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啪：水中月是天上月（标题剧透了可恶）

    欲望之神还记得与光明神的初见。

    他获得神格，在神灵之树处休息三年，降生虽是婴孩模样，可心智记忆都未曾变。那一日，神灵之树化身为俊秀高挑的男子，轻轻将他抱到怀里逗哄，小小的伊瞳就是个尚稚嫩的少年，看着父神怀里的婴孩，眼睛眨也不眨。

    “伊瞳，这是你年纪最小的弟弟，”神灵之树温柔道，“要好好跟他相处啊。”

    “好的，父神。”

    小小的光明神还没被过多的事务和严峻的战争打磨得心性冰冷，无情无义。他好奇地伸手触碰弟弟肉乎乎的小脸蛋儿，穆极乐慢慢抬眼看他，然后露出了一个软乎乎的笑容来。

    昔日的稚嫩少年与此刻的眼前人身影重叠，穆极乐不由得对这位来路不明的少年多了几分亲切和耐心。他伸手与少年伊瞳交握，微笑柔和：“你多大了？还有家人吗？”

    听着有点像查户口的，但伊瞳显然并不在意：“十九岁了，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了。”

    “这样啊，那要进来坐坐吗？”

    “不，不用了，”伊瞳脸红扑扑，眼神游移着就是不敢看穆极乐的脸，只口口声声道，“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穆极乐：“……”

    为什么我觉得你们避着我跟避着鬼一样？

    我是神啊我又不是魔鬼。

    门再度关上，亚欧尼斯好奇询问：“怎么了？”

    “遇到一个长得像我冤家的少年。”穆极乐敛下眉眼，言简意赅道。

    冤家？光明神吗？

    亚欧尼斯顿了顿，轻声问：“那，主人要不要把他……”

    “算了吧，一看见他的脸我就没兴趣了，更别提doi了，”穆极乐耸耸肩，往沙发上一摊，顺手召唤出弑神之剑来，熟练地摸了摸剑柄——果不其然，剑柄再次流下水银般的金属液体，“小念你认识他吗？”

    “认识，但没见过几面。据说他是个刚毕业的画家，无父无母但心地不错。”唐念以嗡鸣声回答主人的话，“还有，主人，请不要再摸那里了……我会忍不住……”

    穆极乐立刻又狠狠揉了两把剑柄，如愿以偿地听见唐念发出隐忍的闷哼声。

    ——他可是一路追着光明神灵魂气息来的，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跟光明神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没人知道。

    那个深渊里的存在，绝对能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不过去那里的话，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那个深渊里的混蛋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

    就在这时，他忽然又想起来些往事。当年他和光明神都还没长大，相约背着父神来到华夏玩。那时他们坐在高楼天台上舔着冰激淋，伊瞳眯着眼看蔚蓝色天空上过分耀眼的太阳，而他则低头看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喧嚣人间。

    “如果能在这里生活，当个普通的画家，不也挺好的吗？”小小的光明神说着不可能完成的理想。

    穆极乐不说话，只是笑。

    那时的他们都没想到，他们最后会分道扬镳而又不得不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