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交易
吃过了午饭，兄弟二人与巴颂告别回家，路过隔壁两姐妹家时，看见蓝雅正坐在门口低头认真读书。 关望往屋里瞟了一眼，见里面光线昏暗，问蓝雅：“你姐姐呢？” 蓝雅抬起头来：“在、在睡觉。” 素攀以往都要在夜里招待男人，第二天总要睡到午后才会醒来。虽然这两天没再接客，但也习惯了之前的作息。关望便打算等晚些时候再找素攀谈谈。 他掏出钥匙来开自家的门，程见凌在等待进屋时感觉被人扯了扯衣服，他回头一看，正是蓝雅。 蓝雅在程见凌看向自己时立刻低下了头，怯怯地不敢看他，脸颊漫上两团绯红，伸出一只手来给他递东西。程见凌一看，那是几支不知名的白色小野花，扎成一小束，跟眼前的朴素少女一样清雅可爱。 程见凌有些受宠若惊，忙双手接了过来，用刚学会的泰语对她说：“谢谢你。” 蓝雅羞涩地摇摇头，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关望不免有些不满：“我收留了她三年也没这个待遇，你才认识她一天就掳获芳心了。” 程见凌看着手里的野花，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新香味。昨天的一次出手相助换来今天小姑娘的善意示好，实在是让人喜悦和欣慰。他笑道：“可能女孩子更喜欢温柔一点的人。” 关望轻笑了一声：“我也喜欢。” 程见凌听得开心，便从花束里抽出一支来要插到关望的头发里：“你也别心里不平衡，我分你一朵好了。” 关望偏开头去，程见凌非要插，被关望拦住了手：“别闹。” 程见凌很肆无忌惮地把关望压坐在沙发上，将那朵野花强行插到了他耳后的头发里，满意地拍了两下手，还掏出手机来给他照相：“鲜花配美人，果然好看。快笑一个。” 关望无奈又好笑，但也拿他没有办法，最后还是被程见凌搂着脖子拍下了合影。 到了晚些时候，关望估摸着素攀已经起床了，便到隔壁去敲门。开门的是蓝雅，她看见关望有些惊讶，屋里的素攀也好奇道：“关望？怎么突然过来了。”然后又笑嘻嘻地问：“你弟弟呢？” 关望对蓝雅说道：“你先到我家去坐会儿，我有事情要跟你姐姐说。” 蓝雅闻言回头看了眼素攀，素攀也觉得有些意外，似乎关望这次过来的目的确实非同寻常。 关望拍了拍蓝雅的后背：“去吧，我弟弟在家里。他很喜欢你送的花。” 蓝雅听话地过去了。关望进到屋里，关上了门，对素攀道：“你有没有兴趣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素攀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 “你先说说看。” 关望在椅子上坐下，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先由巴颂来牵线，找个机会让阮梅见到素攀，阮梅不出意外会被素攀的相貌吸引，进而在素攀身上产生对旧情人的移情，素攀便可趁此机会接近她，帮助关望套取她跟程晋合交易的信息。 关望也把风险都明明白白告诉了素攀：“虽然我跟阮梅接触不多，但也能感觉到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既然能对旧情人的丈夫和孩子痛下杀手，必然比一般人要凶狠残忍得多。你接近她的目的一旦暴露，会有很大的危险。而且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你，你也许就不能轻易地离开她了。” “我不去。”素攀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不想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吗？” 素攀眉毛一挑。 “我可以带蓝雅离开这里，送她去读最好的学校，保证她将来都衣食无忧。如果她愿意，也可以跟我去中国，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国家。” 素攀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得犹豫了。 关望继续说道：“你每天辛苦赚钱，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蓝雅好好读书，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去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吧？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些事你都可以不用再操心，我全部会帮你安排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素攀问。 “你放心，我会把蓝雅读书和生活的支出清单按月发给你，期间你也可以随时跟蓝雅联系，确认她的生活状况。” 素攀心动了，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个太难以拒绝的条件。 但她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道：“你让我再想想吧。” “可以。”关望站起身来，“最好也跟蓝雅商量一下，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听你的回答。” 他回到家里，看见程见凌和蓝雅这语言不通的两个人倒也相处得很好。程见凌把随身带的一盒软糖、几袋零食送给了蓝雅，蓝雅之前从没尝过这些东西，觉得新鲜，一样一样地尝得很开心。 蓝雅见关望回来了，便抱着程见凌给的东西回了家。程见凌问道：“她姐姐答应了吗？” “还在考虑，明天会给我答案。” 程见凌心里其实有些矛盾，他当然希望素攀能为关望助上一臂之力，但也觉得去接近一个女魔头确实太过危险了。昨天他刚见过了隔壁姐妹俩被坏人欺压的一幕，难免心生恻隐：“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你也别逼她。” “我只是给她提供一个选择而已，最后到底怎么选，当然是由她自己决定。”关望道，“不过我觉得她会答应的。” “为什么？”程见凌问。 “当然是因为蓝雅。”关望看着他说，“其实她们也就是我们。” 程见凌讶异地愣了一瞬，然后很快便明白了。如果他们也有这样一个机会，以自己冒险作为让对方从困境中解脱的代价，他们也会为了彼此而奋不顾身的，那对姐妹也是一样。 “说得也是，而且还非得瞒着对方，偷偷摸摸地去做那些冒险的事。” 关望笑道：“那看来我得小心一点，不能让你有瞒着我做这种事的机会才行。” 素攀比关望预想的还要果断，当天晚上便来找他了，一进门就对关望说：“我愿意跟你做那个交易。” 关望眯起眼睛：“你想好了？阮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想好了，反正陪男人是陪，陪女人也是陪。就算不去跟阮梅，我也说不定哪天就得了病，又能再活多少年？还不如趁现在捞一笔大的。” 程见凌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能从素攀的表情里看出她正在诉说着什么坚定的话语。 “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攒不出给蓝雅读好学校的钱。昨天那种事情将来可能还会发生，只要蓝雅离不开这里，早晚也得变成我这个样子。”素攀看了关望身后的程见凌一眼，“你带她走吧，多给她点钱，让她好好读书，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做个体面人，像你弟弟一样。关望，我信得过你，我们成交了。” “好，成交了。”关望郑重答应了她。 “还有，这些事情你要帮我瞒着蓝雅，我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 关望皱起了眉。 “这还不容易。”素攀笑道，“你就说你一早看上她了，将来打算娶她，所以要带她离开这里去过好日子。我会劝她答应的。” “行吧。你问问她将来是愿意留在泰国还是跟我去中国，或者想去其他国家，我会尽力为她安排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