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

    磨磨蹭蹭洗漱完毕，他想找条裤子或者内裤穿上，又不太敢叫叶凛进来，自己一个人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才终于找到能穿的裤子。

    本来他想穿衬衫的，长袖衬衫把扣子拉到最顶上可以大部分遮住他身上的红痕，但是布料摩擦在皮肤上隐约有点刺痛感，他只能舍弃，又穿回原来那件宽松洗旧了的T恤，叶子濯一直把领口往上拉，不想露出那些可怖的痕迹。

    叶凛见他大半天都不出来，只能进来寻他。

    叶子濯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塞回去，神色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叶子，过来吃点东西吧，别收拾了。”

    叶子濯低声应了一句，双腿发软，看见洗漱后清清爽爽的大哥，又突然想起昨夜不堪回首的场景，身子软得站都站不起来，最后只能由叶凛搂着他走到饭厅，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的红色染上他的脸，浑身僵硬的坐到椅子上。

    面前摆放的是他喜欢吃的清粥小菜，叶凛总是这么贴心。

    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喉咙胸口涌出抓心挠肝的花朵，再呕成血吞咽回去。

    叶凛坐在他对面斯斯文文的吃着菜，他也饿了好久了，却不想吃面前的粥，他盯着叶凛那些看起来非常好吃的海鲜，咽了咽口水。

    大约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叶凛吃饭的手顿了顿，放下筷子看向他。

    视线收回不及，两人的目光撞上。

    “你现在身体不太好，先吃粥，我约了医生，等会我要带你出去检查一下。”叶凛看向他，关于他身体的问题是避无可避的，对于昨天的颠鸾倒凤叶凛早已做好被他憎恨的准备，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情况并不算坏。

    平白给了点希望出来。

    叶子濯胡乱点了点头，他很饿，头也很晕，他的大哥分明是很关心他的，但同时他也不能理解在床上时叶凛的眼神代表的含义，他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对于感情这回事也迟钝得很，他怕自己会错意误会了叶凛。

    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后，叶凛回房找了件衣服给他，是件宽松连帽的卫衣和运动裤，看起来像他以前学生时代穿的衣服，穿在叶子濯身上有股青春洋溢的味道，也刚好能遮住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

    叶凛开车带他去私立医院做检查，在路上的时候叶凛问了他几句关于昨天的事。

    “叶子濯，你该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弟弟醒来后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叶凛只能强硬一点。

    叶子濯坐在副驾上，脸色有点微妙，这里动动那里动动的，皮质座椅还是不够柔软，他的下半身不太舒服。

    但是现在也没有软垫能给他垫垫，只能先捱一路去了医院再说。

    他清了清嗓子，知道这是个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小声回答，“昨天我本来要去找老师的，他们下课后叫了我出去，我想着反正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就去了，他们说是我抢了谁的女人什么的……但我没做过自然不认，然后就起争执，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就被他们抓住阴了。”

    然后就被喂了奇怪的药物。

    太狗血了，叶子濯说出来都觉得这套路怎么能狗血成这样。

    但是细细缕一下情节，就会发现那群人出发点的理由非常薄弱无力，像是只寻一个由头要弄他一样。

    他自问没得罪过人，那群人虽然也是富二代，但在学校里也没见过几次，交集太少，叶子濯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

    他见叶凛沉吟着没说话，在心里萦绕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对不起，哥。”

    叶凛握住方向盘的手停顿了下，低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叶子濯攥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胸前红肿的乳尖摩擦着衣服让他有点难受，“哥……”

    他低下头，停顿了许久，久到叶凛以为自己听错了。

    “哥……你，你能忘掉昨天的事吗？”

    要是能有一种药水，能让他们两个都忘记昨天那些疯狂不可控的行为就好了，他们是兄弟，虽是两个男人，但怎么能做出那些耽于欲望的事。

    这是不对的，是错误的，该被修正的。

    叶子濯半晌听不到叶凛的回答，偷偷抬眼看过去，他的大哥侧脸俊美无俦，眼睛目视前方，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他咬着下唇，这样的话说了一次后他也没勇气再说第二次了。

    叶凛看着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波涛翻滚。

    那些叶子濯想要忘记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却是最甘美的回忆，他实在做不到忘记，只能假装没听到。

    反正，他说得这般小声，听不到便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私立医院位于郊区，叶凛开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

    相熟的医生好友给他开了后门，可以给他的弟弟第一时间做检查。

    一项项检查做下来，叶子濯已经快要晕倒了，他的身体经过昨天本就虚弱，这么多项检查做下来他只能靠在叶凛身上，闭上眼睛稍微歇息一会。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还是这般没有距离感，叶凛想亲亲他的额头，却忍住了，动了动手指也不敢搂住他，只能放任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憩。

    等了不多时，医生便拿着病历进来。

    诊疗室里只有他们三人，叶子濯揉了揉眼睛醒来，打算听听医生怎么说。

    赵医生年轻俊美，拿着病历的手指也很好看，叶子濯多看了两眼，却惹得叶凛有些不快。

    赵医生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检查结果出来了，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低血糖，最近两个星期都不要进行性生活，回头我开点药你拿回去吃。”

    “除了检查的事项外，叶子濯你觉得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迷药的成分还在根据你抽取的血液分析中，我想听听你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有没有哪里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叶子濯脸皮薄得很，红红的耳尖显示出他的尴尬，他看了眼自己哥哥，又飞快转回视线，吞吞吐吐说着，“没……没哪里不对劲，就是……嗯……就是阴，阴茎会刺痛，还……还有后面……”

    说到这里他的脸已经变成煮熟的虾子，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哦。”赵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字，“那你注意这两个星期不要射精，不要手淫，也不要和你的性伴侣进行性生活。”

    叶凛幽幽的目光扫过赵医生，觉得他在损自己又找不到证据。

    叶子濯只能听话的点头。

    “我去外面抓点药，你们先等着吧。”

    赵医生出门前对着叶凛使了个眼色，叶凛接收到信号说要去洗手间也跟着他一前一后出去了。

    等走了很长一段路确保对话不会被叶子濯听到，赵医生才停下脚步和他说，“恭喜你终于吃进嘴里了。”

    叶凛揉了揉眉心，“别损我了，现在头疼得很。”

    “你是该头疼，你昨天应该玩得挺疯的，半夜才打电话给我。”赵医生看起来像夸他，却有点话里藏针的感觉，“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补肾的药？”

    叶凛沉默片刻，“那就拜托你了。”

    赵医生被他噎住，咳了两声，“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弟弟现在这情况不太好搞，虽然把血液拿去化验分析了，但结果未出来前我也不敢乱开药，先给点维生素回去吃着吧，另外你要多注意一下他平时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要是觉得奇怪的话就尽早带来就医。”

    “按你说的药效能维持这么久，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催情药。”

    叶凛拿着药心不在焉的回了诊疗室，叶子濯等得快发霉了，一个劲催促他能回去了没有。

    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医院。

    叶凛带着他回家，一路上想着医生说的话，他看向在副驾睡得香甜的叶子濯，本就不甚明朗的心情更加阴沉了。

    好友的话语萦绕在他耳边。

    ——我怀疑，那种药物有上瘾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