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

    第四章

    温筠低着头一时间不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谁知，头顶传来卓文远充满磁性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温筠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此时他的耳朵更加红了。

    “还想在我身上待多久呢？”

    “不...不好意思”温筠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有会脸红心跳的一天，从来都只有他让别人如此，他赶忙从卓文远身上爬起来。

    两人都定定站着，一时之间气氛略显尴尬。

    “咳咳，抱歉，唐突了”温筠微笑道，脸颊边的酒窝略显。

    “无事”卓文远道，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门口的林枫识趣的捂着嘴关上了门。

    “在下今日是给您送赔偿单，只不过您的下属着实吓着我了，以至于我鲁莽了。”温筠心里窃喜，不仅见了想见的人，还附赠了礼品。

    卓文远接过桌上的单子，没有直接看，只是问道：“还有事？”

    温筠思索了会，他来的目的其实不是送单子，而这个单子只是个借口，他走进了些，用手撑在桌子上。

    透过余光，温筠二字摆于台面。

    温筠收回笑容，指腹轻指向纸面，一双勾人的眼眸摄人心魂般问道：“卓将军，挺有闲情，竟派人来搜我，莫不是爱上我了？”

    距离不近，但卓文远似是闻到了兰花的香气，对于温筠的疑问他不答。

    “您若不答，我便不问，只是我本是个戏家出身，如今着了道，经了商，怎么查，您都查不出个原委”温筠收回手，勾起嘴角，说：“我到有一计，您不如来问我本人，我定会一五一十的与您说明白。”

    “不必，温老板，您清者自清，不必在我这小小军官这，勉强。”卓文远稳声道。

    “好，但我得提醒您一句，若执意查我，真就不如亲自来问。”温筠自知卓文远是块硬骨头，软硬不吃，所以倒也没继续说下去。

    卓文远见温筠离开，拿起刚刚未收起的档案，拿起话筒向里边吩咐了什么，他心里的想法被验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十二月被风雪带过，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下的格外的大。

    “温老板，您接着这暖壶，别伤着了手。”刘暨把暖壶递了过去。

    温筠接过暖壶，但并非自己用，而是将暖壶递给了身边的一个小孩，小孩低着头不说话，脸上手上都是冻疮，看上去像是怕极了，不停的发着抖。

    “谢谢，刘伯您说丰年来了，人却没了，这还是丰年吗”，温筠看向那些被白布遮着的人，一车又一车地推出去。

    “您可知这些人的来历？哪一个不是流民，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承担这些苦难，成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也是报应。”刘暨停顿，说:“不过您捐的这些款和物资也能让他们过个不错的年。”

    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温筠身边跑过去。

    “等等，您的钱包！”刘暨喊道。

    温筠还没来得及追，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被一个男人背扣着双手压在地面。

    温筠忙向前说道：“感谢您的帮忙。”

    不料对方没等他过去就径直把钱包丢在他跟前，温筠俯身捡起。

    “温老板，好久不见啊”林枫笑道。

    温筠拍了拍外袍袖口沾上的雪，听到这句，抬起头看向来人，心跳停了一拍。

    深绿色的军衣，包裹着他的肩，腰间的黑色皮带收紧显出他好看的身形，整一个就是好看的衣服架子，好看的脸庞被白雪衬得更加冰冷，但深邃的眼眸里有了些颜色，不至于太单一。

    据上次见面已经快近一月，此时再见，略显怀念，他还记得那日晚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

    “好久不见”卓文远淡淡的说道。

    卓文远的声音像是空旷的山谷，回荡在温筠的耳朵里，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引力，吸引着他靠近。

    林枫接过方才被抓的小孩，问道：“温老板，这小孩是您处理还是我们带回去？”

    温筠仔细看着这个小孩，眼露凶光，说：“你是刚刚躺在雪里的那孩子？”

    小孩不答。

    “为何要偷我的东西？”相比之下刚刚那个情景，刘暨的东西更好偷，偏偏偷他的东西，着实奇怪。

    “缺钱，不行？我最恨的是你们这些装善良的人！”小孩咬着牙说道。

    “你父母呢？”刘暨问。

    “死了”

    “家中还有长辈吗？”刘暨继而问。

    “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小孩反问，歪着头，说“杀了我父母，还想来杀我吗？你们这些该死的假慈善家”。

    众人皆为吃惊，只有林枫和卓文远没有表情。

    “不错，人口走私，我们来这就是来查这件事，温老板，这块是您管着的吧。”林枫给小孩带上了手铐。

    “是”温筠沉声回答。

    “我们手上无凭无据也不能强制您去所里，所以烦请您配合我们。”

    温筠看看卓文远，却未料想他也在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倒有些气恼，他还在怀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