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被气哭的美人儿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潘落此刻很慌，真的很慌。 她并不知道殿下被皇帝陛下招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殿下回向晓府的一路上都胯着张臭脸，阴沉沉的，怎么问都不吭声。 无计可施之下，潘落只能寄希望于洛少阳了。 接到殿下回程的消息，洛少阳早早就站在府邸门口等着迎接。 自从殿下进宫觐见皇帝陛下之后，他心中就一直有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 今日的天色也雾蒙蒙的，厚实的云霾将太阳牢牢挡住，灰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眼看马车由远及近地驶来，洛少阳抿了抿唇角，掩去繁杂的心思，匆匆走出府邸之外。 “吁——！”车夫用力扯住缰绳，让马车停在府邸门口。 潘落率先跳出马车，她掀开马车门帘，这样才能方便凌若晓下来。 “殿下！”看见凌若晓安然无恙，洛少阳心中稍宽，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几步迎上去“你回来了” 凌若晓阴郁的心情直到看见洛少阳才稍稍转晴，可一想到明天那所谓的正夫要来，她愈发愧对洛少阳，只能勉强扯了扯唇角“嗯，进去再说罢” 洛少阳微愣，询问的目光下意识朝殿下身后的潘落投去，潘落耸耸肩膀，没有出声，只是张嘴做做口型“我、也、不、知、道！” 两人带着满腹疑惑，见凌若晓已然率先走在前头，只得连忙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直到踏入正堂大厅凌若晓才停下，她转身一屁股就坐在象征着家主位的黑漆理石椅上，冷着脸缄口不言。 几乎所有人都能一眼就看出，七皇女殿下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四周寂静得令人窒息，不光是洛少阳和潘落，连端茶倒水的下人们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吭声，他们都生怕自己说错话点燃到殿下的火头，殃及池鱼。 凌若晓环视一圈，现在身处正堂内的下人数量也不少，见自己的小情绪居然能把大家都给带动得紧张兮兮的，顿觉有些哭笑不得 看样子七皇女给这群人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啊，只是板个小脸就能给人吓成这样。 她耸耸肩，故作轻松道“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板着脸，见本殿回来你们不高兴？” 轻佻的语调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同时还在心里忍不住腹诽，第一个板着脸的明明是殿下您自己啊！ 潘落那股子机灵劲儿果然不是白长的，她率先就反应过来，连忙扬起笑脸拍个马屁哄殿下开心“怎么会呢？是殿下回来了我们这心里啊，才能落地～” “咦？是这样吗？”凌若晓歪着脑袋，眨了眨邃紫的星眸。 为了活命，那些个下人们也赶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 尽管现在僵硬的气氛看似缓回来了，但洛少阳在一旁观察得仔细，他能看出殿下眉宇间的忧愁并未散去，她依旧是不高兴的。 “殿下”洛少阳站到她身边，担忧地轻声询问“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避而不谈果然是不存在的，凌若晓暗叹一声，毕竟明天人就要来了。 “…嗯”凌若晓酝酿着情绪，她没敢看洛少阳，只是僵着背应了一声，然后抬手示意他退后离自己远些。 洛少阳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他虽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见他后退，凌若晓紧绷的神经才稍显放松。 要说为什么让他后退…… 因为凌若晓觉得大写的“危”字正顶在她脑门上，红得鲜艳。 她生怕洛少阳一生气，一个手起刀落，她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所以这样做，是给他一点冷静的时间，也是给自己一个逃命的机会。 “首先，有件事情需要宣布一下”凌若晓额头滑下一滴冷汗，见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这才接着道“明日正午会有一位贵客登门拜访，在我们府内住上几日，你们好生接待，不得失礼” 贵客？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像往常一样接待便是，可为何殿下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凌若晓见他们依旧困惑，只能秉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那位贵客很可能会成为本殿的正君，也就是向晓府未来的主夫……”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若晓就已经做足了遁走的准备，但她身侧不远处的洛少阳却始终没有动静。 可惴惴不安的凌若晓哪敢侧目去看？她只能就着那刺骨的寒意，面上勉强保持着镇定。 潘落如遭雷击，她呆呆地张开嘴，扭头就朝洛少阳看去，却见他低垂着脑袋，银白的发丝恰好遮挡住他的眼睛，使她看不清表情。 正堂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凌若晓见这些人一个个都傻愣愣的，直接皱起眉头震声道“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下人们终于回神，大声回应时却也一个个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位沉默不语的伴读。 他们都知道殿下最近对这洛公子特别宠爱，惹得这小子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成天对他们的工作指指点点，稍稍不到位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瞧，现在失宠了吧～活该！ 凌若晓哪里不明白这群下人看洛少阳的眼神？对于现在的洛少阳而言，他们每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都如同锋锐的刀往他心尖上扎，充满了落井下石的味道。 她一阵气闷，低吼道“听见了就都给我去收拾厢房，一个个还杵在这干嘛呢？去！把最大的玉鸾间腾出来！” 家主大人发威那哪是开玩笑的？ 下人们总归还是有些怕凌若晓，看向洛少阳的视线均是如触电般收回。 他们把凌若晓所谓的收拾厢房当借口，趁机四散而去，那小跑奔逃的架势，像极了躲避猛兽。 殿下发怒，谁爱留那就留吧，反正咱可不想再待在正堂里缩着脑袋伺候这位祖宗了。 见多余的下人一溜烟全跑了，凌若晓不耐地磨着后槽牙，真是糟心事一个接着一个来。 这群心怀不轨，不忠不仁的混子，平时好吃懒做，私下里嘀咕她不是也就罢了，她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可现在居然还敢笑话她家少阳…… 原本她还念在他们有用，至少给钱就能干活，才心一软留着他们。 而且出于帮七皇女擦屁股的念头，她甚至还给他们增加了薪酬，愈发优待他们。 结果就是这么来回报她的？ 此刻的凌若晓只想大换血，把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都给炒了。 “潘落”凌若晓抬眸。 潘落心头一紧，殿下竟然唤她全名，这也就意味着她现在很严肃。 她哪敢再开什么玩笑，直接低头应道“是” “若是我命你去招揽新人，把府内的下人都替换掉，你能否做到？”凌若晓没有限制时间和对新人的要求，甚至没有提起对薪酬的预算，她只是给了一个假设。 潘落也有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自然不会傻乎乎去问殿下为何突发奇想来这出。 她歪头认真思量了一下可行性，才回道“殿下，奴婢可以做到，但奴婢认为这件事需要的周期较长，一次性全换容易引人注目” “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潘落挺起胸膛，颇有些斗志昂扬“殿下对下人可有要求？” 凌若晓挠了挠下巴“男女皆可，我相信你的眼光，薪酬方面不是问题，你敞开了去谈便是” 她低声吩咐完细节方面的一些事项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洛少阳，才道“事不宜迟，今天就开始吧” “奴婢这就去办”潘落点头，她也明白要给殿下和洛公子独处解释的时间，所以即便知道是被故意支开，她也心甘情愿。 看着潘落离去的背影，凌若晓突然有些后悔了，要知道她这一走，正堂内可就只剩下她和洛少阳两人。 洛少阳要是动手，都没人可以帮忙拦一下了…… 虽说如此，但凌若晓终究没开口挽留潘落，她只觉潘落一走，屋内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自她开口说那个贵客可能要成为正君开始，凌若晓就没见洛少阳再吭过一声，她时刻都在注意着他，但他甚至连步伐都没挪动一下。 “咕咚” 是凌若晓紧张到吞咽唾沫的声音。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直接说是母皇强塞的？ 那听上去会不会像是借口，推卸责任？ 正当她思绪翻转，拼命在脑内组织语言时，洛少阳终于先开口了。 “殿下…是自愿的吗？” 平静得毫无波澜，却吓得凌若晓浑身一抖。 “当然不是！”她赶紧反驳“我都不认识那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嗯，这样啊”洛少阳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凌若晓只能壮着胆子从座位上站起转身走向他“少阳…是我不好，没能违抗母皇的命令” 她想牵住洛少阳紧贴在身侧的手，却见他后退一步悄然避开“违抗？殿下在说什么呢？” 他依旧死死低着脑袋没让她看清他的脸，语气不冷不热“殿下没做错任何事，无需向我道歉的，毕竟我只是殿下的伴读而已” “……少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凌若晓无措地站在原地，她心乱如麻，根本不知该说什么。 洛少阳安静地注视着眼前惊慌的殿下，等了半响她都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心，一点一点坠入冰窖。 他在心底自嘲地冷笑一声，我到底在奢望些什么？ “殿下若没有别的事，少阳先失陪了” 欸？这就要走了？ 没等凌若晓答应，洛少阳就自己绕开她，迈步往正堂门外走去，步伐竟有几份踉跄。 望着洛少阳的背影，凌若晓一咬牙。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她快走几步赶上前，猛地拽住他的胳膊把他转向自己“你等等！” 洛少阳带着惊讶的神情回眸，一滴晶莹的泪珠正好顺着他那苍白到吓人的脸颊滑落，“啪嗒”一声坠至地面摔得粉碎。 他哭了？！ 凌若晓瞳孔一缩，手上力道骤轻“你…你怎么……” 洛少阳抿紧唇，终于是抬起头来，那道还未干涸的泪痕正清晰地印在脸上，看着甚是令人心疼。 或许是因为终于对上她的眼睛，洛少阳无论再怎么忍耐，再怎么咬紧嘴唇，都无法再抑制濒临崩溃的情绪。 这一滴泪就像是起了个头，怎么都无法止住。 凌若晓这辈子再加上辈子，还从未见男儿哭过。 那惹人怜惜的泪珠一串一串地掉，哭得她心头发颤，就像是被人捏紧了心脏，再揉得稀碎。 “别…别看了、别看了……！”洛少阳哽咽着背过身去，拼命用袖子擦掉眼泪“不是，我也不想这样的…” 洛少阳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然而奈何他有多少挣脱的本事，有多少杀死眼前人的办法，可他就是做不到。 只因为眼前这个死死抓住他胳膊的人，是殿下。 “你…你快放手”洛少阳不想自己这副丢脸的模样被她看到，但又不敢用劲拉扯，怕伤到她。 “我不！”凌若晓反而抓得更紧，甚至把他 摁到了墙上“你哭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见洛少阳被自己突然这么一推一吼给唬住了，凌若晓手上力道稍缓“…不好意思情绪有点激动” “……”洛少阳眨巴了两下银白的眼睫毛，上面还悬挂着泪珠。 快想想，在这情形下最能安抚他的办法…… 凌若晓叹了口气，抬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柔地帮他拭去眼角的泪花“呐，你那么难过，是因为我吗？” 这么漂亮的一双桃花眼，可不适合装泪水。 听见这话，面前这梨花带雨的男儿眼眶更加湿润了，他咬紧唇，迟疑着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 “……” 洛少阳只是无声地淌着泪，赤眸里尽是无边无际的晦暗和自卑。 凌若晓不喜欢他这副表情，她希望他要么意气风发地戴着面具站在屋檐上冷酷到底，要么对她笑得幸福恰似暖阳普照甚得人心。 她再次帮他抹掉泪水，认真地注视着他，声音温柔到骨子里“听着，就算我娶了母皇安排的正君，也一样会喜欢你，我发誓，这绝不会变” 尽管在这种情形下表白有点突兀，但凌若晓还是红着俏脸，直勾勾注视着他“所以说……你呢？你是如何看我？” 听见喜欢二字，洛少阳瞪大了眼睛，绯意也迅速爬上了他的脸颊。 这句话在他一片空白的脑海里不断回旋，让他差点失守。 他怔愣地望着凌若晓，不知该如何作答。 “嗯？”凌若晓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让自己更加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问“回复呢？” 清淡的薄荷香缭绕鼻间，凌若晓很喜欢他身上这种味道。 “我……”洛少阳背靠着墙，仅蹦出一个“我”字就闭上了嘴，他忍痛咬住舌尖，防止自己的告白脱口而出。 或许以前在她面前没有暴露身份时，他可以义无反顾，假装普通人一样陪在她身边。 可现在…… 昨夜的梦境不断在他脑海里闪过 ，沾满血腥的自己，还有她惊恐厌恶的眼神…… 他真的还能以这样凶险的身份，去奢求与她并肩？若是她想起那一幕，她会不会直接不要他了？ “殿下…我杀过人，很多很多人”洛少阳说着说着，鼻子越来越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有要泛滥的趋势“你应该听陛下的话，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唔…” 是凌若晓的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嘴唇上面。 “你在说什么啊？我要听的可不是这种废话”她皱紧眉头“我要听的是实话” 洛少阳真的搞不懂殿下的心思。 当年说他恶心的是她，说他可怕的也是她。 可如今说要保护他的是她，说喜欢他的依然是她。 这一切是恶作剧吗？ 莫非殿下是故意如此，等他亲口承认爱上她了，再像从前那样笑着一脚踢开他，看他跌落谷底再冷嘲热讽一顿？ 洛少阳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她故意整他，他也认了。 反正在与七皇女相处的这八年中，他也从未胜利过。 面对凌若晓期待的表情，洛少阳心中惨然一片，但还是努力对她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我也…喜欢殿下” 殿下啊，如果真是这样…… 那这次不用陛下动手，我会亲自拉着你与我一同下地府。 然而，凌若晓接下来的言语彻彻底底地告诉洛少阳，他这完全是多虑了。 在她听见洛少阳亲口承认的那一刹那，星眸瞬间发亮“那我想娶你为侧夫，你愿意嫁么？” 洛少阳没有听到任何讥讽，眼前人依旧是笑吟吟地，甚至非常尊重他的想法，问他愿不愿意以侧夫的身份嫁进门。 想象中的反转并没有到来，而是突如其来的幸福反倒砸得他有些七荤八素。 她昨夜那个成亲的“玩笑”，对洛少阳而言已经足够致命了，他那时就耗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可现在，似乎是真的。 凌若晓没有白等，眼前这又哭又笑的男儿正用那殷红的唇角吐出她最想听到的两个字。 “……愿意” 眼波盈盈，面若桃瓣，他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凌若晓甚至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心跳声，她笑得明朗“那…我能先盖个章，提前敲定你我的婚事吗？” “嗯？”洛少阳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见她踮着脚尖勾着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更加拉近，他也只好顺从地弯腰。 “殿……”他剩下的话语，已然被淹没于唇齿交缠之间，洛少阳瞪大了眼睛，似是有几分不敢置信。 凌若晓终于吻上了心心念念的唇，就如她所想象的一样柔软清甜。 她见他呆若木鸡的反应，不由得会心一笑，抬手便掩住他那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专心点，嗯？” “……嗯” 空荡荡的正堂回归安静，若不是去专注地听，还真无法听清那浅息低吟的亲吻声，暧昧得惹人脸红心跳。 出于不放心，潘落还是调转脚步准备回正堂看看，却刚好看见洛少阳满脸通红地从正堂里闯出来，他翻身上墙身形极快，逃似的不知往何处窜去，眨眼就没了影子。 “？” 潘落眉毛一挑，有情况！ 她赶忙冲进正堂内“殿下，洛公子跑了！” “我知道～” 印入潘落眼帘的，却是红着俏脸傻乐的凌若晓，她一扫先前的阴霾，垂着眸舔了舔唇角，似是在回味什么。 “殿下，你怎么这副表情？”潘落狐疑地打量她，殿下就像个得逞了的采花大盗，笑得好变态。 凌若晓笑嘻嘻地扭头看向潘落“你知道吗？少阳他答应嫁我了” “啊？”潘落没想自己这前脚出去时这两人的关系还降至冰点，结果后脚回来他俩就定下喜事，快得令人咋舌。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洛少阳已然是躲进了自己的卧房内，他都没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知道，那脸上必定是红透了的。 原来殿下所谓的盖章是指这个。 洛少阳抚着自己的嘴唇，悸动的心跳反而愈发加快，根本平息不下来。 是了，被她这么一亲，自己确实难以再反悔，只能非她不嫁。 他已经听殿下解释得明白，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还得再等等，得等那正君与殿下婚事完了，他才能过门。 但他不悔。 其实皇帝陛下早就同他说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是弃子，婴儿时期的他是被洛家家主最疼爱的夫郎抱养回去的。 因为那夫郎无法生育，整日郁郁寡欢，洛家家主不舍夫郎如此，见夫郎甚是喜爱洛少阳，当然是将他当亲生的那样对待。 同时为了隐瞒夫郎不育之事，他们才会专程来请求陛下帮助，也因此除了皇帝陛下，一般人都不知情。 所以再怎么大富大贵，也改不了他出身卑贱的事实，这也注定了他无法成为七皇女的正君。 即便如此，养父与养母都还是推着他入宫报答陛下恩情，还催着他讨好七皇女，争取未来有个幸福的生活。 所以洛少阳才会听到陛下给予他的告诫。 “莫要妄想不该想的事，你那出身若是有心人去查，定然是能查出来的，到时候落下把柄，祸害的不止是你，还有晓晓” 皇帝陛下在他年幼时就郑重地警告过他“朕允你接近晓晓，目的是为了让你成为侍郎贴身保护她，而不是让你变成她的绊脚石，你可明白？” 他那会儿并没有当回事，直接点头应下了。 因为他与殿下本来就是相看两生厌，自己嫁不嫁都不一定呢，他根本不会在意她娶谁休谁。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正是两人情投意合的时候，陛下安排的人却突然出现，卡在他俩之间。 由心而生的嫉妒，愤怒，委屈，甚至是自怨自艾，在顷刻间一涌而上，洛少阳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难过和绝望给笼罩住了。 即便是儿时为了训练受尽疼痛，被陛下派人施以刑罚，被殿下言语折辱谩骂，都不曾掉过一滴泪的他，却在今天，哭得像个泪人儿。 丢大脸了啊…… 洛少阳一头扎进柔软的床被之中，将自己埋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