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华的选择

    乾清宫内，完颜烈看完了折子打了个哈欠，天色已经很晚了，珠华还赖在这里不肯走，肯定又是件麻烦事！完颜烈无语问苍天，他真的好累了！。珠华托着腮，看着完颜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问他说：“你不去坤宁宫就寝吗？嫂子肚子都那么大了，还天天被顺胎，难受得很，你都不用去陪他？”完颜烈扔下折子，道：“他现在晚上折腾得厉害，孤在倒不方便！怕影响孤睡觉，他们晚上起夜还得轻手轻脚的！”

    珠华眼睛一翻，她鄙视自己的皇兄，道：“呵呵，嫂子大着肚子夜里睡不好，你不去照顾他，还怕影响你睡觉！”完颜烈看了妹子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孤去照顾他，谁来替孤上朝理政，看折子？再说了，他身边那么多人，哪个不比孤照顾得好？你也要嫁人了，还要嫁给南方氏族，他们可不会把你当佛供着，你自己也掂量下自己！”

    珠华听了突然坐正了身子，说：“皇兄，我还是得谢谢你纵容我出宫与王源私会！”妹子突然正经起来了，完颜烈还有点不适应，他僵硬的点了点头，道：“不客气，私会不私会的，反正最后不成，孤也能把你嫁出去，你别挑就是了！”珠华明白完颜烈的意思，那些北朝的贵族们，她虽然看不上，但完颜烈若是指婚了，他们也得把她娶回去当祖奶奶捧着。但是若是嫁给王源，她可能就不能像在宫里这般逍遥度日了。

    珠华最近也颇为烦恼，所以才找她皇兄来说说话。珠华吞吞吐吐的说：“王源说他要继承家业，将来可能要四处去经商，虽然也可以带上我，但是我不能什么都不懂。”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完颜烈绝不会放过，珠华从小被太妃宠着，在宫里横行霸道，书也不好好念，女红也不认真学，完颜烈终于逮到机会揶揄自己的妹子道：“你咋什么都不懂，你会看那些话本啊！”珠华难得的没顶回去，搞得完颜烈这话有去无回，被晾在原地好不尴尬。

    珠华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是她自己明白，出嫁其实就是选择两条不同的道路，一条轻松自在，但无爱。另一种，辛苦甚至艰辛，但丰富。珠华有些迷茫了，她想找自己的兄长来解惑，可是兄长只想笑话她！珠华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先回去睡了，皇兄晚安！”完颜烈看着妹子的背影直瞪眼，珠华这是什么意思？生他的气了？凭什么！他说错什么了？这么任性的闺女还是嫁给北朝贵族的好！

    第二天完颜烈下了朝照例来看望柳如是，柳如是刚刚被顺了胎，正躺在床上歇着，而珠华却趴在柳如是身边，笑呵呵的说：“嫂子，王源说了，要是我嫁给她，公主府他家出钱盖，让你别总嫌弃他们光知道赚朝廷的煤钱！”柳如是脑袋上还顶着汗，他身子虚说话的声音也弱，却还是抓着珠华的手，认认真真的跟她说：“你可知道我为啥为了煤的事儿生气？”珠华的眸子淡了淡，收起来笑意，道：“不知道，王源给我讲了，我听不明白！”

    “当初陛下西征，军队的将士要吃要喝要发薪俸，我又筹不到钱，于是就让王家缴了献金，就是除了税金外额外给朝廷的钱。珠华，你知道税金是什么吗？”柳如是问。

    珠华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问王源！”完颜烈突然出声了，柳如是现在应该安心养胎，不是给她妹子答疑解惑的。该念书的时候，珠华都干啥去了！

    珠华回头看见完颜烈，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她已经后悔了，她过去不该由着性子不学无术，可是她不想让王源知道这些，她皇兄怎么就不懂呢！珠华想着，她先学着，若是学不会，那她就放弃王源！但她不想最后给王源留下个傻女人的印象，她皇兄就跟那些北朝的贵族一样，粗枝大叶，不解风情。眼见着妹子红着脸眼睛要哭，完颜烈心也软了，声音也柔和下来了，他道：“这些不是你一朝一夕能学会的，如果你真的想嫁给王源，去做人家的当家主母，你就得跟他实话实说，如果他嫌弃你，那他就不是你的良配，虽然你不喜欢北朝的那些人，但婚姻又不是爱情！”

    柳如是抓着珠华的手，小声的跟她说：“婚姻没有爱情就是一口枯井！”柳如是说完就被完颜烈瞪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就乖乖的闭嘴不说话了。珠华哭了，原来他皇兄什么都知道，可她要如何对王源开口。每次见王源珠华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看，希望王源能多喜欢自己一点！

    柳如是这个姿势躺着有些累了，他身子沉想换一个姿势不容易，只能喊完颜烈过来帮忙。完颜烈熟练的把柳如是抽起来，顺手给柳如是揉了揉腰背，柳如是就趴在完颜烈的肩上，跟珠华说：“如果你们成为了夫妻，那是要朝夕相处的，即使现在不知道，将来也一定会知道。你看你皇兄就不嫌弃我现在身子又蠢又笨的！”柳如是拍了拍完颜烈的背，道：“是不是？”

    还没等完颜烈说话，珠华就抢着说：“谁说他不嫌弃你，他现在都在乾清宫睡，就是嫌你夜里折腾！”完颜烈抬起手要给珠华一掌，柳如是现在情绪容易失控，珠华这就是惹柳如是哭。谁知柳如是非但没哭，还抓着完颜烈扯着嗓子喊道：“嫌弃也没用，他嫌弃我我也要跟着他！死也不能放开！”珠华破涕为笑，说不打扰他们了，让他和皇兄赶紧互相嫌弃一下。

    等珠华走了，柳如是扶着肚子倒在完颜烈道身上，道：“王源的母亲太厉害了，如果他想让珠华跟自己的母亲一样，那就太为难珠华了！”完颜烈伸手给柳如是揉了揉涨得发硬的乳房，道：“太妃当初也没想过珠华要去做人家的主母，太妃一直想让她嫁给北方的贵族，然后许给驸马一官半职，让驸马把她一辈子都当公主侍奉而不是妻子！所以条件真好的不愿意娶公主，条件一般的她又看不上。”说完珠华，完颜烈问柳如是：“今天怎么样？你这奶子都涨成这样了，怎么还不通！”

    柳如是也被这胸脯儿折磨得没脾气了，产公一天给他通两次奶，都揉不出来。只能是涨得厉害了，就给他热敷一下，或者给他按摩按摩后背。“你下手轻点儿，挤不出来就别费劲儿了，帮我轻轻的揉揉，再帮我拍拍后背，松快松快。产公说，可能是上次折腾得太厉害了，所以这次难了些。只要不发烧，就这么去吧！”

    “就不能吃点儿药吗？就这么干忍着？顺胎也辛苦！”完颜烈很心疼柳如是的。

    完颜烈的爱，柳如是能感到的，这是他的精神支柱，只要完颜烈还爱他，那他就不畏艰难。“怀孕生子本来就没好受的时候，而且这次是我对不起孩子，转了这么多天了，现在只能让孩子横着躺着，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出问题！”一说到孩子，柳如是的泪水就决堤了，完颜烈叹了口气，抱着柳如是在怀里，让他哭，让他发泄，完颜烈也不知道柳如是吃的这些药中会不会让他一直不通奶，让他涨着遭罪。

    完颜烈知道，太医和产公一直在给柳如是调理身子。可吃了这么多的药，柳如是的日子越越发难熬。孩子的位置不对，柳如是每次吃饭都费劲，喝药后就更难受，现在不仅要顶着肚子还要顶着胸脯儿，若是最后难产没了命，完颜烈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