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暗潮涌动
平心而论，莫谕有点把不准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现在这个身份不明的卫晏，像之前那般毫无芥蒂怕是不太可能了，如果没发现他不对劲的话。但这几天卫晏像是没发现他起疑，还是之前那般。 现在他手上有一份联盟卫晏公开的信息文件，就在他的通讯器里面。但他迟迟没有点开，这几天都被这事积压在心上。 沉思几番，如果他一直都这么温驯下去，大不了把他锁家里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之前担心制不住强悍的雌虫准备过了留好了后手。 三年前，外敌来势汹汹有备而来同时进攻联盟和帝国，之后联盟和帝国结盟联合起来才击退外敌，卫晏就是在那段时间崭露头角的。 外敌虽然也算虫族，和联盟帝国的虫族是同样的祖先，但在认同是否化为人形上面起了分歧。 联盟和帝国的祖先选择了便利体型比虫态小的人形，学习远古人类的文化，那些鄙夷人形、人类文化的虫族保持着原始巨大的虫态生存、延续着虫族血脉里的血统纯正、强者为尊。 千年下来，联盟帝国的虫族雌雄分化出两性不同职责、科技也日新月异。而保持原始状态的虫族虽然内部分为大小部落，但也眼红科技的便利，也不甘落后发展科技。 但他们基于对保持虫态、对原始自然的追求，自诩高贵、敬畏于虫神，他们根本不屑于化出人形，所以他们居住、用的东西都是和体型相配的，都异常巨大。 而且他们进化方向应该大部分都落在强健的躯体上了，使得他们的肉体要比联盟帝国的虫族的皮肉更加皮糙肉厚、坚韧，同时他们巨大的身躯对食物还有物资的消耗日益巨大。 在他们的环境难以供应自身之后便把目光转向曾经的同族了，而且自诩高等的他们根本不认为联盟和帝国的虫族是他们的同类，毫不留情地挥刀相向。 联盟和帝国的分庭抗礼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但他们不止掠夺资源还残忍地对联盟帝国的虫族下手，这才给联盟帝国结盟的机会。 战争一直都在持续，战场主要在星际，两边似乎不约而同默契地不波及居住生存地带。 卫晏真正开始出名准确时间大概是一年前，准确判断并击退一次大规模袭击。给当时被外敌强悍的进攻的联盟和帝国大大鼓舞了士气，当时的社交媒体争相报道这件事，还有不少后续跟踪卫晏举动的。 从那时的报道来看，卫晏睿智、有勇有谋，流传的图片比较少，但每张都尤其惊艳震撼。流传得最广的图片里的他浴血站在一具巨大的虫尸上眺望、浑身肃杀，周围遍地死尸，他立在那里仿佛一面坚固的盾守护疆土。 卫晏没有答应接受过任何采访，这些图都是记者悄悄拍摄，他倒是不阻止那些偷拍，可能拍照的时候都恰逢他刚下战场，神色无一例外全是冷峻、肃杀、傲极了，像极了无情的战斗天使。 把资料一览，莫谕发现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 下午回家一推门，莫谕就看见卫晏在勤快地打扫。听见莫谕回来的动静，卫晏转过脸来朝他腼腆一笑。 “我觉得家里很干净整洁了，不用打扫得那么勤都可以。”莫谕说道。 “没事，我独自在家也没什么事。” 莫谕沉默，没接这话。 等饭后两人都洗好澡了，莫谕拉着卫晏并肩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墙面上投影着新闻播报。还是卫晏先忍不住了，伸手去握莫谕的手：“是发生什么了？” “给你讲个故事——” 有个人意外捡到一只很可爱又很乖的猫，猫咪对他百依百顺。他一开始很高兴，但后来他脑子里越想越不对。 这么乖的猫咪万一哪天跑了呢？投入别人的怀抱，也会这么温驯地对别人献殷勤吗？ 而且猫咪是只成年猫咪，他的主人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了解他的猫咪。主人不愿意怀疑他可爱的猫咪，但他的猫咪实在是太神秘了…… “猫咪只会对他认定的人献殷勤的，就算投入别人的怀抱也是张着利爪的攻击。”卫晏说道，伸手与莫谕的手五指相扣。 “他的猫咪就算跑，也是跑去捉对主人有害的老鼠。”说到这，卫晏五指扣紧了莫谕的手。 “好……猫咪之前答应过主人会留在他身边，要是跑了——可就要做好承受主人惩罚的准备。” ╔═?══?══?══?═╗ 天上云朵团成块似乎把天地四方都笼成一起，倒也还挺光亮的，就是闷热闷热的，仿佛把汗液生生摁回毛孔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鬼天气？刚踏上联盟土地的莫岚如是想。莫岚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迅速联系越好了鲸晚上见面。 时间转瞬就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两人约在一个老旧的公园外面空阔的路口。莫岚做事向来稳妥，提前到地方。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物，视野开阔，连着三个路口，后面老旧的公园还是个不错的退路。 这个地方挑得……不错。 不多时，鲸骑着辆机车来了。鲸摘下了头盔，他打扮得十分朋克风，艳丽的红黑夹克，带着铆钉的靴子，身上一堆带子还有反光的带扣。一头短短的棕色卷发，长相是痞帅痞帅的那种。 莫岚来之前了解过他，听说他在联盟有乐队，看来说不定是真的。 “初次见面，大人，我是鲸，您也可以称呼我——惊雷。”鲸说话前礼貌地吐掉口香糖，语调隐隐有点跳脱的意味 莫岚微微点了个头，说道：“我姓莫，来这边调查点事。” “哦呜，这我当然知道。您是那位的心腹，专门来这边当然是有正事要办。”鲸说话语调里面略浮夸的意味让莫岚听得有点皱眉。 见莫岚皱眉，鲸往前一步，背对路灯看不清神色，他语气一肃：“大人有什么指示，下官全力配合。” 鲸比莫岚还要高出一点，有点紧逼的意思，莫岚下意识全身肌肉紧绷脑内拉响最高警报。 来之前莫岚曾询问过和鲸共过事的雌虫对鲸的评价，那边沉默许久才回复，他看起来吊儿郎当，但他有魔术师那种变戏法般神奇的本事，真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 就在莫岚以为鲸要做点什么的时候，鲸蓦然后撤一步恰好站到路灯能照到半张脸的位置。表情无辜地举起双手道：“我只是急于向您投诚罢了。” 这是什么戏法吗？在莫岚看来刚刚那般几乎可以算是一种挑衅。 “作为投诚的诚意，我要向您检举一个雌虫。” “谁？”是要狗咬狗吗？还是拿我当枪使？但他接下来说的话直接打了莫岚个措手不及。 “我自己。”昏黄路灯下，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唇角勾起了一个痞笑，强健的身躯一半在明一半隐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