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石陆联系不到伍宁原俞砚就去试了一下，联系上了伍宁原以后等着石陆去公司了俞砚就自己开车去找伍宁原。 就那么两天，不知道伍宁原抽了多少烟，一打开门，铺面而来的烟雾把人熏得直咳嗽。伍宁原有些不好意思，打开窗子透气然后给俞砚递了根烟自己先开口，“有点太乱了。” 俞砚本来想说别在室内抽烟，而后又觉得这里面都熏成这样了也不怕多这一根了。俞砚把没点燃的烟就夹在手指中间，伍宁原给他递了个打火机然后去烧水给俞砚泡茶。 俞砚把放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里面装了点石陆让俞砚带的粥和清淡的小吃，还是温热的。伍宁原看见以后说了谢谢也没客气，这两天没出门也没怎么吃东西，确实饿得慌。俞砚就坐旁边等他吃完，对面的伍宁原尝一口就笑了，偏着头给俞砚说“味道都挺好的。”只是笑过以后心里却堵得慌，怎么也咽不下去第二口。 “他让你带的啊？”伍宁原拿筷子搅着面前的白粥。俞砚挑眉，确实有些意外，都一样的白粥也不知道他怎么尝出来的。伍宁原就搅着那碗粥出神，俞砚问他，“不再吃点儿？”伍宁原缩着肩膀，像是在自说自话“他里面糖放多了，腻得慌。” 这个俞砚倒是不知道，今早他俩吃的什么也没放，也没法比较。 伍宁原停下搅动的动作，严肃的看着俞砚“你是真打算跟他一直过下去吗？”这个问题俞砚的回答向来毫不犹豫，多一分的犹豫都没有，“我们会。”俞砚回答他。 伍宁原转过去不看他的眼睛，让自己给两个人幸福状态泼冷水的行为多些底气。“你能确定他爱你？况且连爱都不靠谱，他之前还爱宁然爱得要死要活，你懂我意思吧？”俞砚无所谓，他向来不怕别人的打击。“不管石陆是依赖多还是爱情多，都只能和我栓一起。况且，那种虚假又廉价的爱，怎么配得上石陆？” 伍宁原只回了声哦表示自己知道了。 伍宁原回忆他和石陆沙粒堆砌出的岁月。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一粒沙子落在平原，上百年，上千的时间踏过以后就垒成了沙漠，幸好有些东西在沙里挖出来也还在。 “我毕业就分到他手底下了，我那会儿人傻，什么事都干不好，做错了石陆就帮我兜下来。他说我像他弟弟。”伍宁原仿佛讲到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笑话，笑得暂时停不下来。“其实一点都不像，也就他像个傻子能扯一起，他弟弟可比我黑心多了。”伍宁原说这话的时候透出的亲昵可不是这么说的。 俞砚也笑，不嫉妒也不羡慕，为他们这种像朋友又像家人的关系高兴，在他走不到的岁月里起码石陆还有一点火星子燃在心里。 笑过以后伍宁原对俞砚说“你回去给他说吧，我没气他瞒着我。我就是……气他什么都不争不抢的样子。明明他什么都能做好，什么都能有，就因为是弟弟就乖乖地把什么都让出来了？看着也太好欺负了，傻逼才会什么都不为自己考虑一下。” 俞砚转着手里那只没点的香烟，“他累了，他说的。把这个公司扛在肩上，他花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隔精力才能往前走。也许退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伍宁原情绪有些激动，他不能接受这种说法，猛地站起身来用增大的声音证明自己的反驳，“谁说的他能力欠缺？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没一个人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儿子，毕业从基层开始，他就是我们最年轻的经理。董事长走了之后多少人看着我们垮下去，我是看着他把公司拖起来的。那时候这么多人都不看好我们，他还不是咬牙坚持过来了，现在怎么就不行了！我不信这话是他说的！是不是他骗我又是为了给石烨铺路？” 俞砚只是淡淡地回他，“酒店、餐饮，你现在出门随便看看有多少？你跟了他这么久，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你们已经卡在瓶颈了。这些年如果求安稳，石陆做得好，但是安稳久了就得往前跑跑的。我对你们这一行懂的不多，知道的都是石陆告诉我的，伍宁原，你是专业的，我相信你能听懂石陆要告诉你什么。说到底啊，他就是个比普通人多点能力的人，他不是神，他有做不到的事情。” 伍宁原依旧不能接受，“他不行就石烨行？他石烨凭什么？就因为是石陆弟弟就该等石陆铺好路了踩着上去？”俞砚也没想到伍宁原这么激动，除了他现在自己想明白，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与其多浪费时间在这儿争还不如让他自己去看。 “石陆之前把石烨放到分公司去，其实就开始考察了。结果也是石陆觉得他更适合公司。石陆真的不适合做决策，你看着他挡在你们面前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的。”俞砚说完这句也就直接走了。伍宁原站在原地茫然无措。 石陆下班以后没回自己家，自然的就到了俞砚的门口。俞砚开门的时候石陆就站在门口抱住俞砚，一刻也不想等待，只有俞砚才能让他感到安稳。 石陆躺在沙发上，枕着俞砚的腿，闭上眼睛却感受到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在他脑海里来回踏步，让他不得安宁。“俞砚，我今天让石烨进公司了。”俞砚抚摸他的头发，听他倾诉。石陆的话语像平静的海面，掩盖所有暗涌。“他要的，我从来没争过，我都想好了的。但是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呢？像对待一个仇人。” 俞砚不了解他对石烨的情感，不想妄加评论，俞砚也只能给他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手指尖，告诉他自己永远站在他的身侧。 石陆握住俞砚的手，温柔又柔软的一双手，石陆又开始耍赖，“俞砚，你要一直看着我。”俞砚晃晃他的手，“再闹赶你回去睡了。一直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