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颤抖起来。 他捏着手里的卡,力度大到卡片尖锐的边角深深陷进手心,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缓缓抱着膝盖蹲下,对周围来来往往人群的疑惑目光和议论充耳不闻。 “哈哈……哈”沈言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出声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打湿了袖口,唇角苦涩的弧度却越扬越大,他抖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很快翻到了那页熟悉的聊天记录。 上一条消息还是秦寻难掩兴奋的提醒,“宝宝,一会儿见哦!我爱你。” 今天是他们一周年纪念日。 沈言嗤笑一声,手指却怎么也摁不下去,他狠狠闭了闭眼,飞快的打出一行字后毫不犹豫地把人拖进了黑名单。 他抹了把眼泪,扶着墙站起来,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拨通了电话号码。 “喂,赵医生好,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奶奶的……什么?”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怎么会,我现在就过去!” 周围的路人就看着这个漂亮小男生先是不可置信地惊喊出声,随后又瞬间崩溃,不知所措的流着泪冲着电话对面哀求嘱托,很快就拦了一辆车走了。 路人可惜的摇摇头,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可怜这小孩儿了,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特殊的提示音响起,正在完善今晚行程安排的秦寻原本冷漠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他比了个手势让周围的工作人员停下,随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消息。 下一秒他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打击一样立刻站了起来,他不顾周围人的反应,沉着脸点开通话,得到被拉黑的提醒后他的怒气和慌乱更上一层楼。 秦寻重新拨了另一个号码,一接通就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询问,“沈言今天都去了哪里?” 他暴躁的拎起钥匙推门出去,“查!我老婆今天见了哪些人都给我查清楚。” 其余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他暴怒离去,互相耸了耸肩,谁知道这年轻的小老板突然发什么疯。 秦寻得到回应后沉着脸一条条细看沈言今天的行程,突然他疑惑地挑了下眉,隶属于他母亲旗下品牌的咖啡厅?沈言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这里? 他的大脑中立刻浮现出了最符合逻辑的结果,沈言被母亲发现了,他暴躁的啧了一声,拨通了余姝的电话。 还没等余姝开口,秦寻笃定的质问道,“你今天和沈言见面了”余姝早有准备的平静声音传出,“是,怎么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不得你耽误那孩子。”余姝停了一下,又加重了语气,“我给了他一千万让他离开你,他答应了,你也不用怪那孩子,我能给他付亲人的住院费,你能给他什么?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仰仗我,和你父亲。” “你们被发现后,你真的有能力承担住一切后果吗?他的家人能接受吗?你最好感谢是我先发现的,换成你父亲沈言已经被退学了。” 余姝听着电话里秦寻沉默粗重的呼吸声,平淡的补上最后一句,“你最好尽快收拾好自己,给你安排好了,后天就出国。” 该死,秦寻狠狠挂断了电话,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方向盘上,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沈言。 他又拨通了之前的号码,不待他开口,另外那人慌张的声音响起,“老板,我没法儿追踪了,我猜测沈先生的手机应该坏……” 又一个坏消息,秦寻听到一半就把手机扔到了一旁,一脚油门踩下去,他不知道沈言具体会去哪里,但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医院或者学校,还有他打工的地方,大不了自己一个个找过去。 沈言此时正身心俱疲的坐在急救室前的座椅上,他痛苦的弯下腰把脸埋在双手中,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奶奶怎么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言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一样。 手术室门口的灯灭了下去,医生推开门看向沈言,沈言站起身时太过急促,发麻的大腿和眩晕的大脑让他踉跄了几下,但他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几乎是冲到医生面前,“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一下,避开了沈言带着期盼的双眼,不忍心的开口道,“节哀。” “……”沈言眼中的期盼和希望瞬间黯淡了下去,他不可置信的抓住了医生的手,嘴唇哆嗦着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和打转的水光,紧盯着医生的双眼开口,“怎么……会…” 医生继续沉默着,眼中透露出不忍和歉疚,“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的情况十分危险……” “呜……”沈言的身体慢慢滑落,他的手也失去力气松开垂下,喉咙中滚出不成字句的呜咽痛哭,沈言伏在地上慢慢蜷缩起来,消瘦的脊背剧烈地颤抖着。 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但他一直都很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为了奶奶到处奔波,他亲眼看着这孩子对仅剩的亲人的孺慕之情,但生活好像对他太过于残忍了,连他最后的依靠都要剥夺。 医生的大手想覆盖上沈言的身躯安抚他,但最终还是落在了脊背的上空,他沉默的蹲在沈言面前陪着他痛哭发泄。 秦寻重重地甩上车门,匆匆走向住院部正门,他正在穿过马路,耳边却突然听到了急切的呼唤和大喊声,与之而来的是刺耳的刹车声。 他疑惑地转头看去,正面对上了车内司机还带着残存酒意的惊恐面容。 “砰!” 八年后 “小沈啊,好好休假,结束后尽快回来上班啊。” 沈言微笑着回应了董事长,“好的,我会的,谢谢您。” 出门后秘书也不舍的凑到他跟前,往常活波的金毛型青年现在睁着一双狗狗眼看向他,“沈总,怎么突然要休假这么久啊。” “就是就是,大美人沈总走了我每天上班都没动力了。”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小声地窃窃私语道。 更多的人碍于他平时冷淡严肃的气场不敢开口,只是不舍的探头偷看他。 “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你这段时间好好工作,我很快就回来了。”沈言有些不自在的碰了下肚子,稍微柔和了面容,轻轻回应着秘书。 秘书看着往常冷淡的沈总突然缓和了表情,连声音都带了点温柔,耳朵瞬间通红,呆愣了一会儿才忙不迭地回应着,“…是!沈总您好好休息啊,我等你回来。” “好了,回去工作。”沈言撇了秘书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了,“是!”秘书怕惹他生气,赶紧一溜儿烟跑回自己的办公桌。 沈言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公司,电梯门一合上周围瞬间爆炸开女孩子的哀嚎,还夹杂着数量不小的男声议论。 “呜呜呜沈总,怎么就请了半年的假。”“完了,我上班的唯一动力:看美人,没了。”“就是的,一想到半年后才能见到美女,我就想死。”“沈总到底去干嘛呀……” 沈言对身后的议论毫不知情,他平时在公司里一向冷淡又严肃,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他步履匆匆的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额头上隐约有汗,他皱着眉解开西装扣子。腰腹处竟牢牢裹着一层束腰,沈言被不舒服的小腹折磨的手有些颤抖,解了几次才解开了束腰。 束腰一抽出,白衬衫覆盖的肚腹突兀的隆起了一个圆润的弧度,沈言撩开衬衫,弧度越发明显,上面还有束腰勒出的红痕,他轻轻的把手覆上肚腹抚摸,面上一改在公司的冷淡,眉眼柔和的低声轻哄,“对不起宝宝,爸爸让你难受了,以后不会了。” 沈言摸着肚皮,好像感受到了内里小生命的活动,神色越发柔和,“爸爸今天去请假了,以后就不会委屈宝宝了,宝宝可以和爸爸一起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