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望断

    临近冬至，江城降温。

    跟武汉往年的冬季一样，商场的展台模特换上了冬装；奶茶店里季节限定的热饮开始售卖；前不久在抖音刷到很多白太太在铺满金黄色落叶的银杏树下等待邂逅，如今那些落叶经风吹后融入土里；路边的广玉兰树新刷上了保护漆。

    我蜷在被窝里，对室友放话：“除了火锅和炒板栗，这个冬天，谁也别想让我下床！”

    正在刷的剧里，女主爱喝草莓牛奶，很多年后，男主仍会在去见女主的路上买一杯草莓牛奶。我撑着脑袋，拉进度条，内心早已“嗷嗷”的满床打滚。

    画面一顿，手机屏幕弹出了小程的通话。我环视一圈，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我想了一下，掀开了被子，捧着手机，趿着拖鞋走出阳台。

    “欸，你不是……”

    身后的室友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语气出声，我捂着话筒，扭头喊：“特殊情况，特殊情况。”

    匆忙裹了一件外套，站在阳台上，风切切实实地刮过我裸露在外的肌肤，我哈了口气，白烟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小程让我注意保暖，不要吹风，避免感冒，我总嫌他啰嗦。

    冬初的夜晚，看不到星星，只有圆月，月亮周边却撕开了一团珍珠白的裂口，隐约看到一层浅黄的描边，在向下漆黑的衬托下，有些许梦幻和漂渺。这种虚幻，让我几乎沦陷在这样一个很平常的夜晚里。

    我不受控制的开口说话，有一个问题，我迫不及待的想得到的答案。立刻。

    不远处的大楼灯火通明，对面的霓虹灯划过沉寂。有风迎面刮来，我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柠檬糖和鸢尾花代表着萧逸，银杏是白起的象征物，吴南柱看到草莓牛奶就会想到吕珠多，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一点也不特别，普通到没有物象。”

    “无法被某一具体的事物定性，这样的你才是最特别的，不是吗？”听筒里传来了开门声，他也走到了阳台吧，我这样猜想着，耳边熟悉的声音仍在继续，“因为不被定性，于是我看到银杏、金桂、广玉兰，或者鸢尾、蔷薇、满天星，花开、叶落，所有景色都想和你一起看。无论喝到了玛奇朵、柠檬茶、草莓牛奶，还是吃了甜甜圈、泡芙、或巧克力曲奇，我都会想起我的女孩会不会也喜欢这些。”

    “你可能喜欢的，我都想分享，也不光是看到特定的景色、具体的象征，奶茶店、电影院、天桥或者地铁站，怎么样？不管在哪，什么时候，我都能想起你，与你有关的亦是无关的，为什么不呢。”

    小程的话，直晃晃地，让我在吹着寒风的冬夜，不觉有些许燥热，少了不安，就是，有点小小的雀跃。

    我装作随意：“嘁，得了吧，你还是得好好上课，听讲的时候开小差想我，我可担当不起。”啊，我好自恋。

    “上网课前，一想到马上就要全神贯注的听课，我不觉地放缓了解开耳机线的动作，耳机线缠绕在一团，我想着，想延长这段空闲自由的时间，用来多想念一下我喜欢的女孩子。”

    小程的声音缓缓地，尝起来像翻炒过的糖炒栗子。

    “喂，你有没有看到今天的月亮。”我问。

    “我正在看。”

    ……

    “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