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

    七点。陆言准点到达大小姐卧室门口，左手背后，右手微曲轻敲两下，然后静静等待里面给出反应。

    脚步声。南程顺手拽下放在浴室门口的毛巾，简单地擦了下潮湿的发尾，赤脚走到门口，拧开门把手。

    “早上好，大小姐。”陆言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勾起优雅而温柔的笑容，浅蓝色的眼眸光芒清浅，“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现在下去吃吗？”

    南程微微皱起眉头，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去衣帽间，语气里颇有些漫不经心，“不了。”她拉开门，目光环视一圈，侧头对安静走进房间立于她身后的陆言说道，“我今天要参加小叔的生日聚会，记得准备份礼物。”

    “好的。”

    南程勾了下唇角算作满意，径自走到衣架前挑挑捡捡，最后选了条深红的交叉绑带连衣裙，看也不看就往后一抛，很是笃定陆言会接住衣服。“把我那双黑色的红底高跟鞋拿过来，另外再给我挑个手表。”她站在一柜子璀璨夺目的珠宝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选中了那套奢华的钻石首饰。

    跟在她身后的执事先生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笑意。

    跟在她身边整整二十二年，从青涩的孩提时代一直到现在，他目睹了她从柔软稚气的女童到如今成熟高傲的总裁的变化。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她了。

    陆言熟练地从一抽屉华贵手表里挑出最适合今天的造型的那款，然后悄悄退出衣帽间，把空间留给他亲爱的大小姐。

    关门的那一刻他目光擦过大小姐脱去睡袍之后露出的那片白皙纤细的背，唇角无意识抿了抿。

    “果然还是你靠谱些。”南程哼了一声，在梳妆台前坐下，等着陆言给她戴耳环。“不知道人事部怎么在安排的助理，居然连我的饮食禁忌都不知道，那晚上的餐点有我过敏的东西，还是阿深过来提醒我我才没中招。”

    那张美艳馥丽的脸蛋上是再清楚不过的不快，眼角眉梢都透着戾气与狂傲。她抬了抬下巴，欣赏了一番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一群饭桶。”

    陆言一面为她戴耳环，一面分出心神听她讲话。南程没有体贴人的习惯，自然是不会摆出能更方便执事先生行动的姿势，反而时不时有所动作，导致拿着耳环的那两根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指不时擦过大小姐小巧玲珑的耳朵，偶尔还触到细腻柔滑的脸部皮肤，虽然隔着一层棉质手套那感觉被削弱了又削弱，但是陆言仍然因为那“不经意”的接触而内心涌起狂喜的浪潮。

    他稳了稳心神，注意力被引到大小姐差点食物过敏的事情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时时刻刻陪在大小姐身边，妥帖照顾您。”

    南程摆了摆手，语气随意，“我也希望他们能有你一半能干。”

    陆言为她戴好项链，抬头望向镜子，调整了一下项链的位置，脸上的微笑完美无缺，“承蒙夸奖。”下一刻他转了话题，“您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深沉的暗红与璀璨的透明相互映衬，更是显得南大小姐肤白如雪，眉眼似火，眼波流转间妖媚与霸气横生。南程选了支酒红色的口红抹上，嘴唇一抿，便是结束。

    她起身，莹白的小脚套进那双缎面绸带高跟鞋里，拿过执事先生递来的手包，取过墨镜戴上，偏头朝陆言勾唇，笑容肆意张扬，“那么下午见，陆言。”