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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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是一个成熟的帮派,内部组织已臻完备,各大堂主之间的势力错根盘杂,此消彼长,维持着多年的微妙平衡直到如今。 与当年动辄拎棍挥刀子相比,现在大多事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社会日渐文明起来,黑社会也与时俱进,势力渗透到各行各业中。 何茂接替何建德的位置,成为新一任“老爷”,比起脚踏实地运作企业,这位年轻气盛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大少爷明显更钟爱老一辈刀口舔血的经历,眼眨也不眨,从世易撤出八千万资金,一挥手投入地下赌场。 龙门手里本来就有几家高级会所,何茂一插手,装潢设施都翻了新,又挑了批高素质的小姐少爷送进去,连管理人员都重新培训过。 何绪就跟在他身后,被指挥着,跟无头苍蝇似的忙东忙西,大事掺和不进去,小事没必要掺和。时间久了,何绪咂摸出头绪来了,何茂估计就没想让他接近帮派,之前一堆屁话不过托词,欲拒先迎,这倒跟他玩起心眼来了。 许渭舟问他:“你弟这么糟蹋家产,你看着就不心疼?” “心疼个屁,”何绪喝了口啤酒,把啤酒杯往桌面一砸,没什么表情地说:“他老爹给他的,有我什么事儿。”他眼皮一抬,望向许渭舟,“聊点别的吧,今晚不想提他们。” 许渭舟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进入龙门?” “我早在龙门插了不少人手,现在何茂起了戒心,不好火急火燎地进去,慢慢来吧,不急。” “再不急,我可要被逐出家门了。”许渭舟右手捧着脸,笑容在灯光下暧昧不清。 何绪皱了下眉,“不至于吧,许渭行对你挺好的。” “许渭行啊,好一个衣冠禽兽,他想上我呢。”许渭舟顿了下,竖起手指头对天发誓,认真道:“我真是他亲弟弟,一母同胞,有几个正常人会想操自己的亲弟弟?。” 这是何绪第一次听他提有关许渭行的事。许渭行谁不知道,A市的风云人物,当年许家父母车祸双亡,家族企业乱成一锅粥,平日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合作朋友趁机落井下石,内忧外患祸事重重,是年仅二十一岁的许渭行力挽狂澜,冷静迅速地拿下董事会。不出半月,所有部门都恢复正常秩序,公司得以正常运作。 当初何建德就是看许渭行年轻有为,不愧是在海外留过学的人,才冒出送何茂出国的念头。 “看不出来,”何绪实话实说,“许总挺稳重一个人,做事很周全。” “谁说不是呢,”许渭舟情绪低落地笑笑,明显不想再提这个,僵硬地转移话题道:“程鹏攒了个饭局,明天晚上在流水轩,一起去玩玩?” “不了,你自己玩去吧。”何绪不怎么和那帮高干子弟打交道,圈子混不进去,硬挤也没意思。 往后又过了几日,何绪消极怠工,文件压着不送,龙门的一个堂主等了几天没等到承诺书,就去何茂那边问情况。堂主仗着资历老辈分高结结实实训斥他一顿,两人当场闹翻了脸。 当晚何茂找来了,竟也没发脾气。何绪给他倒了杯茶,何茂喝完后,沉着声说:“明天我带你见个人,事儿办好后,我让你当财兴堂的堂主。” “生了点小矛盾就把人堂主的位置撤了,你也不怕他们造反?” “怕屁!老子接管家族势力,又往里面砸了那么多钱,谁敢不听老子的?” 何绪不置可否地笑笑,“成啊,我听你的。”他往前倾身,与何茂面对面盯着对方,眯起眼睛笑道:“只是得提前说一句,不要耍我,否则就没法玩了哦。” “耍屁啊!”何茂扭脸移开了视线。 何茂沾毒,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何建德避毒品如避蛇蝎,杀人放火干过无数回,就是死活不肯碰这玩意儿。毒品交易风险高,相对应利润也极大,绝不是其他产业能比的,当年龙门也有一部分人面对暴利诱惑蠢蠢欲动,被何建德杀鸡儆猴公开处置了几个后,没人敢再往这方面想。 在被送出国之前,何茂就偷偷地嗑过致幻药,国外毒品管治松散,再加上没人时刻盯着,照他那尿性,放飞自我也十分正常。 何茂这次请来的,据说是A市最大的贩毒头子,叫孟爷。 何绪推开房间门,入眼就是一幅几人吞云吐雾的场景。见他来了,何茂摊在沙发上招招手,神情餍足,笑着说:“来,向孟爷问个好。” 何绪反手关上门,视线落在何茂带来的那个男人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传说中的孟爷,走两步上前,笑眯眯地伸出手:“孟爷,幸会。” “啊,”中年男人敷衍地应了声,没过多搭理他。 何绪神情自若地收回手,在一旁坐下,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支烟,他摆手拒绝了。 烟里掺了料,何茂一口接着一口吸,急不可耐,瘾君子面貌彻底显露。何绪等着他说话,视线时不时往他旁边那个男人身上扫过,大概是视线太露骨了,何茂轻蔑地哼了声,单手拽着男人的衣领,猛地将人扯过来,凶狠地亲了上去。 何绪笑着别开眼,看向孟爷,自己先开了话头,“孟爷生意做得大,不像我们小打小闹的,怎么就和龙门搭上了头?” “哼,”孟爷瞥他一眼,磕磕烟灰,慢悠悠道:“龙门小打小闹?那是你们生得不是时候!想当年,我要想在这颗大树下乘凉,不知要疏通多少关系呢。” “也是,”何绪垂下眼谦逊地笑笑,“孟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旁边何茂动作越来越急切,推着男人慢慢往沙发上压,双手钻进男人的衬衣里,反复上下揉捏,衬衣很快就被推了上去,露出精瘦的一层腹肌。旁边人握拳抵唇,提示性地咳了声,何茂这才稍微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还请了个人物,便坐起身,向孟爷点头示意:“对不住了孟爷,我得先解决点私人情况。”说完就拉扯着男人离开了,踉踉跄跄背影急乱。 何绪微挑眉,重新回到与孟爷的谈话中,“让您见笑了,不知孟爷可有什么吩咐,小辈力所能及的地方,一定为您办得妥当。” “这……,”孟爷闻言迟疑地抬眼朝门口看去,顿了顿,道:“不瞒你说,何茂是想让你到我手底下忙活两天,但你小子看着不错,当跑腿的有点可惜了,不如就跟着我做买卖吧。” “孟爷抬举了,小辈其实拙着呢。”何绪为他续了根烟,笑着说:“做买卖得要那股精明劲儿,干不好,赔钱事小,坏了孟爷的大事可就麻烦了。” 孟爷思虑一会儿,大概觉得有理,便也没再坚持。 两人又闲聊了几十分钟,何茂才回来。他换了身衣服,身边没有任何人,分开腿往沙发背上一靠,指着何绪道:“你明天,到孟爷那边去,帮孟爷送点儿货。” “嗯,知道了。” 何绪结束这场见面后,走出酒店大门,就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久违的铃声再次响起,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何绪盯着路边的垃圾桶,继续耐心等待。 那边过了十几秒后接通,是道沉稳且温和的男声:“你好,我是心理顾问杨医生。” “我是何绪,今天下午还有空闲时间吗?” “稍等,我看看,”那边寂静了片刻,不一会儿回道:“有的,如果需要我可以空出三个小时的时间。” “成,”何绪仰头看向楼顶上的云朵,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下午两点去你那里。” 为孟爷送货,送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毒品这玩意,何绪不感兴趣,也不想与穷凶恶极的毒贩打交道,不过都应下来了,至少也得跑趟腿。 这阵子警方抓得紧,孟爷手底下能用的人,多多少少都被盯上了,按理说这段时间应该蛰伏不动,静观其变,谁知上家那边催货催得死急,眼看着最后期限快到了,孟爷只好冒险另寻人办事。 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小道,司机是孟爷那边的人,何绪不清楚底细,四扇车窗关得死紧,空调开到三档,整个车厢内都沉浸着死寂的氛围。 何绪敲敲前面的座背,问:“兄弟,有火吗?” 司机从后视镜内看他,眼神阴鸷,“干什么?” 何绪举起右手夹着的香烟,笑道:“困了,抽根烟提提神。” “第二层柜里,自己拿。” 何绪伸手去摸,食指尖刚触碰到打火机,还没收回手,司机突然踩下刹车,同时猛甩方向盘,想要转向,“妈的!遇上事儿了!”他低吼道。 何绪头撞到副驾驶座,身形不稳一下歪倒在后座上。他闻言朝前面瞥了眼,几十米开外设有路障,几辆警车拦路停驶,有两三个警察拿着对讲机,正朝这边走来。 “后面估计也有埋伏,走不掉了。” “怕什么来什么,真他娘的晦气!一定得闯出去,出不去,小命今天就他娘的、得交代在这儿了!” 何绪伸手把住方向盘,沉声道:“停下。” 司机手上使满劲,小臂青筋暴起,凶狠地死瞪着他一眼,“滚你娘的蛋!老子一定得闯出去!” “停车,”何绪平静地与他对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货不在这辆车上。” 警察已经谨慎地围了上来,保持着开枪姿势,向车里喊话:“这里是A市缉毒大队,请尽快下车接受排查!” “操!”司机右手握成拳,狠狠一砸方向盘,随机偏过头瞪向何绪,咬着牙恨恨道:“不管怎样,绝不能暴露孟爷!” 何绪轻笑了声,率先打开靠边的车门,举起双手慢慢下车,天色已经暗得难辨面目了,他安分地蹲在地上,仰着脸轻松道:“嗨,各位警官别紧张,我们接受任何排查。” “不许动!”旁边有人喝斥。 何绪挑了下眉,老老实实地保持姿势。另一边的司机因为不服从指示,挨了不少拳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警察摁掼在地面上,挣扎不得。 缉毒犬在车厢内转来转去,后备箱打开了,所有物品都拆开来仔细查看,这场搜查持续长达一个小时,手电筒的强光束打在司机脸上,警察审问道:“刚才见到警车,跑什么?” 司机梗着脖子哼哧道:“老子忘东西在家里了,要回去取,咋地了?” “嘴硬,说!你们这一趟出去,带的货是不是毒品!” “等等,”何绪接过来话,温和地笑起来,“提醒一下,警官,诽谤是犯法的,请不要知法犯法。” 问话的警察转过来头,嗤笑一声,“按刑法,你们死一百回都不够。” 何绪无辜地睁着眼,神色坦然:“警官,我真没做过什么违法犯纪的事儿。”除了今天这次。 排查结束后,一名警察过来汇报情况:“报告队长,没有发现异常。” “真没有?” “……确实没有。” 也不知是谁叹了口气,缉毒犬蹲坐在地面,伸着舌头左右望,牵着绳子的警察摸了摸它的头。 司机开始挣扎起来,“查完了吧,啊?小心我投诉你们,都给我记着!警察就能随意破坏私人财物吗?还有没有王法!” “实在抱歉,今晚对二位造成困扰,还请见谅。” “没那么简单的事儿!警号多少,都给我看看,不要觉得寻常百姓好欺负!” “啧,”何绪拉开了车门,斜靠着看了一会儿闹剧,不耐烦道:“你还走不走了?” 司机闻言看他一眼,又冷哼着瞪向那个小警员,小警员忙连连鞠躬道歉,司机这才坐进驾驶座,“嘭”地一声带上车门。 抖着手发动车子,等驶离了警察的视野,司机后背的冷汗才唰地冒出来,他擦了把额头,通红着脸扭头看向何绪,激动地问:“货真不在这车上,你把货藏那里去了?” 何绪转脸看向窗外,车窗降下去小半,晚风直往车厢里灌,他眯了眯眼,风吹得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会儿,估计都过海关了。” “妈的,真没想到,条子竟然摸得门儿清!干他娘的,肯定有眼线!老子非得逮出来这个二五仔!” “不用,”何绪手搭在车窗旁,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点,淡漠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有误会,我自己处理就行。” “去他妈的误会!老子命差点都丢了,你是不是故意耍老子的?” 何绪微挑眉,“我为了耍你图一乐,把自己都搭进去?不值当吧。”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千克重量的毒品,谨慎点总没错,这次我虚晃一枪碰了巧,是谁也没想到的。”何绪伸了个懒腰,双臂枕在脑后,眼里含着笑,“至于眼线嘛,我琢磨着估计是何茂给我的考验,毕竟没点儿脑子,进了龙门也不好生存。” “……这样啊,”司机将信将疑,顿了片刻,又气愤道:“那要是真没有留后手,不仅我们俩得出事,孟爷和龙门也得遭殃,你那弟弟也太乱来了!” “谁说不是呢。”何绪定定地看向前方,神思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